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做到了。”于妙策半是感慨半是唏嘘地道。
林重默不作声,静静站在原地,浑身散发出莫名的寒意。
“老夫有很多话要说,但在此之前,先清理一下闲杂人等吧。”于妙策环视一圈,用苍老的声音道。
话音未落,他身体一晃,形影俱消。
在场这么多人,没有一个能看清于妙策是怎么消失的,除了林重。
房惊雷心底陡然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眼珠急速转动,飞快打量着周围环境,开始为自己寻找退路。
谢旭和严彬却懵然不知,犹自沉浸在巨大的震惊当中。
“呼!”
格雷戈里耳畔,突然听见细微的破空声。
紧接着他全身一冷,刺骨的寒意从脚底直窜天灵盖,就像被毒蛇盯住的青蛙,动作僵硬地扭头朝后看去。
首先映入格雷戈里眼帘的,是一只干枯精瘦的手掌。
这只手掌色泽青黑,筋肉紧绷,寸许长的指甲犹如锉刀,顶端闪烁着凌厉寒光,给人一种无坚不摧之感。
“糟了!”
格雷戈里瞳孔扩张,汗毛倒竖,下意识提起精钢巨剑,准备挡住这只宛若钢浇铁铸的恐怖手掌。
可是,和这只手掌比起来,他的反应实在太迟钝了,就像电影里的慢动作。
电光石火之间,手掌便按在了格雷戈里的脑袋上。
“嘭!”
下一刻,格雷戈里的脑袋便像烂西瓜一样爆开。
在这只手掌面前,坚硬的头盔和面甲脆弱得犹如纸糊,没有起到任何防护作用,瞬间变成了一团破铜烂铁。
“噗通!”
格雷戈里强壮魁梧的身体如同推金山倒玉柱,仰面朝天,砰然倒地,鲜血和脑浆自头盔的缝隙中汨汨流出。
于妙策的身影自黑暗里浮现,脸上一片漠然,仿佛杀死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
一招。
仅仅一招。
格雷戈里这个sss级基因者,便落得死无全尸的下场,甚至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看到这一幕,百鬼门和众神会的人全部呆住了。
打死他们也想不通,于妙策为何要对格雷戈里出手,而且还如此狠辣果断,根本不留一丁点余地。
难道他们不是盟友吗?
一直在默默观察于妙策的林重心弦微松,虚弱感和疼痛感登时如潮水一般涌起,几乎把他淹没。
“呼!”
林重吐出一口带着血腥味的气息,眼中光芒逐渐黯淡下去,然而他修长挺拔的身躯却像一根标枪,牢牢钉在原地,岿然不动。
“头儿!”
身材魁梧的穆塔双目圆睁,神情狰狞,口中发出一声暴喝,抡起精钢巨剑,对着于妙策的脑袋猛然劈下!
“杀了这个老家伙,替头儿报仇!”
布兰德和埃里克同样反应过来,两只眼睛陡然变得血红,就像是发怒的野兽,显得无比狰狞而凶残。
“唰!”
两柄精钢巨剑携带着猛恶风声,以雷霆万钧之势斩向于妙策腰间。
他们身经百战,杀人如麻,早已过惯刀头舔血的生活,格雷戈里的死非但没有使他们害怕退缩,反而激发了骨子里的凶性。
面对三人的攻击,于妙策身体一晃,再次消失于黑暗中。
就在他消失的同一时刻,凄厉的惨叫声蓦然响起。
伴随着惨叫声,一个个全副武装的百鬼门成员陆续倒地在地上,要么心脏被掏出,要么脖子被拧断,要么内脏被震碎,死状既血腥又诡异。
倘若将时间放缓,便会发现,于妙策正化作一道模糊不清的影子,在百鬼门成员之间来回穿梭,卷起恐怖的腥风血雨。
只是短短十几秒钟,除穆塔、布兰德、埃里克三人之外的所有百鬼门成员便被于妙策杀戮一空。
如此可怕的杀戮效率,足以与全盛时的林重相媲美。
“怎么会”
穆塔眼神呆滞,僵硬地转动脑袋,环顾遍地尸体,脸上的表情就像在做梦一样。
于妙策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穆塔头顶,右手五指弯曲成爪,掌心凹陷,色泽如墨,不带丝毫烟火气的往下一按。
“咔嚓!”
穆塔的脑袋被整个按进了胸腔内,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便瞬间毙命。
一招击杀穆塔后,于妙策借力拔起身形,双手遥遥对准布兰德和埃里克的脑袋,屈指用力一弹。
“嗤!”
“嗤!”
两道无形的气劲激射而出,轻易洞穿合金头盔,准确贯入布兰德和埃里克的眉心,留下两个指头粗细的血洞。
做完这一切之后,于妙策大袖一拂,飘然落地。
在他身旁,三具尸体几乎同时倒下。
山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作为威名赫赫的丹劲大宗师,于妙策一身杀人技艺,简直可以说是登峰造极。
因为年纪渐增、体力衰减的缘故,他更加重视效率,力求以最小的代价,最短的时间,来获取最大的成果。
“何等精彩的杀人技,简直就是艺术。”
薇罗妮卡面露震撼之色。
这种震撼,与林重和薛玄渊交手时给她的感觉截然不同。
林重和薛玄渊的交手,确实惊天动地,精彩绝伦,如同两头远古凶兽贴身搏杀,光是交手的余波就让她望而生畏,不敢靠近。
但于妙策正好处于另一个极端,所有的力量都深藏体内,如非必要,绝不泄露分毫,一招一式皆妙到毫巅,展现出无与伦比的掌控力。
“咕嘟!”
房惊雷吞了口唾沫,掌心不知何时浸满冷汗。
站在旁边的严彬同样觉得口干舌燥,虽然于妙策没有看他,但他却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躲起来。
于妙策掸了掸衣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迈步走向林重。
到了这个时候,他的立场已经非常明显了。
那些还活着的百鬼门成员彻底丧失斗志,“当啷当啷”的武器丢弃声不绝于耳,纷纷跪伏于地,额头紧贴地面,久久不敢抬起。
“大长老!”
谢旭脸色变幻,强忍心头的恐惧,涩声问道“众神会是我们的盟友,您您为何要对他们出手?”
他知道问了也是白问,但如果不问,总是心有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