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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天池杀手
    杀机骤起



    突施偷袭的竟是适才那些孩童在逗弄的小狗,以迅疾无伦的速度,狠狠向聂风右腿脚踝咬去。



    与此同时。



    孩童身旁那名老者,外衫猛然碎裂,露出赘肉横生的身材,神色凶恶的仿佛换了个人。



    只见其大口张开,发出一声似狂犬怒吼之声,犹如惊雷炸响,滚滚音浪之下,周遭行人纷纷捂耳倒地,哀嚎四起。



    任以诚眉头一挑,只觉这声音似专门伤人耳鼓,当即运功将马车护住,免得于楚楚为吼声所伤。



    而在酒楼前嬉戏的两头北狮中的一头,这时也倏然而动,飞身扑向了聂风,非但来势奇快,招式更是诡异。



    在逼近聂风之际,北狮身形陡转,以一双后腿向其胸口蹬去。



    三方配合,誓要将一击成功。



    然则,聂风冰心冷静,丝毫不受犬吠声所扰,更似早有察觉,整个人在电光石火间化作一道狂风,避开了眼前这致命围杀。



    狗嘴咬空,牙齿碰撞发出猛烈声响,足见力道之强劲与狠辣。



    “天池杀手的同党,你们还真是阴魂不散”



    聂风少有的面露冷色,手握刀柄,锵然一声,雪饮出鞘,四周顿时弥漫起刺骨寒气。



    伴随一抹耀眼的刀光闪过,傲寒六诀出手,惊寒一瞥凝聚周遭寒气,化为一柄数丈长的巨大雪刃,直向那头北狮劈去。



    霸道绝伦的一刀落下,就听“呲啦”一声,北狮闪躲不及,已然被腰斩开来,现出两道狼狈身影。



    正是天池杀手中的手舞、足蹈。



    两人乃是同胞兄弟,手舞为兄,精擅外家邪功撕骨爪,力劲能撕骨断脉。



    足蹈为弟,绝技为残疾腿,凶残暴虐,一旦配合手舞的撕骨爪使出,更显歹毒



    二人大惊失色,均没想到聂风的武功竟会强至如斯地步。



    “汪”



    犬吠传来,那只小狗趁聂风旧力已去,新力未生之际,再度扑杀而来。



    聂风当即雪饮横扫,人随刀走,腰身一拧,风神腿顺势踢出,风中劲草快如飓风,更力发万钧。



    砰然一声,小狗被踢中头部,瞬间爆碎,血肉横飞。



    “哮天”



    老者目呲欲裂,发出惊天怒吼,身形如箭射出,发疯一般向聂风冲了过去。



    老人乃是天池杀手中的狗王,具有和狗沟通的奇异能力,爱狗如命,哮天是他的爱犬也是他的同伴。



    这时,手舞、足蹈亦随之再度出手,爪腿配合着向聂风攻去。



    “妙啊适才那只狗若是成功了,聂风的风神腿便算废了,可惜他们虽然默契十足,却终究武功太差。”



    任以诚坐在车厢门口,拊掌称赞了一句,言语间颇有惋惜之色。



    “哎呀都这个时候了任大哥你还有心情说笑,他们以多欺少,你快去帮帮聂公子。”于楚楚爱屋及乌,生怕步惊云的师弟吃亏。



    任以诚笑道“急什么,一帮三脚猫而已,对付他们一个人足够了。”



    他看向正在交手的四人,朗声道“聂风,这几个杂鱼就交给你了,正好我也看看天刀八式你到底领悟了多少。”



    任以诚话音未落,聂风刀势已变。



    雪饮在手,他蓦地身形急旋,竟以风神腿风卷楼残之势,施展出了天刀八式中的梧叶舞秋风。



    刀腿并用,雪饮似随意击出,刀气犹如飓风般猛烈,更无任何痕迹刀路可循。



    手舞、足蹈和狗王只觉如坠冰天雪地,体内真气都为之凝滞,身形一缓,围攻之势再难维持下去。



    眼见三人露出破绽,聂风刀势一变,天风环佩化作万千道白森森的刀气,倾泄而下。



    狗王因爱犬被杀,几近失去理智,出手如同疯狗,完全无视了生死。



    面对这铺天盖地的刀气,他首当其冲,全身如遭凌迟,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即时溅血身亡。



    杀手之道,一击不中,远遁千里。



    手舞、足蹈惊骇间,却全无逃离之意,真气沛流全身,以撕骨爪和残疾腿分向聂风的上下盘攻去。



    倏忽间,人影闪动。



    街上人群中掠出一名手持双拐的老者,右手凌空一拐,似长枪大戟般,悍然点向了聂风后心。



    狂风卷荡。



    只见聂风身形一闪,以超绝身法来至手舞、足蹈背后,风神腿随即展开,携暴雨狂风之绝,踢出漫天腿影,重重轰击在两人身上。



    砰砰



    先后两声巨响,手舞、足蹈纷纷坠落而下,将地面砸出两道深坑,以至尘土飞扬。



    在烟幕遮掩之下,幽灵马车旁边街道的阴影中,突然悄无声息的出现一名身穿黑袍之人。



    就见他双臂一扬,顿时无数暗器朝着马车激射而去,密密麻麻,全死半分死角。



    这人是天池杀手中的鬼影,精通东瀛忍术,神出鬼没,能于黑暗中杀敌,防不胜防。



    鬼影毕生杀人无数,罕有失手,对于自己的本事素来十分自傲,暗忖这一招之下,车厢里的人绝无生还的可能。



    他正自得意,却惊见车厢外凭空生出一层似烈焰般的气罩,于间不容发之际,将他的暗器尽数挡下。



    不及错愕,他又见车厢中伸出一条手臂,对着他隔空虚抓,整个人顿时被一股难以抗御的莫大吸力给拉扯了过去。



    任凭他如何运功挣扎也是徒劳,转眼,已落入任以诚的手中,黑袍落下,露出了一张沟壑纵横的苍老面容。



    鬼影动弹不得,心中生出了前所未有的无力感,不由惊惧交加。



    “尊驾武功盖世,大人有大量,老朽只是一时糊涂,还请看在老朽年事已高的份上高抬贵手。”



    “那你出手的时候,怎么不看在我风华正茂,前途无量的份上而放过我呢再您的见吧,老人家”



    任以诚口中那个老字咬的极重,掌中真力吐出,就见鬼影陡然双目圆睁,咽喉碎裂,立毙当场。



    而就在鬼影尸体倒地的刹那间,不远处突然传来“咵嚓”一声震响。



    任以诚循声看去,就见一颗堪比水缸还大的肉球从酒楼二层破窗而出,炮弹般朝着马车凌空飞射而来。



    隔着老远就能听到那猛烈的劲风声,可见其力道之恐怖,若任由其砸中,车厢势必要散架,支离破碎。



    嗖



    心念转动间,任以诚已自车厢中飞掠而出,凌空施展轮回劫,借力导引,改变了肉球下落的位置,朝着聂风和人交手的方向撞了过去。



    却说聂风重创手舞、足蹈之后,顺势借力腾空,掌中雪饮刀锋一扬,使出石上流泉,划出一道蓝芒。



    犹如一道波光粼粼,穿岩漱石的清泉活水,循着某一条玄奥至超乎任何言语所能形容的弧度,绕过了来人单拐,直取对方首级。



    面对如此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奇招,那人惊讶同时,连忙提起左手拐杖封挡。



    “铛”的一声激鸣后,便是连绵不断的兵刃交击声。



    那人心神大骇,他勉强挡住了聂风一刀,却不料,后续刀势竟连绵不绝而来。



    仓促间,他提聚毕生功力,双拐急舞动,但是久守比失。



    待接住聂风第四刀时,他忽感右手一轻,拐杖已寸寸而断,慌乱之下,第五刀随即而来,他只觉左肩一凉,手臂竟被齐根斩断。



    雪饮的惊人寒气透体而入,他全然没感到半分疼痛。



    第六刀紧随而来,他双拐尽失,加之身受重伤,再无还手之力,正当刀锋将要临身之际,衣袂破风之声骤然逼近。



    只见一名身材矮小的老妇人纵身跃起,接住了老者砍下手臂中的拐杖,运劲一催之下,杖尾弹出一截短刃,自下而上,刺向了聂风小腹。



    轰



    突然一阵劲风呼啸而来。



    半空中,那颗硕大的肉球不偏不倚,正好撞在了老妇的拐杖上,强横的劲力更带着她砸在了老者的身上。



    随着一声闷哼,两人齐齐跌落而下,那颗肉球则先一步坠落在地,将平整的街道砸出了一个足有五尺深的大坑。



    “潇湘云水”



    聂风凭虚凌风,层层叠叠的刀光挥洒而出,仿若水光云影,瞬间将两人淹没其中,爆出一阵血雨。



    两人是天池杀手中的夫唱、妇随,夫妻一辈子,如今纵然身死也不曾分开。



    呼



    一道巨大黑影冲天而起。



    那颗肉球竟分毫无损,变成一个肥硕无比的大汉,跃出坑底,隔空运劲,雄势一掌似泰山压顶,向任以诚碾压而来。



    此人是天池杀手中的食为仙,修炼奇功,可将食物化为无穷战意,劲道澎湃如潮,还可用一身肥肉卸去对手的攻击,可谓攻守兼备。



    砰然一声。



    任以诚不闪不避,举掌迎上,对方功力雄厚非常,又辅以下坠之势,强横的力道竟险些将他逼退出去。



    “任兄,这个就交给你解决了,也让我看看你的修炼得如何。”



    聂风坐回了马车上,将雪饮收归鞘中,丝毫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任以诚本欲施展轮回劫制敌,闻听此言,当即心念一转,体内经天皇气沛发,以无俦劲力将食为仙震飞出去。



    随即,就见他袖手一翻,争锋化现,同时凝聚日月双劲,至阴真力贯注其中,激发出冻天寒气,冰封三尺随手劈出。



    食为仙犹在半空,闪躲不及,唯有正面接招,战天化气倾囊而出,令他的身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了下来,几乎瞬间就变成了皮包骨头。



    但他却仍旧抵挡不住任以诚惊世修为,轰然一声,被至寒刀劲封住,变成了一座巨大的冰雕。



    就听“咵嚓”一声脆响,掉在地上后被摔了个四分五裂,死无全尸。



    任以诚回头看向聂风,挑眉道“怎么样,还过得去吧”



    “聂风自愧不如。”聂风面露钦佩之色,心中暗自惊诧不已。



    他自认也能做到这一点,但是以目前的功力,绝做不到任以诚那么轻描淡写,信手拈来。



    任以诚笑了笑,看向了那间酒楼,说道“剩下的人应该已经跑了,刚才你不应该在这里看戏的。”



    聂风没好气道“任兄刚才不也一直在看戏,干什么不出手



    既然跑了,那就下次再收拾他们,云师兄的伤势要紧。”



    客栈人多,不宜休养,五人最终在镇上找了家被闲置的民居,暂时安顿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