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的时间,足够焚香谷完成地火之灾后的重建了,恢弘的玄火坛重新屹立在了火山口之上,黝黑的土地种满了灌木花草,谷内高手们用大神通从南疆深山中搬运回了无数的树木将焚毁的林子补全。
坍塌了的焚香谷主殿焕然一新,殿顶之上铺满了火红的砖瓦,自高处借着阳光而看,像极了一只浴火涅槃后展翅高飞的凤凰。
在主殿中,焚香谷长老吕顺皱着眉头对着一位看起来像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说道“谷主,据探子来报,鬼王宗与万毒门的人马已经汇合,怕是不久之后便会攻来。”
焚香谷并没有更换谷主,也就是在说,那位年轻人正是云易岚本人,他是与道玄同时期的正道高手,可似乎岁月并没有在他的脸上留下多少痕迹。
事实上,当云易岚出关的时候,很多焚香谷弟子并不敢相信他就是谷主云易岚,甚至,作为他的弟子李洵与燕虹都不敢相认。后来,还是吕顺在惊叹之下说出了原由,这是将焚香玉册练至大成之后玉阳真力对于躯体的反哺。
“无妨,虽然上官策失踪,但我焚香谷又岂是那么容易被攻克的?”
吕顺点头,但随后似乎又是想到了什么,道“天音寺的普泓大师应该会在今日率领弟子赶来,但青云门却只是派了后辈弟子,他们似乎并不想帮我们。”
云易岚笑了笑,回道“青云门的带头之人是叶朝,这个人我听说过,他在天音寺的无字玉璧之下悟道三天,据天音寺传来的消息,他可是在那石碑之上悟出了一门心法,你要知道,除了当年的普智,在天音寺八百年岁月间从来没有人在那无字玉璧之下有所感悟,所以,这个叶朝的境界,怕是已经远超青云门的诸多首座了。
再者,虽然我们正道三宗的关系并不融洽,青云门也恨不得我们焚香谷没落,但如果我们被鬼王宗所灭,他们不会有任何好处的。”
吕顺皱着的眉头舒展,对着云易岚行了一礼便告退离开。
只是,他没有看见的是,在他走后,云易岚那似乎永远都波澜不惊的神色出现了一丝复杂。
“上官师弟你究竟去了哪里,兽神的死是否和你有关?”
……
一日之后,普泓带着二十位天音寺弟子来到了焚香谷,一身红衣的云易岚亲自来到山口前迎接。
普泓看着向自己走来的云易岚,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它能够感觉到这个年轻人的境界很高,甚至已经不在自己之下,可是,他却从来没有听说过焚香谷出了这么一个天才弟子,再一个,这个年轻人还让他有些曾相识的感觉。
“大师,可还认得我么,多年不见,当年的知交旧友,可不要都忘记了才是。”
普泓再一次看向云易岚,一脸的慈悲一怔,似是想到了什么,疑惑的眼神浮现出了赞叹之色,说道“这位施主可是云易岚老谷主?”
云易岚一笑,说道“正是老夫,见过普泓大师。”
普泓双手合十对着云易岚微微欠身,微笑道“初见云施主这般年轻还想着是焚香谷的哪位少年英杰,如此看来,云施主怕是已经到达了焚香玉册的玉阳之境了,贫僧在此恭贺云施主了。”
云易岚微笑,算是承认了普泓所说,正要与之继续寒暄,却在这时,一阵血云忽地从焚香谷山口前冒出。
对于血云,普泓与云易岚并不感觉到陌生,他们身后的弟子们也并不陌生,近几年中原大地之上不断有村镇被屠的消息,而那些村庄被屠前都会出现一团血云,经过调查,这血云的去向便是狐岐山。
血云降落在了山口前十丈左右的一处小溪边上,随后化作了红色的雾气,透过雾气,可以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
天音寺弟子与焚香谷弟子们如临大敌,普泓与云易岚也收起了笑容一脸凝重的看向了那处。
人影在向着山口走来,那血色的雾气也慢慢的散开,及近,那人影的容貌也呈现在了众人眼中。
他一袭紫衣,高傲冷峻的脸上有着微微的胡茬,他的眼睛完全被浓郁的血色占据,就像是两个充盈着鲜血的泉眼。
这个人正是鬼王,他没有一丝恐惧的走在了云易岚与普泓两大正道高手的面前停下,双手抱拳一拜,就像是他也是云易岚的至交好友一般。
“万人往见过云谷主,见过普泓大师。”
云易岚并不愿意接受鬼王这一礼,摆摆手道“鬼王,你敢孤身一人来我焚香谷,胆子很大。”
鬼王笑了笑,但因为那双充满着血色的双眼,这个笑容显得很是诡异。
“我从不认为自己的胆子很大,只是我认为我的实力可以抗衡云谷主与普泓大师,自然就来这里了。”
“有话说?”
“嗯,主要是有话对普泓大师说。”
普泓看向鬼王,道“请说。”
“这场针对焚香谷的战争我劝大师罢手,不然大师与你带来的这些佛子可都会陨落在这里,那样可是天音寺的损失。”
“若能够斩杀施主这个魔头,别说是贫僧了,哪怕是整座天音寺因此而覆灭,贫僧也无怨无悔。”
听闻普泓毫不犹豫的回答,鬼王开始面无神色的沉默,许久之后,他开始狂笑,就像是一个疯子,或许,他已经是一个疯子了。
“那么,大师要准备承受后果,今日焚香谷被灭之后,下一个便是天音寺了。”
鬼王的话很狂妄,但是,他说话时的表情却并不狂妄,也没有人觉得他的话狂妄,因为,他确实有能力覆灭焚香谷。
云易岚城府再深,面对鬼王这句话,心中也是生出了怒气,他怒视鬼王道“何时开打?”
“现在吧。”
鬼王的话就像是一个信号一般,山口前的天空之上出现了无数道血红色与幽绿色的光芒,而焚香谷中也出现了无数道火光,这场不亚于当年青云山上的正魔之战就在两位上位者的几句谈话间,便突兀的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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