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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秦国都城下的阅兵
    耀武扬威?



    这……



    已经将秦国腹地折腾了一遍,该打的已经打了,该抢的也没有落下。



    有必要吗?



    吕武没吭声。



    他能从在场的贵族脸上表情看出一点,超过九成的贵族对去“雍”那边耀武扬威一番很感兴趣。



    “郿”距离“雍”足有上百里。



    郤至想耀武扬威,之前就该做了。



    大军已经集结到“郿”这边,再往西上百里去“雍”这个秦国都城,等于又要劳师动众。



    有这功夫,急赶一些都能前往泾水西岸了。



    “阴武。”郤至兴致太高,喝了个满脸红,大声说道:“此次一同前往!”



    赵旃立刻说道:“本将留驻‘郿’。”



    邯郸赵接下来就要被边缘化,风头已经出得足够大,不需要更高调了。



    哪怕是现代人的思维,吕武还是能有理解他们为什么会那么兴奋。



    攻打一个国家,能去敌国的首都耀武扬威,必然会在史书上留下重重的一笔。



    郤至需要出这个风头。



    大多数贵族可能没想太多,他们就是只想去羞辱秦人,好将过去几年的憋屈发泄干净。



    翌日。



    属于邯郸赵序列的两个“师”留驻“郿”,其余部队经过整装之后,他们在郤至意气风发的呼喝声中想着秦都“雍”开拔。



    走了两天又一个上午,他们在中午时分看到了“雍”的城墙。



    远远看去,“雍”的城墙上插满了旗帜,还能看到很多守军。



    “雍”城的秦军没有出城。



    到来的晋军在距离“雍”三里外停下。



    郤至下令军队列阵。



    包括吕武在内的所有晋军,以高涨的热情约束士兵。



    一个又一个阵列形成,战鼓声被敲响。



    要是站在“雍”的城墙上,能看到非常多的红色方阵形成,每一个方阵约一千五百人,由二十辆战车打头。



    郤至下令部队列成三“彻”。



    旷野上就形成了三条军队形成的“线”,互相之间相隔约八十米。



    整齐的踏步声响彻!



    晋军士兵用一种不急不缓的速度,渐渐地朝“雍”推进。



    秦国的百官,身份地位足够高的那些基本跟随秦君去了前线,留在国内的仅有少数几个重臣。



    一名穿着华服的中年男子在甲士的团团保护下,脸色非常难看地注视正在迫进的晋军。



    他叫赢石,是秦国的储君。



    “晋军逼来?”杜回(结草报恩的那位)脸色非常沉重,说道:“敢攻我都城!?”



    这位曾经的猛将老了,还有不光彩的经历,没有随秦君参加“麻隧之战”这场决定国运的战役。



    他曾经在攻打晋国时被魏氏的魏颗和魏琦(吕琦)俘虏,给华夏历史增加了结草报恩的典故。



    那之后,魏颗获得“令狐”这块封地,别出成为令狐氏。



    这一次晋国“新军”杀到秦国腹地,半养老状态的杜回被征召,成为“雍”城防御指挥官。



    赢石发现杜回的脸色难看,推开了保护自己的甲士,拉着杜回的手臂,颤声问:“老将军,可有守城把握?”



    列阵迫进的晋军开始转向了。



    一个又一个“彻”像是在表演那般,行军姿态中突然转向北侧。



    要知道在无法即时通讯的年代,传递消息是多么的困难,晋军突然间全部变向,看上去还没有出现混乱,表现出来的军事素养意味着什么。



    本来要回答“有把握”的杜回,只能将到了嘴边的话咽回去,改口说道:“老将勉力而为。”



    赢石一听差点没双腿一软。



    不是这位储君胆子小,是来犯的晋军表现得过于凶残,一路蛮横地杀过来不提,半个月内攻陷了“雍”周边的两座城池。



    固然是各座城池兵力不足和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沦陷却是真的沦陷。



    战争历来以实力说话,败了再口嗨是侮辱自己。



    再看那支晋军在行军姿态能在突然间整体变向,不懂军事也能看出精锐程度,哪能不心生害怕!



    城头之上。



    秦兵紧握手中的武器,神色紧张地看着下方的晋军。



    身份高的那些人,联想力丰富的已经在想象城破后的场景,忍不住就哭出声来。



    “敌军未伐木。”杜回抓住了这个重点,劝慰赢石,说道:“不类攻城之举。”



    攻打城池肯定要造攻城器械。



    太高端的攻城机械造不出来,起码要造一些攀爬用的梯子吧?



    另外,大军所到之处需要扎营,怎么能少了祸害树林的举动。



    完成变向的晋军,他们稍微停留在原地,战鼓敲响了新的鼓点,又开始不慌不忙地移动起来。



    他们仅是距离“雍”的城墙一里,排列着整齐的队形,默不吭声地沿着城墙笔直向前。



    郤至所在的战车突然脱离大队,向着“雍”的城门处奔了过去。



    城墙上的赢石等秦国重臣,包括守城士兵,看到一辆插着旌旗的战车脱离大队过来,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郤至的战车在城门前方约二十米停下,对着上面的秦国诸位大臣行礼,说道:“我姬姓、郤氏、至,晋之新军佐,拜会诸位。”



    他肯定不知道秦国储君也在,不然需要特别点名致敬。



    成为队列的晋军还在不断移动,向秦国都城“雍”的人们展示自己的存在。



    郤至不是傻大胆,他笃定秦人绝对不会向自己射箭,特地过来青史留名。



    当然了,要是秦人射箭,郤至也有把握全身而退。



    他开始大声述说,以往秦国对晋国做了什么,才有“新军”这一次的到来。



    后方,魏相与吕武同车,纳罕地说:“温子重复我言。”



    还真的是那么一回事。



    郤至就是摘出《绝秦书》的一些内容,好好地给秦人朗读了一遍。



    只不过,魏相作为使者过来,有那么些势单力孤地在秦庭念;郤至却是带着大军而来,以气势汹汹的态势,重新又给秦人普及了一下前因后果。



    一件羞辱人的事情,郤至干得光明磊落。



    有秦国的事迹在前,史官在记录这次晋军兵逼秦国都城“雍”的事情,晋国只会是正义的一方。



    魏相扭身看了一下绑在战车后方的粗圆木,说道:“此事妥当?”



    前方,郤至讲了该讲的,面对秦人没有回应的结果,心情越加越快,再次行礼,大声喊道:“有一礼相赠,诸位拭目以待!”



    得到信号的吕武示意驭手青该行动了。



    郤至让自己的驭手和戎右下去扛着战车变向。



    吕武这一辆车脱离大队向城门而去。



    两辆车在中途交汇。



    站在战车上的郤至以上位者的身份,朝交错而过的吕武行了一礼。



    吕武自然回礼。



    本来安静行军的晋兵,猛然间呐喊“威武”的口号。



    不明所以的秦人,他们被晋军突然间的呐喊吓了一跳。



    “这是为何?”赢石当然看到了吕武所在的战车,问道:“晋人邀战?”



    杜回不答。



    出城交战那是不可能的。



    “雍”城经过紧急征召,守城士兵也就两万出头,怎么可以出去跟至少三万的晋军打野战嘛!



    战车停下来后,青和凌先下去解开捆绑住的粗圆木,又扛着战车进行变向。



    两人干完却很尴尬地面面相觑了一下,忘记新式战车变向比较容易,不用去扛了。



    话说,老吕家的新式战车没有得到发挥的机会。



    吕武已经怀抱粗圆木奔跑起来。



    城墙上的秦人看得一脸困惑。



    之前,郤至说要送他们一件礼物。



    秦人看到吕武怀抱粗圆木在狂奔,晋兵一声又一声地呐喊“威武”,没搞懂晋军到底在上演哪一出。



    一声沉闷的响声出现。



    城墙上的秦人没探出身躯,不知道闷响是个什么情况。



    身在城门洞的秦兵,他们看不到城门外,却知道城门被撞击了。



    吕武撞完了一次进行倒退,助跑又再撞击。



    “那人、那人……”城门尉上了城墙,一脸荒诞又惊恐,汇报道:“他在撞击城门!”



    一瞬间,够资格出声的秦人都是诧异道:“何也?!”



    这特么什么情况???



    吕武闷头干自己的事情。



    他必须承认“雍”的城门很牢固,需要反复撞了十二次才给撞塌。



    城门在怪异的声音中倒了下去。



    一些秦兵被门板压到,惨叫声连连。



    几个秦兵傻愣傻愣地看着烟尘弥漫的城门洞,好像看到一个身影?



    城门倒下去的那一瞬间,万众晋兵表情十足狂热。



    要是郤至下令攻城,他们绝对会不顾一切展开攻击。



    干完自己事情的吕武跑回自己的战车,催促青赶紧控马离开。



    全过程没有一名秦兵射箭。



    包括赢石与杜回在内,秦人除了满脸困惑就是呆滞,只顾着面面相觑。



    战车跑出去百米左右之后,吕武才回身对着“雍”城行了一礼。



    吕武对魏相说道:“我刚才看到有千斤闸了。”



    这是一种城防工事,一旦千斤闸落下,城门就会被封死。



    魏相表情有些呆,说道:“武,你青史留名了。”



    吕武诧异地说:“我早就青史留名。”



    没毛病!



    上一次晋秦会盟,列国史官肯定要记录。



    在秦国都城“雍”进行阅兵的“新军”,以一种不可一世的姿态再次转向,哪里来回哪去。



    身后是目送他们离开的秦人。



    等待晋军离开,赢石和杜回来到城门处。



    他们看到了倒下来的门板,也看到那根被随意丢弃的粗圆木,脸上满满都是觉得不可思议。



    而“新军”回到“郿”一刻都没有停留,趾高气扬地进行了班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