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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5章 知道力学吗?能破案
    新城的人砸了姜家,高阳那边却没动静。



    消息不断传到了贾平安这里,包括老丈人急心火燎的带着人去护短的事儿他都知道。



    “夫人砸了姜家的店铺,当众说了,无需姜家赔,不过姜家此后不能做茶叶生意。另外,若是贾家制茶的法子外泄,姜家一家子就等着流放吧。”



    杜贺一脸激动,“夫人一番话说的姜同幡然醒悟,当即痛哭流涕,说是悔了。又把学了制茶法的两个工匠交了出来,那二人随后就会进了咱们家的茶坊夫人英明。”



    他吹嘘了夫人半晌,发现郎君却冷着脸。



    “郎君运筹于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更是英明。”



    这马屁一点儿营养价值都没有,贾平安摇摇头回了后院。



    杜贺就在前院和人吹嘘,从自己当年为官的威风吹到了如今贾家的兴盛也有自己的功劳。



    “夫人回来了。”



    外面有人喊。



    杜贺马上屁颠屁颠的跑了去。



    他亲自打开大门,欠身站在了侧面,一脸谄媚,“恭迎夫人。”



    卫无双下了马车款款进家。



    “夫人此举大快人心,许多人都在叫好呢”



    卫无双此番大展拳脚,不禁觉得心情愉悦之极。



    “夫君呢”



    “郎君先前还在这,估摸着回后院了。”



    卫无双进了后院,一路进了卧室,就看到贾平安躺在床榻上,身边一边躺着一个孩子,三人睡的很香。



    贾洪吧嗒着嘴睁开眼睛,随即又闭眼睡去。另一侧的贾东睡的人事不省。



    卫无双转身悄然出去。



    苏荷正在修炼,见她进来就问道“如何”



    卫无双坐下,看着颇为平静。



    “招认了,砸了。”



    苏荷拍拍手上的食物碎屑,把油纸包包起来,诧异的道“无双你怎么不高兴”



    卫无双突然倒了下去,双手枕着后脑,说道“先前在西市时我很是意气风发,回来看到夫君和两个孩子睡的安静,突然觉着那些意气风发都是假的,唯有这一刻是真的。”



    苏荷笑的得意,“所以要修炼,每时每刻都是享受。”



    卫无双伸手戳了一下她的小腹,嫌弃的道“都鼓起来了。”



    苏荷喝了一口茶水,惬意的道“夫君说要微微有肉才好。”



    二人说一说的,不知何时全都睡着了。



    贾昱正在苦读。



    王勃最爱展露自己的天赋,作诗作赋灵气十足,贾昱自觉差距很大。虽说贾平安说过诗赋只是陶冶情操,无需深究,但贾昱却不肯服输。



    阳光从窗外投射进来,照在了书卷上,贾昱认真的读着



    “阿福,快些,我们去抓老龟”



    外面传来了兜兜的叫嚷声,贾昱的嘴角微微翘起,随即收敛心神。



    阳光从枝头投射下来,照在了他的身上,也照在了鬼鬼祟祟去抓老鬼的兜兜身上。



    钱二正跪在后院的门内。



    高阳站在对面,恼火的道“让你去砸了姜家,为何晚了一步”



    钱二羞愧难当,“本来说好的一起砸,可张廷祥却狡黠,到了之后就令自己的人先动手咱们晚了一步。”



    砸姜家只是一个仪式性的事儿,把正堂打砸了就是,算是打了姜家的脸面。



    新城的人砸了正堂,钱二不可能带着人冲进去把后院也砸了吧,那不是做事的方式。



    肖玲见高阳恼火,就劝道“公主,那张廷祥是狡猾了些,钱管家此次得了教训,想来下次会更加稳重。”



    “抽他十鞭子”



    高阳气冲冲的回去,边走边吩咐道“去把新城请来,今日我非得要灌醉她不可”



    “嗷”



    有人行刑,鞭子抽的也不重,可钱二却知晓高阳是真的怒了,所以就尖声嚎叫。



    高阳回到后院,不禁愁绪万千。



    “上次惹怒了小贾,此次又没赶上小贾会不会觉着我飘了”



    高阳突然一怔,接着拍了一下案几,懊恼的道“上次小贾来我竟然无动于衷,忘记了要让他求饶”



    哎



    贾平安并未把这事儿放在心上。



    一觉醒来后,又逗弄了两个孩子一番,他寻了卫无双和苏荷说道“我去平康坊的青楼查事,估摸着晚上才回来,吃饭别等我。”



    苏荷下意识的道“夫君别在那里作诗。”



    卫无双伸脚捅了她一下。



    贾平安随口道“我许久未曾作诗了。”



    王勃觉得自己很牛笔,但在作诗这一块还未曾被毒打过。



    哪日毒打他一顿



    贾平安随后到了相思楼。



    “贾郎”



    老鸨惊天动地的叫喊一声,顿时贾平安就成了今日最亮的仔。



    “有事寻你。”



    贾平安神色平静,皱眉看着老鸨抱住自己的手臂。



    老鸨欢喜的道“贾郎何事”



    老鸨近乎于拖拽着把贾平安拉了进去,那些女妓都纷纷起身相迎。



    “寻个地方说话。”



    贾平安看了那些女妓一眼,心中波澜不惊。



    哥阅尽千帆后,早已心中无错,心中色即是空。



    你是空,你是空



    贾平安目光平静的跟着老鸨去了后院。



    后院此刻很安静。



    老鸨突然娇羞,“贾郎”



    说着她就靠了过来。



    “咳咳”贾平安避开一步,“我并没有野外的习惯,那个有个事问问你,那日任相的孙儿任宏钟在此和人争执,你可知晓”



    他在盯着老鸨。



    瞬间老鸨脸上的娇羞就变成了冷漠,接着又变成了热情,“哎哟那时奴正好在茅厕”



    你在忽悠我



    贾平安眸色微冷,抓住了老鸨的手腕,“青楼的人,不管是男女,从不会说茅厕二字,作为老鸨的你更不可能会说,你只会说更衣”



    就像是后世提及茅厕都是用卫生间来代替。



    人吃五谷杂娘,吃喝拉撒是常事,但就像是那些粉丝幻想自己的偶像从不拉屎一样,青楼的女妓们也忌讳直接说出来。



    更衣,多么清新脱俗的说法后世用补妆来代替也只是东施效颦而已。



    老鸨更不可能会犯这种错误。



    “唯一的可能谁来寻过你了”



    老鸨哟了一声,挣扎了一下,贾平安顺手松手,“是谁来警告了你”



    “从未有人。”老鸨一脸悲愤,“贾郎为何厚此薄彼往日你去了别家青楼总是谈笑风生,每次去都会作诗一首,今日来了相思楼却问三问四的,不见半点怜香惜玉之心”



    “你太胖了”



    贾平安无情的揭开了老鸨的伤疤,“任宏钟和人争执时是在子夜时分,那正是青楼生意最好之时。也是事情最多的时候有的人说没碰不肯给钱,有人说你的女妓使阴招让他不爽”



    这些都是青楼的秘闻啊贾郎竟然也知晓他去青楼不都是在大堂里饮酒吗老鸨眼珠子都瞪圆了。



    “那等时候你定然是在大堂里盯着,随时准备令人去处置事情。而任宏钟和陈锦争执也算是大事,你为何不在别说是去茅厕,就算是腹泻你也会憋着说谁来警告过你了”



    贾平安逼视着她。



    说了又如何那些人你挡不住,你也得罪不起顺带我也得罪不起老鸨叹道“贾郎何苦问奴。”



    “你大概不知晓此事的厉害。”



    贾平安冷笑道“任相乃是陛下的心腹重臣,执掌兵部这等要害地方,可见陛下的看重。任宏钟突然踢断了人的腿,此事看似天有无缝,看在我看来越是天衣无缝之事就越可疑”



    老鸨想走,慢慢的磨蹭。



    贾平安仿佛没看到,继续说道“能对任宏钟下手的唯有那些山东士族,你看似能获得士族的友谊,可你却忘记了你得罪了陛下”



    老鸨的身体一僵



    “山东士族要收拾你还得编造罪名,可陛下收拾你却无需如此。”



    老鸨止步,缓缓回身,“贾郎,你这般无情”



    我还无理取闹



    “说出来,我担保能护着你”



    贾平安的声音就像是魔鬼,带着诱惑



    “就在事发的第二日,有个人来寻了奴,很是倨傲的一个人,让奴说不知情”



    老鸨抬头,一脸无奈,“贾郎,那日任宏钟确实是踢断了陈锦的腿。”



    “你如何得知”



    “那陈锦当场就惨叫了起来。”



    “迎面骨挨一下谁都会惨叫。”



    贾平安有些犯嘀咕,“当时是什么样的。”



    老鸨大概回想过多次,所以不假思索的道“当时任宏钟和陈锦争夺一个女妓,二人先是恶语相向,接着就大打出手任宏钟打不过陈锦,又被人从身后抱着,于是就踹了一脚。”



    “这是拉偏架”



    贾平安觉得那等人果真是无耻,“当时是如何的模样。”



    老鸨看了贾平安身后的段出粮一眼,“当时任宏钟被人从身后抱着”



    “段出粮,你去抱着她。”



    段出粮刚动,老鸨就尖声道“奴不要他抱”



    贾平安皱眉,“怎地,还得要我来”



    “贾郎”



    眼前这个男人在青楼里从未湿身,也未曾和女妓亲密,今日老娘拔了头筹哪怕只是抱一下。



    老鸨娇羞的低头,“贾郎,别人抱着奴会心慌,一心慌奴定然就会忘却了那些事。”



    你的话太多了。



    贾平安走到了她的身后,“是如何抱的”



    “就是双手抱着”



    贾平安皱眉伸手,从老鸨的腋下穿过去。



    贾郎的手真有力



    老鸨身体后倒,靠在了贾平安的怀里,脸颊微红。



    “后续呢”



    抱一个微胖的人贾平安不至于吃力,但老鸨眼神迷离这不对。



    老鸨慵懒的道“就是这样”,她的身体后仰,就这么踢了一脚。



    贾平安看了一下角度,“段出粮上前。”



    老鸨再来一脚。



    这一脚就踢在了段出粮的迎面骨上。



    “好了。”



    贾平安松开手,老鸨还在陶醉中,一下就失去了平衡,差点一屁股坐了下去。



    “那一日看到的女妓和伙计叫几个过来。”



    贾平安手一动,一块银子就丢了过去。刚站稳的老鸨接住了银子,“贾郎大气”



    不差钱的感觉真好。



    随后几个伙计和女妓来了。



    多番演示后,贾平安心中有底了。



    随即他悄然离去。



    任家的书房里,任宏钟跪在地上,低着头,“阿翁,都是我的错”



    任雅相坐在案几后,灯火中,他的须发微微摆动。看了孙儿一眼,他苦笑道“老夫却是疏于教导你等青楼不是什么好地方,喝酒更是要节制你啊”



    任宏钟哽咽了,“这几日外面都在传阿翁被人弹劾了,都是我连累了阿翁。”



    任雅相幽幽的道“此事已无挽回的余地,好生记住这个教训吧。等老夫这几日致仕后再好生教导你们。”



    任宏钟抬头,惊讶的道“阿翁,你要致仕”



    任雅相淡淡的道“陛下在挡着那些弹劾,但帝王不可长久如此,否则君臣对立非大唐之福。老夫感激陛下的看重,却不能再让陛下为难了。明日,明日老夫就当朝恳请致仕。”



    “阿翁”



    任宏钟用力叩首,涕泪横流,“孙儿该死”



    任雅相起身走出了书房,看着夜色苦笑道“世事无常啊”



    第二日,任雅相依旧在那个时辰吃了早饭。



    今日一大家子都很沉闷。



    任宏钟什么都没吃,眼睛红肿。



    吃完饭,任雅相起身去牵马。



    “阿耶”



    身后,儿孙们行礼。



    哎



    任雅相摇摇头,“莫要把名利看得太重。”



    一路到了皇城中,任雅相发现自己成了万众瞩目的焦点。



    “任相。”



    许敬宗来了。



    众人到了宫门前,随即被带着入内。



    皇帝今日看着不怒自威,看来心情不大好。坐在边上的皇后倒是看不出什么变化。



    “陛下,今日弹劾任相的奏疏”



    一堆



    李治厌恶的看了那些奏疏一眼,“丢在那”



    皇帝破天荒的不勤政了。



    任雅相抬头,渐渐变成了三角形的老眼中全是苍凉,起身走出来。



    这个动作比较隆重,李勣叹息一声,知晓任雅相做出了选择。



    “陛下,臣老迈,不堪陛下驱策,臣请乞骸骨”



    许敬宗深吸一口气,忍住了喷薄而出的叫骂。



    李义府摇摇头,有些沮丧。



    这是皇帝的一次失败。



    “陛下,贾郡公求见。”



    李治点头,随即看着任雅相说道“任卿不必如此,朕”



    “陛下”



    事情发展到了现在,已然变成了皇帝和那些士族之间的争斗。一方要把任雅相搞下去,另一方却坚持要保住任雅相。



    若是失败,皇帝少一个心腹不说,而且颜面无存。



    武媚微微摇头,“陛下”



    李治隐忍之能连武媚都颇为佩服,但这几年他渐渐顺风顺水,忘却了当初是如何麻痹了关陇那些人,最后翻身的事儿。



    任雅相心中感动,“陛下,老臣为大唐效力多年,如今垂垂老矣,若是能归家教导儿孙想来也是一件美事老臣就算是在家,也会为大唐祈福,为陛下祈福”



    李治双拳紧握。



    武媚看着这一幕,知晓皇帝的怒火到顶了。



    这时候谁来捅一下就会炸



    “陛下,贾郡公来了。”



    正在气氛微妙时,贾平安来了。



    一进来他就看到了神色黯然的任雅相,以及面带怒色的皇帝。



    老任这是何意



    “可是有事”



    李治的语气比较僵硬。



    “是。”



    贾平安说道“陛下,臣昨日去了青楼”



    这是朝堂,不是酒肆,这等话题你也敢说出来武媚的双眸中多了煞气。但旋即就觉得不对阿弟不傻,怎会如此犯错



    那是什么



    “臣去了相思楼,正好遇到了几个相熟的那个啥”



    嫖客



    贾平安干笑着。



    许敬宗噗嗤一声就笑喷了。



    不像话



    李治知晓贾平安是有事,但这番表述让他有些不满,就看了武媚一眼。



    该管管了



    武媚微微颔首,表示他以后都可以不用去青楼了。



    贾平安被阿姐看了一眼,不禁脊背发寒。



    “臣就随口提及了任相的孙儿任宏钟那一夜之事。”



    任雅相看了贾平安一眼,“贾郡公有心了。”



    老夫回头就去算学任教,好歹也算是酬了知己的一番情义,顺带把孙儿也带进去,每日抽打。



    贾平安微微一笑,“那些人七嘴八舌的说了许久,臣当时喝多了些也没发现异常可半夜突然惊醒,觉着不对。”



    “何处不对”



    李治突然心跳加快了一瞬。



    朕竟然忘记了贾平安原先执掌过百骑,那时的他可没少给小圈子找麻烦,抽丝剥茧的本事无人能及。



    难道他发现了什么



    “按照他们的讲述,任宏钟那一夜先是被同行的友人轮番灌酒,随后同行的友人又蛊惑他去和人争夺女妓。”



    人喝多了就会被放大



    贾平安双眸炯炯,自信的道“陈锦那一夜却只是喝了两杯酒,陈家如今官位最高的不过是六品官,哪怕陈家认识了不少显赫家族,可宰相是摆设吗”



    “你是说”



    任雅相狂喜,“难道其中有鬼”



    鬼没有,老鬼有几个



    “二人刚开始是争执,后来就打了起来,任宏钟被友人从身后抱住”



    许敬宗脱口而出,“这是拉偏架”



    老许你竟然有经验



    君臣都在忍笑。



    贾平安点头,“对,就是在拉偏架。任宏钟被人从身后抱着,身体后仰的情况下踢了一脚”



    贾平安看着君臣“人要踢腿必须一只脚要踩着地面,否则你无法借力他身体后仰,双腿悬空,就这么踢了陈锦一脚,如何能踢断他的腿”



    李治心中一喜“你可敢断言”



    贾平安点头,“力并非凭空而来,机械之力也得有支撑点任宏钟双腿乱踢,那等力道如何能断了人的骨头。臣请那日去陈家的医官来问话。”



    “力”



    李治问道“这是什么学问”



    “新学”



    贾平安看着众人,“臣命名为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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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