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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chapter 32



    联系不上知眠, 室友三人很着急,直到晚上十一点多,宿舍的门突然被推开,知眠站在门口, 浑身湿漉漉的。



    三人吓坏了, 忙拉着她进来, 给她裹上浴巾。



    大家问她发生什么,她没说话, 只是眼眶很红。



    因为淋了雨,女孩毫不意外地生了一场重感冒,她吃了药, 请假后在宿舍躺了两天。



    知眠的心仿佛也大病一场, 随着感冒渐渐好后,她的精神状态也慢慢恢复了。



    傍晚童冉上完课, 给知眠打包了饭回到宿舍, 推开门就看到知眠坐在桌前画画。



    女孩手执画笔, 书桌前的暖光打在她干净的白瓷小脸上,恬静而温润,她脸上不再挂着泪痕, 看过去气色好了许多。



    童冉这时候才放下心来。



    “我回来啦。”



    她走了进来,把餐盒放在知眠桌面上,“喏,你最爱的水煮肉片!”



    知眠提起唇角,“谢谢, 等会儿转你钱。”



    “嗯, 你吃饭吧, 先别画了。”



    知眠放下画笔, 把手绘板收起来,童冉拉了张椅子坐到她旁边,关心询问:“你今天心情好多了吗?”



    “好多了,”知眠看她一眼,以为有事,“怎么了?”



    童冉摇摇头,感慨:“周六那晚其实刚开始我们还不知道你联系不上了,还是辅导员打电话给我们,你前男友能把电话拨到辅导员那边,好像特别着急的样子。”



    知眠打开餐盒,没说话,童冉小心翼翼问:“小九,那晚你怎么了,你和他吵架了?”



    她抿抿唇,也没隐瞒,“算是正式提了分手吧。”



    “啊……”



    童冉怕知眠又想起伤心往事,没再多问,只安抚:“没事,过去就过去了,人生嘛,总是会遇到形形色色的人,就让故事翻篇吧。”



    知眠淡淡一笑,“好啦,我真的没事。”



    其实她和段灼说开后,心中一直压抑的就得到释放了,反而算是解脱。



    经过这几天的深思熟虑,感冒彻底好后,知眠去到活创百维公司。



    “解约?!”



    知眠找到了林灵,林灵听到知眠的话,整个人呆住。



    知眠把漫画高峰会的邀请函也放到林灵桌上,“抱歉林编。”



    林灵格外震惊:“你怎么好端端要解约?!是出什么事了吗?你是对我们公司待遇不满意,还是对我……”



    “不是,和公司和您都没关系,是我自己的私人原因,我不太方便说。”



    对此,知眠不打算说太多,她也不晓得林灵对于她到底是不是受人所托,但如果是,她也不愿意戳穿。



    “知眠,我觉得你还是要好好想想,解约的流程很繁琐,而且活创百维真的是个很适合你发展的平台。”



    “我知道……但是我已经想好了。”其实知眠也何尝不会不舍,她也非常喜欢活创百维。



    林灵试图挽留,然而知眠去意已决,最后对方只好尊重她的想法,进入解约程序。



    知眠原本还在考虑着接下来该如何发展,隔天却接到林灵的电话,对方让她来公司一趟。



    知眠以为是去完成解约流程,去到公司后,林灵却对她说:“我们公司的宗总找你。”



    “他找我?”



    林灵像是已经知道什么,拍拍她的肩:“不知道是人事部的谁传过去了你解约的事,宗总知道后,说要亲自和你谈谈。”



    最后知眠被带到了总裁办公室,见到了宗政恒。



    “宗总好。”



    男人摘掉眼镜,看向她:“你是小知对吧?”



    “嗯。”



    “来,坐吧。”



    她在办公桌前坐下,看着眼前两鬓微白仍然精神奕奕的男人,心中诧异她一个小画手解约的小事怎么会闹到总裁这儿,以为又是段灼在背后搞的鬼,“宗总,您因为我解约的事找我?”



    “对。”



    她犹豫了下,鼓起勇气问:“您是……受人所托来找我的吗?”



    宗政恒唇角扬起,反问她:“你觉得我是受谁的托?”



    她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小段前段时间给我打来电话,我才知道你是他家的那个小姑娘,昨天我也是碰巧听说了你辞职的事,了解过后,就想来找你谈谈,你放心,我并不是受任何人所托。你是觉得你能进我们公司,是因为小段?”



    知眠承认:“宗总,我很喜欢活创百维,能进这里一直是我盼望的,但是我和段灼现在不是男女朋友了,我也没有理由靠着他的关系继续留在这。”



    她承认自己自尊心很强,她不想别人用特别的眼光来看她,评价她是一个有后台的人。



    宗政恒闻言,半晌笑笑:“难怪小段对你那么上心,你的确是个有个性的姑娘。”



    知眠被这莫名的一句搞得有点懵。



    “现在这个社会,能靠关系上位或者为自己捞到点好处走捷径的,许多人求之不得。”宗政恒饱经世故,看过太多的人追求名利,各种攀龙附凤。



    宗政恒道:“你的想法我尊重你,但是这中间有些误会,我觉得我得要澄清一下。”



    “……误会?”



    “我今早找人事部了解过,小段给我打电话说起你,是在你收到签约邀请那天,其实你通过面试,成为签约画手,和他这通电话一点关系都没有。”



    知眠怔住。



    “我本来的确想和林灵交代一声,但是我前几天在北京出差,还没来得及说,外头可能传了些风言风语,我问过林灵了,她就是单纯看上你在漫画上的天赋,才收你当手下的画手,她甚至还没听说过这事。”



    这解释完全在知眠的意料之外。



    所以她现在得到的待遇,和段灼没有关系?



    “你和小段的事我不过问,我说这么多,就是让你不要对自己的能力产生怀疑。”



    宗政恒点破她的想法,“如果你喜欢活创百维,你大可以大胆的留下来,逃离没有意义,你应该用实力去证明自己配得上这一切。退一万步,就算你有小段帮助,如果自己不强大,这条路你也走不长远。”



    的确,留下来才是证明自己的最好方式。她应该遵循内心所想要的,不顾及一切去争取。



    知眠被宗政恒的一席话被点醒,“谢谢您,宗总。”



    宗政恒笑道:“不用谢,我只是不想错过我们公司任何一个人才,你好好加油,这个公司会帮助你实现你想要的。”



    ……



    从总裁办公室出来,知眠想通特,下楼去找林灵说了清楚,并愧疚地和她道了歉,因为之前误会了她。



    林灵对此压根也没生气,“想清楚就好,我差点背了大锅呢,那这回不解约了吧?”



    “嗯。”



    她把邀请函重新拿给知眠,笑笑:“加油,这回是真的不要辜负我对你的期望了。”



    知眠扬唇,笑容终于发自内心。



    “一定不会。”



    -



    那晚,从江滨离开后,段灼回到星蕉洲的别墅,好几天都没出来。



    男人没有来俱乐部训练,没接任何人的电话,没回任何人讯息,所有人从程立那儿知道,那晚段灼找到了知眠后,就变成了这样,至于聊了什么,无人可知。



    大家众说纷纭,揣测各样。



    诸葛宇和司马诚大致知道发生了什么,给一直牵挂此事的庄嘉荣打去电话,那头得知出了这样的事,暂缓了生意上的事,回来霖城。



    从机场出来后,他直接到了星蕉洲。



    别墅大门有录入他的指纹,他开门进去,感觉整座房子冷冰冰的,像是没人住过一样,和当初知眠在的时候,的确截然相反。



    一层无人,他走去二楼,推开主卧的门,一股浓重的烟草味和酒精味霎时间扑面而来,差点把他熏晕过去。



    房间里窗帘紧闭,一片昏暗,只能透过门口照进去的光亮,看到段灼屈着身子窝在沙发上,脑袋倾颓,喝着酒,仿佛锁在牢笼之中,像只沉默的困兽。



    庄嘉荣走了进去,拿公文包扇着鼻子的味儿,走到床边,打开了窗帘和窗户。



    房间里终于有阳光照了进来,亮堂几分。



    他转头看到段灼面前的茶几上,摆着许多歪歪斜斜的空酒瓶,烟灰缸里插满了烟头,像是几天没睡觉,光抽烟喝酒了。



    男人微微眯了眯眼,适应眼前的光亮,却当庄嘉荣不存在似的,仍垂着眼睑。



    他眼底乌青,下巴结了青茬,黑眸深邃却感觉不到任何温度。



    庄嘉荣看着段灼长到这么大。



    这是第一次见他这样颓废。



    和行尸走肉没什么两样。



    庄嘉荣问他有关于他和知眠的事,然而他无论怎么问,男人始终一副抗拒交流的模样,什么也不愿意说。



    就像他每次心情不好,从来都不愿意让旁人知道。



    庄嘉荣忽而意识到,平日里吊儿郎当看似对一切都不在乎的段灼,不是真的什么都不在乎。



    知眠是他心里,绝对是格外特殊的存在。



    此时,距离umf决赛只剩下最后两周,段灼接连一周都没参加训练,有外界媒体来采访备赛进度,发现没有看到段灼,询问时,俱乐部官方竟然给出消息,说段灼正在调整状态,是否参赛目前待定。



    消息传出,网络上议论纷纷,众人不知是何原因,有人甚至怀疑是伤病。



    粉丝们都在猜测,段灼最后能否参加比赛。



    几天后的早晨,诸葛宇和司马诚到达俱乐部的户外训练场,今天是最后一场在霖城的训练,明天就要出发去往首尔,在那边准备最后的比赛。



    umf作为个人赛,gyb队伍里除了段灼,还有几个队员进入百人决赛,这是个人以自己的名义参赛,但每个参赛者的背后,往往也代表着国家和队伍的名字。



    两人往更衣室走时,gyb几个队员走上前,问:“两位教练,老大现在什么情况啊?明天就要出发了。”



    “不参加的话,真的要弃权吗?”



    “老大没事吧,我们要不要去看看他?”



    诸葛宇无奈,别说别人,他和司马诚现在都见不到段灼,“这事你们就别管了,你们好好训练你们的。”



    司马诚道:“我今天再去打电话给段灼一下吧,问问他。”



    “唉,老大本来是夺冠热门人选的……”



    几个人正惋惜着,忽而有一个队员风风火火跑过来,满脸惊愕:“老老老……”



    “老什么啊?”



    “老、老大他现在就在射击场里!他在训练!!”



    众人:???!



    大家纷纷往户外的射击场赶去,就看到训练场里,男人伏在草地上,面前架着枪,五十米外的移动靶一个个被精准击倒。



    直到一组射击训练结束,他才缓缓起了身。



    所有人都以为他会放弃比赛了,没想到他还是选择来了。



    旁人终于走上前,“老大……”



    诸葛宇和司马诚走过去,看着段灼,莫名眼底一热,揽住他的肩膀,将一切询问都咽了下去。



    翌日,所有的参赛者出发去往首尔。



    微博上,#fire确认参加比赛#话题成为所有关注ea领域的人中最爆炸人心的消息,原本担忧难过的粉丝又重新振作起来,而这一消息对于其他国家的参赛选手无疑又增加了压力。



    有媒体本来想对段灼进行赛前采访,但是段灼团队推掉了全部的采访,外界就有人怀疑fire状态不佳,能来参加比赛,或许只是勉强。



    作为今年夺冠的另一热门,韩国qrt队长的猎者,在接受采访时,就开玩笑说了一句:“不管fire状态好或不好,对我夺冠来说没什么影响。”



    两人四年前有参加过一次比赛,猎者是那场比赛的冠军,而fire只进了决赛圈,前三名都没有。



    而且猎者如今是本土作战,优势更大。



    两天后,就到了正式的比赛。



    比赛一共有100人,开始后,大家先是经过一段渡江的越野,最后进入由一栋废旧大楼作为比赛地点的交战区,进入交战区后,比赛将会进行全程的直播播报。



    原本所有人都在担忧段灼的状态。



    但无人想到,男人开启的竟然是一场“变态”般的杀.戮。



    每隔几分钟甚至是几秒钟,场内外的击杀播报中都滚动着段灼击杀敌人的信息。



    男人进场十分钟,淘汰数已经到了二位数。



    场外的全部人都震惊了——fire杀疯了。



    比赛到了决赛圈,场上的人数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段灼和猎者二人。



    生存圈不断缩小,两人最后只隔一面石墙,猎者放下枪,忽而用英文在全局广播对段灼挑衅道:“fire,我知道你自由搏击很厉害,我们换种方式玩玩?徒手搏击,看谁先拿到枪击杀对方,怎么样?”



    几秒后,猎者看到段灼走了出来,两人手里都没拿枪。



    而后接下来,所有观看直播的对手和观众,就看到双方陷入一场激烈的搏斗,段灼每个动作都是快准狠。



    几分钟后,他以碾压般的状态把猎者放倒在地。



    对方倒在地上,嘴角挂着血,不服输得挣扎着站起来。



    段灼捡起放在地上的枪,举起时,目光突然不经意间落在右手的战术手套上。



    腕口处的,上头绣着极其娟秀的“zm”两字。



    一刹那间,心口漏跳了一拍。



    男人出神那刻,猎者起身,摸到了枪。



    下一刻,段灼扣动扳机,一道绿烟在猎者身上飘起。



    猎者变了脸色。



    比赛结束。



    耳麦的广播中,播报着段灼淘汰最后一人,成为冠军的消息,



    -



    段灼拿了冠军后,全部观众热议沸腾,大家没想到赛前状态不好的段灼竟然在场上发挥得那么好。



    段灼站在领奖台上,领了奖,成为闪光灯汇聚的焦点,然而没有人看到他脸上带着笑。



    就像是没有一丝喜悦。



    他拒绝了全部的赛后采访。



    拒绝了全部人的祝贺。



    他独自坐在比赛场地后方一个空旷的操场上。



    晚风轻轻吹过,视野昏暗,只能听到依稀的鸟叫声。



    直到身后想起脚步声,他的肩膀被拍了下,诸葛宇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一个人坐这庆祝拿冠军呢。”



    诸葛宇在他旁边坐下,就看到段灼手里拿着他的战术手套。



    “你这手套坏了啊。”诸葛宇随口说。



    段灼低头,看了过去,手套在刚才的搏斗中撕裂了,已经坏了,没办法戴在手上。



    再仔细看,右手的手套腕口处,上头用细线刺了“zm”两个字母。



    而对应的左手腕口上,刺着“fire”。



    记忆飘回大学毕业那年。



    那年,小姑娘刚刚成年,和他告了白。



    他刚和知眠在一起没多久,事业上他决定从业余转为ea的职业选手。



    然而他经过了很长一段的适应期,甚至想过放弃。



    前几个月,他是队伍里的替补选手,上场次数不多,无法适应更为专业的赛事规则。



    在大型赛场上,他的技术打不过那些老牌选手,频繁地输掉比赛让他多年以来构建的自信一度动摇,他心态不好,加上心高气傲,他根本没有办法接受失败。



    他心里开始渐渐动摇,怀疑自己到底适不适合走ea这条路。



    那天,俱乐部的路总来找他,说希望他能够成为俱乐部的一个名片,更多的想要利用段灼外形上的商业价值。



    段灼心情极差,一个人训练了很久,最后坐在训练场的草地上抽烟。



    一根又一根。



    心头烦躁却无法消散。



    直到突然出现一双白色的帆布鞋。



    抬头时那一刻,知眠的脸猝不及防印入眼帘。



    她穿着白色的连衣裙,手里抱着个盒子,站在他面前,脸上的笑容被夕阳打上柔软的光晕。



    他怔了一瞬,就见小姑娘在他面前蹲下来,歪了歪脑袋,问:“段灼,你心情不好吗?”



    那一刻,他心里的毛躁被她软软的声音抚平几分。



    他捻灭烟蒂,抬手把她拉到身旁,搂进怀中,声色哑而淡:“你怎么找过来的?”



    “我问了诸葛哥,他说你在这里,一个人。”



    “我就想来找你。”



    她仰着脸看他,段灼揉了揉她的脑袋,懒洋洋扯起唇角,“这么黏我啊?”



    知眠脸颊微红,清甜的气息落在他颈窝,“你是不是不开心?抽了这么多烟。”



    “嗯。”



    他承认了。



    “你为什么不开心呀?”



    段灼滚了滚喉结。



    微风卷过,撩开知眠的长发,在他手臂上如羽毛般划过,他只是轻轻抚摸着她发顶,没有说话。



    她抿了抿唇,握住他的手,看着他手上的战术手套,“你这个手套都有点磨损了,不过没关系,我给你买了个新的。”



    “嗯?”



    她把手中的盒子打开,里面放着一双战术手套。



    “喏,这个送给你。”



    段灼微愣,把手套拿了起来,笑了:“怎么突然想着给我送东西?”



    她盈盈弯唇,“一直都想送,只是不知道送什么,最后我想想干脆送给你一个能经常带在身边的,上次看你训练的时候,我就看到了你的手套。”



    他打量着,忽而就注意到上头的两处特别的刺绣。



    仔细一看,竟然是他俩名字的缩写。



    “这个是我自己……”



    她注意到他的目光,羞赧了下,解释的声音细如蚊蝇,段灼直接把她抱到两腿之间,圈在怀中,低沉含笑的嗓音落在她耳后:“这个是什么?”



    知眠耳根发红,腼腆说:“这两边的字母是我自己刺上去的……左边是你,右边是我。”



    她想着。



    只要他举起枪,第一眼就能看到右手手腕口的zm。



    这是离他视野最近的地方。



    这样他在比赛的时候,就感觉她也陪在身边。



    段灼闻言,想到最近发生的事,沉默半晌,最后勾起唇角,“喜欢我玩ea?”



    “喜欢啊。”



    “为什么,觉得我玩ea的时候很帅?”



    她听着他自恋的话,拍了下他的手,最后转头看他,温柔的声音卷着风,轻轻飘落进他耳中:“我知道你喜欢ea,而我最喜欢的就是看到你站在领奖台上,捧起奖杯,耀眼的样子。”



    “只要是你喜欢的,我就陪着你,一起去实现。”



    那一天,她把他从迷茫的深渊中拉了出来,让他坚定地继续走这条路。



    从前只有他知道自己心里怀揣着什么样的梦想。



    然而知眠却懂得他的渴望。



    回忆翻滚而起,段灼注视着手套上的“zm”二字,轻轻摩挲着,眼眶微微发热。



    天色如水,暮色茫茫。



    如从前一般。



    四年后,他站在领奖台上,睥睨敌人,耀眼夺目,拥有了当初渴望的所有一切。



    然而,他却弄丢了她。



    她不会再陪在他身边了。



    他是真的失去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