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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白若尘,我们完了
    再后来,我染了风寒,整整半个月都宅在南极,几乎没有出过门,南极外的人除了君玖也没有人进来。

    君玖又像从前那样每天跟在我的身边,我坐在院子里发呆,他便也搬来一张椅子,躺在那陪我发呆。

    阿衡每次来找我时,都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每每到嘴边的话却又不说出来,她既然不说,我也不问。

    素卿长老自半月前说了我一顿之后便又离开南极了。

    今日,天气虽好,却有些冷了,冬日总是来得那么快,让我没有个心理准备,就好像前几天还炎热的紧,现下却是冷得我要晒日头。

    “纤纤,你有没有要去的地方?我同你一起去走走。”君玖实在是看不下去像乌龟一样缩在那的我,不由出声说道。

    我整个人都是放空状态,听得他的话,有些怔愣,“我只想窝着。”

    “天气太冷了,我知道你怕冷,可你总是窝着,那肯定会更冷的。”君玖无奈地劝道。

    我自是晓得君玖是为了想要我开心,可我现下却是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我也很想高兴来着,可是想到那日白若尘冲我发火,我便有些垂头丧气了,有些担心离开南极之地,在九重天附近乱逛时会偶遇了白若尘。

    “纤纤,你再这样下去都要发霉了,风寒这几日好不容易好全。”

    我瞅了君玖一眼,低声道,“正是因为我身体刚刚痊愈,才不宜四处奔波,我还是留在南极之地好好的修养声息。”

    冬天的日头真是晒得人懒洋洋的,嗜睡的紧。

    君玖再无多言,陪着我继续躺在院子里晒日头。

    一直到晌午,天忽然变得暗了,日头隐藏在了云层。

    我睁着眼睛望着天空,当鼻尖有冷意,我才回神。

    六瓣雪花,纯白至净,片片坠落,我不由伸手想要接一片,可刚落在我的手心,雪花已经化了。

    “纤纤,下雪了。”

    是啊,下雪了,从前我不喜雪,可如今却是有些喜欢的,很奇怪这样的改变,而这样的变化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缘由,一切都是这样悄无声息的改变了。

    “走吧。”我笑着站起身。

    君玖有些不解,疑惑地跟在我的身后,“纤纤,我们这是去哪?”

    “你不是一直说我该出去走走么?我们现在就去走走吧。”我朝他眨了眨眼,提步离开。

    本以为无处可去,但瞧见这茫茫白雪,我确是忽然想起了一个该去的地方,我想去凡间看看,看看柳歌和转世后的宋雀过得如何。

    前些时候,我拖叶倾寻帮忙去司冥殿一趟,他回来后告诉我,宋雀受刑之后便托生了,出生在柳州的一户医者之家,名为宋卿。

    去柳州的路上,君玖问我,“纤纤,你为何这么关心叫宋雀和叶长卿的?”

    我笑了笑,“大抵是我自己没有经历过那生死共许的爱。”

    君玖便不再开口。

    九重天上在下雪,凡尘亦是满天飞雪,和君玖到了柳州时,地上的雪已经积的很厚了,放眼望去,满世界的白。

    我侧身看了眼君玖,轻声道,“君玖,你可还记得那年我在人间救你时,也下了场这般大的雪。”

    或许应该说,那年的雪比如今的大的多了。

    君玖沉思,也想起了那段令人啼笑皆非的过往,轻扯嘴角道,“那时,我还是条红狐。”

    是啊,那时候我只以为它是条普通的狐狸,每天将他带在身边,到没有想到他是可以化成人形的。

    想想那时候便觉得有些好笑,无聊时我都会随手揪小狐狸的毛用来打发时间,后来有段时间腻着我的小狐狸见着我了都躲着,我起初不晓得原因,后来才明白,因为我总揪他的毛发,小狐狸有一块地方都显得有些秃了。

    “哈哈……”忆起往事,我不由笑出声,打趣君玖道,“你那块被我揪掉毛的地方现在怎么样了?毛发有没有长出来。”

    君玖脸红的一塌糊涂,都不敢瞅我一眼,低声应道,“早就长了,谁知道你会有揪毛的习惯。”

    “……”这癖好我也不晓得自己为什么会有的!

    柳州镇相比从前,更为富饶,亭台楼阁比上次来得时候多了,也气派了,但大多保持了江南水乡的原貌。

    走在青石板路上,耳旁传来的是孩童们玩雪时发出的欢快声音。

    依旧记忆,我同君玖踱步到了柳歌的家门前,发现他家早已经变了样子,不同过往,现下却是变成了一家药铺,铺子柜台前坐着一个眉清目秀的男子。

    我想,这男子大抵便是长大了的柳歌了。

    算一算,柳歌今年应该是二十一岁,而转世后的宋雀也就是如今的宋卿应当是十五岁。

    我踱步进了药铺,站在柜台前望着柳歌说道,“你便是柳歌柳大夫?”

    那男子先是愣了愣,随即有礼地回道,“正是在下,不知姑娘可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来药铺的大多是病人,可我的确是没有病,只言说,“只是听闻柳州镇上的柳歌大夫医术高明,遂来瞧瞧。”

    如果按照命格书上写的,柳歌应当是二十一岁时取得十五岁宋卿,所以现下这柳歌大夫的娘子应当就是转世的宋卿。

    “姑娘缪赞了。”

    “柳大夫,我今日来柳州镇上是为了寻一个叫做宋卿的姑娘,一年前她曾救过我,我特来感谢她一番。”身旁的君玖见我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假话,羞愧的低下了头。

    “原来姑娘认识我的娘子,卿卿她现下在家中,你要是找她的话,我可以带你去。”

    “那再好不过了。”我笑着点头。

    这一世的柳歌是个医术高明的大夫,与宋卿过着再平凡不过的生活,没有怨,没有恨,没有生死的纠缠。

    同柳歌去了他的家,老远地我便瞧见宋卿坐在屋檐下绣花,是个漂亮的姑娘。

    “卿卿。”柳歌唤了声,宋卿抬眸看来。

    “卿卿,这位姑娘说你曾经有恩于她,所以来看看你。”宋卿与柳歌并肩而站。

    宋卿这辈子从未见过我,我说的都是胡话,如果非要说什么恩不恩的,到还是我从前有恩于她。

    “我见你有些眼熟,我们从前是不是见过。”宋卿看着我,眼底带笑地问我。

    原来,就算过了一世,喝了孟婆的汤,过了奈何桥,宋卿还是会隐约记得我。

    “是啊,你救过我,如今看到你和柳歌大夫,佳眷美侣,我便是放心了。”

    我并没有待太久,宋卿硬是留我住下,我只说还有事要忙,等日后再来做客便是,她才没有留我。

    离开柳州镇,雪小了很多,但还是冷得我直打抖索,君玖见状连忙将他的毛披风给脱了下来,披在我的肩上,我愣着看了他一眼,“你把衣服给了我,难道不冷么?”

    君玖莞尔,“你见过有狐狸怕冷的么?”

    仔细想想也对,狐狸一身的皮毛哪里还怕冷了,我也不推脱了,我是真的很怕冷。

    叶倾寻的炎暖玉环,我早就脱掉了,因为始终记得他说的那句,玉环是给他未来媳妇准备的,我得好好替他收着,不然这他给媳妇的礼会被我给弄坏了。

    许是君玖的外衣保暖效果比较好,我动木了的手指都缓和了过来。

    “现下,我们去哪?”

    “要不我们去九重天吧?去天宫如何?”

    君玖顿了顿,问,“去那做什么?”

    “去找司命星君玩游戏好了,他经常在凡间走动,自然是知道很多有趣的游戏。”

    “也好。”

    有了去处,精神便来了,两人御剑直接回了九重天。只是还未去重命殿,倒是碰见了麻烦事。

    小道上,一红装在身的仙娥怒狠狠地对着另外一个仙婢扇耳光。

    “你这个不长眼睛的,撞了我,将我的衣服弄脏了,一句道歉就完事了。”

    “希瑶姐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仙婢哭的梨花带雨的,左半边脸颊又红又肿。

    我从不是个多管闲事之人,换做从前,我对这些以大欺小之事是不会理睬的,可今日我却是万万不会不管,因为那仗势欺人的红衣仙娥乃是同我有关的希瑶。

    “希瑶。”我冷声道。

    红衣希瑶转身,当瞧见我时,只见她脸色发白,颤抖着嗓子应道,“君上,君上安好。”

    我没有理她,而是朝那个脸肿了的仙婢说道,“你先下去,给脸抹点药膏。”

    “是,君上。”言毕,小仙婢便退下去了。

    我冷眼瞧着希瑶,“我记得你还是八千年前无意喝了我滴落的血集聚灵气幻化成仙草的,怎么你一小小的仙草倒是如此欺压他人。”

    “砰。”希瑶重重跪在地上,“君上,饶命。”

    “几千年不见,你却是变得这幅脾性,如果不是我梨纤陌亲眼所见,倒还真的是怕自己冤枉了你,我平生最见不得仗势欺人,你既因我而成仙,有了近途,却是不知好好修行向上,我看你本不该为仙,还是好好当你的草吧!”狠厉之言脱口而出,下一刻我的长剑便握在了手中,剑端直指跪着的希瑶。

    “君上,求求你,我不想死,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君上。”希瑶害怕地直哆嗦。

    她顶着一张与我几分相似的脸,却干着以大欺小的事,败我上神梨纤陌的名声,我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饶过她。

    八千年前,我在瑶池旁赏花,无意被割破了手,血掉落,却被这牡丹花给吸收了去,随即牡丹花变为人形成了仙,我原以为她能够积极向上,现下看来一切都是我想的太过美好。

    有时候太易得到的反而不会好好珍惜,既如此,所有的一切便都该结束回到原点。

    “啪。”剑重重砸在一旁的树上,我原本刺出去了的剑被人用另一把剑给挡了,而那个人我怎么也不会想到会是多日未见的白若尘。

    他一袭白衣,站在我的面前,不对,是和希瑶站在一块,伸手将她扶了起来。

    我听得他冷冷开口道,“没想到花神梨纤陌倒是个喜欢滥杀无辜的上神,连一个小仙也不肯放过。”

    他,他竟这般相信希瑶,说我梨纤陌是个滥杀无辜之人,很好,真是极好!

    “是么?既然你非护着她,就别怪我无理了。”御剑,直接朝他飞去。

    站在原地的君玖吓得连忙出声喊道,“纤纤,别打了。”

    可我片言只语都听不进,冷眼盯着白若尘,可他却直接使用法力将我手中的剑给擒住了。

    “白若尘,如果你要带希瑶走的话,不要后悔。”我不知道自己为何说这样的话,但我想到他竟然为了希瑶而选择对付我,眼神满是冰冷。

    曾经无数次以为自己的那颗梨囫心因为眼前这个喜着白衣之人而跳动,以为是幻觉,可如此就算是幻觉,也不会再有。

    白若尘,我们完了。

    忽然觉得很累,或许这便是伤人伤己,我松开了剑不再看他,转身朝君玖走去,有些疲惫地说道,“君玖,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