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藤花,川流时以前在见过不少,还亲自摘采轻嗅过,那味道淡雅清香,能令人身心愉悦舒畅。
但是此时此刻,三郎老人手中的紫藤花,却让川流时几欲作呕,那味道,像是身为人类时掉落到百年老粪坑,积淤的污秽倒灌到口鼻之中。
又或者说像是穿了三十年没洗的臭袜子再放到咸菜罐里腌制三十年,在刚打开那腌制罐时把那袜子塞到人喉咙里,让人恨不得想要掐死自己。
这可能是川流时第一次为自己超级敏锐的嗅觉后悔的时候,他被紫藤花这味道搞的脸色发白。
川流时下意识的退后一步:“咳咳咳,三郎爷爷,算了,这就不用了吧。”
三郎老人帮过川流时不少,风雪天也经常收留他跟炭治郎休息,他的话,川流时还真不好意思拒绝。
而三郎老人用真挚诚恳的眼神看着川流时:“不,你一定要拿着,这紫藤花和香囊可以保护你,也算是我对后辈的一片心意吧。”
看着三郎老人期待的眼神,川流时勉强挤出一抹笑容,暗中屏息闭气感觉好多了。
他伸手抓过紫藤花跟香囊,扭头就快步离开。
“三郎爷爷,再见,我要赶紧去家里看看了。”
三郎老人看着川流时急匆匆的背影,不禁摇了摇头:“这孩子,现在变得这么着急,以前可都是耐心的很。”
看川流时的身影逐渐变淡消失,三郎老人也慢慢的回到了屋内,和蔼的表情变得一片暗淡悲哀。
从川流时面对紫藤花的第一反应,他已经看出了许多。
灶门一家,真是命运多舛……
川流时快步行走,在离开了三郎老人的视线之后,他立马将手中紫藤花捏碎,并且把紫藤花香囊中的紫藤花粉末倒在手中与其混个。
然后他意念一动,用刀兵狱的能力制造出一个铁球。
将紫藤花捏碎后的汁液以及粉末全部包裹在里面,荆棘羽织上有纤细的黑色荆棘枝条伸展,将铁球裹覆收入其中。
而川流时的手上还有一些残留的紫藤花粉和汁液,像是长在手上的紫色错落斑点印记。
他往旁边的树上用力磨蹭了很多下,但是伸开手心看了看,那花粉汁液是不见了,齁人的味道却固执的留在川流时左手手心里。
这味道在闭气后还非常的辣眼睛,而且尝试更大力的摩擦也无法根除后,让川流时逐渐暴躁起来,面部青筋暴起。
呵,我就不信搞不下来你!
“刀兵狱·黑色切割者!”
黑切出现在川流时手中,他拿着斧刃下方对准左手手腕,直接手起斧落,手起斧落,手起斧落…………
一斧子砍到了大动脉,鲜血溅了川流时一脸,但是他似乎毫无感觉的继续手起斧落。
这痛感跟紫藤花的味道比起来真是小菜一碟,川流时能轻松承受。
“咔嚓”
由于身体就手部最为坚硬,川流时劈了好几下才将左手带着骨骼砍断,左手应声而落。
长出了一口气,川流时催动血肉蠕动衍生,顷刻间就噗嗤一声长出新的左手来,而地上的那手逐渐变成了黑红色的灰烬消失不见。
秘技:剁手。
完成这一系列动作后,川流时这才松了口气。
“这味道,也太冲了……”
从灶门鬼影团,也就是黑狼牙他们的记忆中,川流时知道鬼都讨厌紫藤花,但是具体是怎么个讨厌法也不是很清楚。
今天亲自接触了一番,川流时不禁感慨,这紫藤花的味道对鬼来说,果然是别具一番风味啊,够味。
应该是因为紫藤花对鬼有一定的毒害作用,所以鬼的身体出于本能,衍生出了让自己远离紫藤花的专属嗅觉,然后就表现为这可怕的气味了。
而川流时在被这气味冲到之后,难受归难受,却也想到了一个好点子,所以他没有将其丢掉,反而是收集了起来。
“鬼舞辻……不知道你喜不喜欢紫藤花,再见面,我一定先将这紫藤花双手奉上。”
这包裹在铁球中的紫藤花汁液跟粉尘,是川流时为鬼舞辻准备的礼物。
川流时觉得,自己可能已经找到他了。
浅草……月彦……
这名为月彦的,将原纱雪转变为鬼的人,就算不是鬼舞辻无惨,也一定跟他有非常紧密的联系。
虽然不知道鬼舞辻无惨是个怎样性格的人,但身为最强之鬼,怎么也不会将自己的血液轻易的送给他人,月彦,一定是个重大的突破口。
只要去往浅草搜寻这个月彦的消息,他相信自己一定能获取关于鬼舞辻的信息。
但是川流时不能就这样过去,现在的他,可能连鬼舞辻无惨的一合之敌都算不上,去了也只是送菜。
起码,起码也要有猗窝座那种层次……或者更强才行。
而川流时觉得,如果猗窝座在自己面前,现在的他也许能跟猗窝座过几招了,起码不会被秒杀吧。
川流时对着逐渐升起的淡白月亮,嘴角上扬露出了一个好看的笑容。
“你们都在看着吧……我越来越强了……”
天幕中有几颗星微微闪烁,似乎在回应川流时的话。
“呼!”
白光凝聚在川流时背后,六翼猛的伸展铺开,然后在强劲有力的羽翼舞动间,川流时冲天而起。
三十秒之后,在一座有些残破的小木屋之前。
一道像是黑色巨鸟的身影自低空中高速掠过,在经过木屋之时突兀的停止。
止住了身体后,川流时像是飘柔的羽毛般缓缓落地。
六翼被他合拢收回,然后变化成人类模样站在木屋之前。
“嗯?”
川流时有点意外,因为他以为的应该孤寂的木屋中却隐约传来人的味道,里面应该是有人在休息。
“很陌生的微弱味道……应该是有人临时居住吧,不管他了。”
虽然这屋子有许多川流时的回忆,但过去的已经过去了,若是这屋子能帮助一些需要之人,川流时也并不介意。
他没有前去打扰询问,而是将目光转向了屋后的林中,那里有让他心情暗淡的地方。
黑夜中,川流时的目力也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他能看到由树木枝干雕刻出的木质墓碑,正直直的插入地中,而那墓碑后面是一个小小的土包。
那上面刻有一个名字:竹雄。
川流时放轻脚步落地无声,慢慢的走近。
而在竹雄的墓旁,还有着其他的墓碑……
“竹雄,花子,六太,茂……”
“还有葵枝与炭十郎……”
“弟弟,是你将家人都葬到了父亲身旁吧,这样也好,起码死后大家能够团聚在一起……谢谢了,炭治郎。”
“咦?等等,祢豆子的坟墓怎么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