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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章:我正在向养由基冲锋!(5K)
    魏琦现在的心态很复杂。

    谈不上什么死里逃生的庆幸。

    更多的是忧虑会不会给家族留下什么隐患。

    作为一名老行伍,他知道在战场走神是一件极度危险的事情,只是控制不住会思绪有些发散。

    养由基则是在打量吕武。

    他看到的是一个浑身上下,除了一双眼睛之外,包裹在金属里面的人。

    作为一名神射手,尤其有着天下第一的称号,他下意识开始判断一旦对上这么一个金属怪物,射哪里才合适。

    无疑问,只有一双眼睛没有甲片保护,射眼睛已经成为唯一选择。

    神箭手啊!

    不就是想射哪里,就能射中那里吗?

    所以说,只要存在破绽,神箭手就能达到给予目标一击毙命的一箭。

    吕武则是依然诚恳地看着养由基,内心多少则是有些惴惴。

    这可是公认的中华第一神箭手啊!

    后世关于养由基的故事太多。

    当代的中原列国……,尤其是晋国,一直被养由基支配着恐惧。

    养由基的箭不但准,并且力道出奇的大。

    传闻中,养由基可是一位没(o)金饮羽的箭手。

    什么叫“没金饮羽”呢?

    就是射箭入石,箭镞和箭杆后的雕翎全都隐没不见!

    到底射的是什么石头啊?

    能整支箭给全射进去!

    石头当然有许许多多的种类。

    养由基究竟射的是金刚石,还是滑石?

    金刚石是已知中最硬的石头。

    滑石则是已知中最软的石头。

    当然啦,诸夏这边不盛产金刚石。

    另外,金刚石也没有大到能用来包含整支箭矢的地步。

    吕武知道有人射箭能几乎没(o)入石中,那人叫李广。

    他还真不知道养由基也能,不然心中会更加惴惴不安。

    战场上已经没有了喧哗声。

    鼓声停了下来,只有偶尔想起的马嘶和牛哞之声。

    一片肃杀气氛之下,是两军旗帜迎风招展,还有一张张各种表情的脸。

    楚军的士兵相对狂热。

    他们坚信养由基将获得胜利,等待见证获取胜利的过程与结果。

    蛮人当然听说过养由基的大名,他们对武勇的人更加崇拜,瞪大眼睛就那么盯着。

    暂时归属于楚国阵营的郑兵、陈兵和蔡兵,他们的心态则是要复杂许多。

    由于郑君姬睔逃离战场迟迟没有归来,遗留在“鄢陵”这边的郑兵现在已经成了被遗弃的弃子。

    陈君与蔡君倒是在场,只不过他们很清楚自己就是来凑个人数的。

    晋军这一边。

    无论是贵族还是士兵,其实都不相信魏琦能在致师中战胜养由基,只是猜测魏琦能支撑多久,会不会被杀死而已。

    因此,晋军将士的看法相对悲观一些,甚至都已经有了接受魏琦战死的心理准备。

    至于说替魏琦报仇的想法?

    谁都知道想法只是想法,根本没可能成功。

    毕竟? 那可是纵横疆场数十年未尝一败的养由基啊!

    并不是说有养由基在场? 楚军就不会失败。

    指的是压根没人是养由基的对手。

    而养由基再怎么厉害也只是一个人,难以决定数千、数万、十数万人对战的胜败? 他是战将? 不是统帅。

    养由基有一个列国公认的外号,叫猛将杀手。

    无论是多么勇猛的战将? 碰上养由基都只有一个下场,便是洒血于养由基射出的箭矢之下。

    这个称号不是养由基自己“养望”而来? 是用中原列国一个又一个猛将的鲜血浇灌而成。

    悲观的晋军看到吕武突然上场? 先是感到不明所以,等待看到吕武手中持“节”,没有恍然大悟,有的只是产生更多的疑惑。

    君王赐予的“权杖”用途其实挺少? 一般是给予出使的使节用来免于遭受冒犯? 再来就是代表君王意志。

    养由基早早就看到吕武受伤的“权杖”,要不早就对敢过来砸场子的人射箭了。

    当然,他也从穿戴上认出来人是谁,多少是感到有些期待。

    不是期待什么。

    吕武在战阵上杀死了潘党。

    养由基与潘党的交情只能说一般,但好歹是相识一场? 不能没有表示。

    并且他作为天下第一神射手,觉得有义务干掉晋国新晋的天下第二神箭手。

    现在? 他面对吕武的挑衅,思考着是先为楚共王熊审报两箭之仇? 还是先干掉晋国的天下第二。

    站在巢车之上的栾书心情有点差劲。

    他已经看出楚军的严重疏忽,期盼致师赶紧结束? 好抓住机会让这一场战役出现结果。

    本来? 魏琦对上养由基? 致师应该会很快结束才对?

    现在因为吕武的出现,魏琦和养由基的致师不知道还会不会进行,哪怕他们结束,还有吕武与养由基的下一场。

    如果出国高层及时察觉到自己的疏忽,晋军还怎么抓住机会呢?

    栾书倒是没想不管不顾地一举压上。

    其余看到楚军出现破绽的晋军高层,一样着急到不行,却没想打破规则。

    并不是晋国高层的道德有多么高尚,他们该不讲“礼”的时候,比谁都野蛮。

    纯粹是知道跟楚国的战争不能取巧,明白取巧获得的胜利无法让楚国服气。

    晋国要的是楚国承认失败,有无法灭亡楚国这个国家的自知之明。

    养由基想清楚了!

    他对自己有着绝对的自信,认为无论对手是谁,只要手中有弓有箭,必然会成为最终的获胜者。

    这样一来,敌人是谁并不重要,跟谁先打都一样。

    “我将实现承诺。”养由基一脸平静地看着吕武……手上的‘权杖’,继续说道:“若你死亡,此物归于我。”

    啊呀!

    杀掉敌方猛将的事情干得太多了。

    能杀掉敌方猛将,再缴获“王节”的机会,也许就这么一次?

    要是错过了的话,神灵绝对不会原谅自己啊!

    吕武当即看向魏琦。

    魏琦当然也在看吕武。

    两人目光形成对视。

    魏琦的眼眸中有担忧,也有感激,更多的是欣慰。

    事实上,魏琦也清楚自己不是养由基的对手,没致师之前就有战死的觉悟。

    他不得不感叹。

    姬晗嫁了一位好丈夫啊!

    不但短短数年内将家族发展起来,还获得了偌大的名望。

    现在,姬晗的丈夫记得我是他的长辈,不忍我战死在疆场,甘冒奇险来保护我。

    魏琦是姬姓。

    现在女子称姓而不称氏。

    也就是说,外人要是提起某个家世显赫的女人,前缀是姓而不是氏。

    要是女子嫁人,一般是以丈夫的氏来作为前缀,再加上她的本姓。

    如果丈夫有谥号,则是前缀加氏和谥号,如赵庄姬例子。

    魏琦脑子里有太多的情绪,一时间像是失去的语言的能力,嘴唇一直在动,就是讲不出话来。

    吕武的心态就更复杂了。

    经过这么一件事情,老魏家还好意思对付老吕家吗?

    但凡魏氏要点脸,不但不能对付或限制老吕家,还要想着怎么报答。

    一旦吕武有个三长两短,魏氏则是要庇护老吕家至少一代人。

    不这么干?

    魏氏能够崛起,也会极快地衰弱。

    一切只因为没人愿意跟这样的家族当朋友。

    吕武给了魏琦的戎右一个眼色。

    戎右得到信号,跟驭手对视了一眼,下车开始挪动战车的方位。

    养由基温和声问道:“魏琦乃是你的长辈?”

    吕武看着这位五十多岁的天下第一,看着养由基斑白的两鬓,还有花白的胡须。

    养由基也在看吕武,只不过只能看到一双眼睛,不由说道:“可将兜摘下?”

    兜就是头盔。

    吕武一直带着头盔,确实是有些不礼貌。

    他却是没打算摘下来,要不就该被养由基看到自己戴着两层头盔,也要看到脖颈的顿项内层防护了。

    “武之具装穿戴难也,摘下恐难再复。”吕武给出了一个解释,又说道:“将请天下第一赐教,怎敢不全力以赴。”

    养由基受到的恭维太多,同时也没少被对手尊重,脸上只是有着礼节性的微笑,没有太特别的感触。

    吕武又说:“武听闻‘善游者溺,善骑者堕’,养叔以为呢?”

    养由基微微眯起了眼睛。

    那句话现在还没有出现。

    出自《淮南子·原道训》,全文为“善游者溺,善骑者堕,各以其所好,反自为祸”。

    养由基听懂了吕武想要表达的意思,思索下来觉得非常有道理。

    表达类似言论的人已经有了,还是出自吴国。

    说不好是多久之前,有吴国人传出一种言论。

    他们说既然养由基善射,某天必然也会死于他人的箭下,并且诅咒养由基受万箭穿心而死。

    一万支箭穿透一颗心?

    箭该细到什么份上。

    所以只是一种助词,并不是事实。

    养由基说道:“稚子敢言?”

    小屁孩,还真什么话都敢说啊。

    吕武则说:“涸辙遗鲋,旦暮成枯;人而无志,与彼何殊。”

    老伯,人生没有理想,与咸鱼有什么区别?

    而这时。

    承载着魏琦的战车已经远去。

    楚军那边出现了哗然。

    他们不明白啊!

    魏氏的魏琦不是说好要跟养由基致师的吗?怎么没打就退场了。

    晋军这边安静不再。

    如果说是魏琦对阵养由基,晋军上下着实没信心。

    换成吕武就不一样了。

    从吕武出道……出战以来,一开始的默默无名,到成名之后从未让晋国上下感到过失望。

    他们开始期待吕武再一次给予惊喜。

    如果有装逼犯……,不是,是文青在场,感慨一句“阴武不出,苍生奈何”或是“天不生阴武,万古如长夜”,对晋国来说可能会非常应景?

    可惜的是现在词汇太少,有才子也不是诗词型选手。

    现在只有武能安邦文能治国可以担当起才子这个称号。

    不知道是谁先喊了一声“阴武子”,越来越多的晋军士兵跟着呐喊起来。

    站在巢车之上的栾书松开了眉头,心想:“若是阴武此战不死,名望必然养成。如此,国有猛士,于国大利。于我将如何?”

    至于说干掉养由基?

    栾书愿意想一想,只是觉得可能性不大。

    国家当然需要猛将,名气越大越好,算是古代版的核弹。

    看一看养由基就知道了。

    哪个国家碰上了不害怕?

    没打就先心虚了!

    一样是在巢车之上观看的其余几位“卿”,他们也在进行思考。

    智罃很希望吕武能够获胜,能干掉养由基最好。

    毕竟,他可是不止一次公开表态看重吕武啊!

    中行偃与智罃同在一辆巢车,有点关心吕武这个小老弟,不由说道:“叔父,阴武他……”

    “无有性命之忧。”智罃只能这么说。

    老吕家就是属乌龟的。

    有点时间就在研究防具。

    那一次吕武出战,不是用金属将自己包得严严实实?

    智罃又补了一句,说道:“我听闻君上允许阴武偃兵而退。”

    中行偃却说:“阴武必不会如此。”

    智罃稍微愣了愣神,用比较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这位侄子,想道:“他俩只是相处了一个冬季,感情就这么好了?”

    他又想到了许多,纳闷吕武好像跟谁都能相处得过来,在晋国内部好像没什么仇人。

    韩厥则是在对韩起教导,说道:“阴武崛起之速,为人之圆滑,人缘之好,不类处子。”

    这里的“处子”可不是用来形容那层膜啊!

    就是不知道深浅小年轻的意思。

    韩起表情有些迷,愕然道:“父亲不喜武?”

    韩厥沉默以对。

    他的确不喜欢张扬的人,无论是从性格,还是行事作为。

    老吕家需要发展,必然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这一点他比谁都清楚。

    能理解是一回事,不喜欢这样的人又是另一回事。

    韩厥给韩氏制定的发展就是“细润无声”的策略。

    悄悄地进村,打枪的不要。

    在所有人反应过来的时候,老韩家已经有了屹立不倒的资本,有实力去谋求更大的格局。

    韩起突然间一声喊叫,将沉浸在自己思考中的韩厥注意力拉到战场上。

    那里,吕武搭乘的战车已经跟养由基所在的战车来开。

    双方相距约有六十步左右,正在做致师的流程。

    养由基已经戴上了头盔,举起手里的弓对吕武示意。

    吕武则是将“权杖”放好,举起手里的弩对养由基致意。

    看到这一幕的晋军和楚军,嘴巴不再呐喊,紧紧地闭上嘴,瞪大眼睛紧张地注视着。

    来自老吕家的骑马步兵,他们则是退到远远的地方。

    按照常规的致师,互相致意之后,双方就该让战车向左右移动加速起来,等战车的速度完全上来,再展开比拼。

    楚军安静了几个呼吸,爆发出一阵呐喊。

    晋军这边则是发出了惊呼之声。

    原来是养由基发现吕武的这一辆战车笔直朝自己方向而来,选择率先射了一箭。

    箭矢被吕武举起的盾牌挡下。

    他再怎么不懂射箭,也知道这是养由基在警告自己守点规矩,哪有刚致师就朝对手冲过来的?

    关键是,对阵养由基,肯定是不能拉开距离。

    吕武也就耍了个小花样,命青控制好战车行进的方向。

    从两军的角度,他所在的战车并不是朝养由基而去,可是在养由基的角度则是另外一种情况。

    这里利用了视觉角度的科学。

    有了养由基率先射箭的行为,甭管是警告还是什么,反正就是养由基先射箭了。

    吕武达到意图,肯定要让青不管不顾就是对养由基所在的战车冲锋。

    警告无效的养由基怒了。

    都说楚国是蛮夷之国?

    现在晋国的第一猛士,刚刚获得天下第二称号的家伙,干么呢!

    吕武想要的是第一时间靠近养由基,绝不想形成远远对射的交战状态。

    养由基的战车是由两头牛来拉动,速度方面比不上吕武用四匹马来拉的战车。

    以往不是没人想要第一时间冲向养由基,只是他们体会了养由基可怕的射艺,冲锋的过程中就被射死了。

    现在,吕武自己是个金属人,驭手和戎右一样浑身包着金属。

    更过分的是拉动战车的马也披上了一层金属褂!

    养由基用眼神不断寻觅,发现自己竟然无法一箭杀掉吕武,转而观察驭手青,快速地射出了一箭。

    随时注意养由基的吕武,看到养由基射箭。

    他下意识用左臂挡住自己的眼睛,持盾的右臂则是为驭手青提供掩护。

    一声金属的交鸣响彻。

    驾驭战车的青控制不住浑身一个颤栗。

    刚才要不是吕武反应及时的话,作为驭手的青就要报销了。

    “射他的牛!”吕武从来都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

    至于为什么不是射人?

    吕武经历过潘党打到一半还能喊暂停换驭手,肯定不能给养由基也这么干啊!

    戎右凌听到命令,一手持盾,另一只手抓起挂在车壁上的弩,瞄准之后扣动扳机。

    “青,便是死,也要向养由基冲锋!”吕武担心作为驭手的青像上次那样,没得到命令私自做出行动。

    一声惨烈的牛哞之声被嚎出来。

    作为观众的两军将士,随之也发出了惊呼之声。

    只见,身上中箭的牛开始扑腾,拿牛角在顶自己的同伴,导致养由基所在的战车出现极大的颠簸,甚至有要倾斜得趋势。

    楚军在骂吕武卑鄙。

    晋军则是猜测刚才那箭到底是不是意外。

    如果吕武想要公平公正地战胜养由基,他们这个时候就该暂停。

    而吕武所在的这一辆战车,以极快的速度还在冲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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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说,每天都是强撑着在码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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