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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征途
    四长老走了。



    离开时的时候,找车拉走了那六口棺材。



    常言道,两国相争,不斩来使,任以诚找不到杀他的理由。



    况且,他们已经死了一个人了,从此魔教的四大长老就只剩下两个半。



    天已黑了。



    摇曳的烛光,映照出了林诗音脸上的愁容。



    那封战帖被打开,摊在桌子上。



    “下月十五,月圆之日,祁连山巅,与君一战,刀争胜败。”



    瘦骨嶙峋的二十个字,看着仿佛不是用笔写上去的,而是一刀一刀刻出来的。



    凌厉凶杀的刀意隐隐透出,慑人心神



    林诗音的眉毛几乎已挤到了一起。



    “大哥,我们对这个魔教教主一无所知,你就这般轻易答应了,未免太冲动了些。”



    任以诚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挑眉道“怎么,你怕我打不过他”



    林诗音从来都对任以诚充满了信心,但这次却没有否认这句话。



    人的名,树的影。



    魔教的赫赫凶名,是用无数人命堆出来的。



    她忧心忡忡道“单是这些天王、公主、长老就已如此难缠,随便哪一个都不弱于兵器谱前十的高手。



    而能让他们甘愿服膺之人,我实在无法想象那魔教教主的武功该有多高。”



    任以诚道“你何苦自己吓唬自己,未战先怯乃是兵家大忌。



    我若如你这般想法嘿嘿,还没开打便已算是输了一半。”



    他悠悠道“我不是教过你嘛,要在战略上藐视敌人,在战术上重视敌人。



    而且,咱们和魔教的梁子已经结下了,十三个高层被咱们宰了六个。



    我若是教主亦不会善罢甘休,这一战迟早都会来的。”



    “也罢”



    林诗音轻叹了一口气,脸上忽地浮现出坚决之色,道“这一战无论胜败,我都一定奉陪大哥到底。”



    任以诚摇了摇头,无奈笑道“干嘛说得这么悲壮,搞得好像我输定了一样。”



    阿飞取下了手臂上的蚕丝,递到了任以诚面前,问道“刚才那一剑是你帮了我吗”



    任以诚洒然道“不然你觉得这里除了我以外,还有谁会有这么大的本事”



    以他的灵觉,纵然睡着了也能轻易察觉到下面的动静。



    看到阿飞接不住那一刀,他便以无定飞丝将其手臂缠住,借物传功,操控着阿飞用出了那招镜心残。



    那股杀气当然也是他发出来的。



    阿飞闻言,沉默了片刻后,先是道了声谢,旋即毅然道“下次我一定要自己接下那个人的刀。”



    林诗音笑着鼓励道“好志气,只要你好好练功,姐姐相信这一天很快就会来临。”



    阿飞看着她,眼中突然流露出了不舍。



    “我该回去了。”



    林诗音大急道“回去去哪里”



    阿飞道“荒原,回去练功,等我能帮到你的时候,我再来找你。”



    林诗音劝道“既然已经出来了,以后让姐姐照顾你好不好”



    没由来的她就是喜欢这个小小少年,心里万分舍不得他离开。



    阿飞道“你们教了我武功,我救了姐姐,你们又给了我天邪绝代,恩情已还。”



    他看着两人,坚定的说道“我说过,这辈子绝不受人半点儿恩惠。”



    任以诚道“但是你不能现在走。”



    阿飞道“为什么”



    任以诚道“四长老的弟弟是死在你手里的,难保他不会找你报复。



    你想离开就等我跟魔教之主决战过后,彻底了结此事再说。”



    阿飞想了想,便答应了下来。



    他有必须坚持的原则,但他也绝不固执,不知变通。



    林诗音不禁心中一喜,随后问道“那咱们接下了作何打算”



    任以诚缓声道“给白天羽传消息,然后明日启程祁连山。”



    翌日。



    任以诚难得的讲起了排场,买了一辆豪华的近乎奢侈的马车。



    马车是用四头全身漆黑光泽的骏马拖着的,这四匹马每一匹都是经过训练的良种。



    驾车的车夫当然也同样优秀,扬鞭催马,又快又稳。



    四大天王全都死了,那买命钱已无处可退



    江湖是个十分神奇的地方,好像什么事情都瞒不住似的。



    魔教教主与魔刀任以诚相约一战的事情,在极短的时间内,以无法想象的速度散播了出去。



    霎时间,整个江湖就像炸开了锅一般。



    凤凰山,魔刀门。



    白天羽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便将白天勇和马空群全都召集了起来。



    “二弟,三弟,马上召集门中精锐,再传令各堂口,让他们以最快的速度前往祁连山。



    绝不能让魔教和其他门派的人,小看了咱们魔刀门的威风。”



    不约而同的,所有江湖人都朝着祁连山的方向群涌了过去。



    甚至有些沉匿已久的人,也都有了动作。



    秋高气爽,阳光也很足,但屋子里却很暗。



    因为这间屋子只有一个很小的窗户,还是关着的,一丝阳光也透不进来。



    墙上涂着白漆,涂得很厚,谁也看不出这墙是土石所筑,还是铜铁所铸。



    但是,谁都能看出这墙很厚,厚的能阻隔一起



    这间屋子里的物件除了两张床和一张很大的桌子外,就再也没有别的没有椅子,没有凳子,甚至连一只杯子都没有。



    床上盘坐着一个中年人,穿着像黄金一样颜色的袍子,脸色沉冷的像寒冰。



    在他的床边,站着一个面无表情的少年,少年有一双可怕又诡异的眼睛。



    灰色的,既没有感情,也没有生命。



    少年正在对中年人诉说着任以诚和魔教教主决斗的消息。



    “魔刀魔教教主这江湖愈发的不平静了”



    喧闹的酒馆里。



    一个梳着两条大辫子的小姑娘,笑着对身旁的老者说道“爷爷,那个大哥哥又弄出大动静了。”



    老者磕了磕手里的烟袋锅子,悠悠伸了个懒腰,随即长身而起。



    “走,咱们去祁连山看热闹。”



    这片江湖如今已然沸腾了起来。



    任以诚是何等样的高手,魔教教主又是何等样的凶威,这些都已不必怀疑。



    两人的决战必定旷绝武林



    江湖中已很久没有出现这样的盛事。



    上一次还是昔年蓝大先生和帝王谷谷主萧王孙在泰山绝顶的那一战。



    前往祁连山的路上,武林人士愈凑愈多。



    有些人很幸运的发现了任以诚的马车,便一直跟在后面,就像个忠实的跟班。



    这辆马车现在已成为了任以诚的标志,跟着人也渐渐地从个变成了一长串,蔚为壮观



    看着那些人,林诗音无奈,阿飞好奇,任以诚则是浑不在意。



    忽地,他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狡黠的笑意。



    “车夫,加速”



    车夫很忠实的执行了任以诚的命令。



    “啪”的一声鞭响,就听马声嘶鸣,然后车子便像箭一般射了出去。



    尘土飞扬,留下来一长串错愕忿怒的脸。



    任以诚在车里笑的很开心,犹记得这帮人中可有不少曾骂过他是个大魔头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