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遇背叛之后,在沙漠中,还能够每天找到一些湿润的沙子,已经是运气了,这沙子的水虽少,但没有它,就活不成。第二天,他们连湿沙都找不到,就几乎连路也走不动,只能依靠骆驼的血支撑着走下去。幸好第三天的清晨,他们又寻着一处看起来像是有水的地方。
这里沙子的水分更多。林锐安慰弟兄们,低声道“看起来我们并没有找错,这是沿着一条水脉一直找过来的,看此地的情况,距这里不远,必定有一处更大的水源。也许边境已经不远了。”于是他们振起精神,再往前走。只是失去了骆驼作为脚力,他们现在行进的度更慢了。
直到第四天中午,他们完全耗光了所有的水和骆驼血。在几乎昏迷的状态下,他们终于遇到了一支驼队。
对方现他们身上穿着蓝色的图阿雷格人长袍之后,招呼同伴赶了过来。因为这也是一支图阿雷格人的驼队,沙漠的艰辛让他们这个部族有着相互救助的传统。
一位年长的图阿雷格人族长,下令把他们救了起来。而且在得知林锐等人和维瑟尔之间的关系之后,这些图阿雷格人更是显得客气。因为维瑟尔在图阿雷格人之中还有着一定的声望。
烤羊肉和新鲜的羊奶,让林锐等人稍微恢复了过来。尽管他们被严重晒伤,而且有些脱水,但生命总算是没有问题。在获救之后,林锐等人用他们的武器和子弹,从图阿雷格人那里换了两匹骆驼。在非洲的一些地区,战乱不断,武器弹药是硬通货。
又是一天之后,边境附近的一个小绿洲已经近在眼前。林锐骑在骆驼上沉默不语,叶莲娜在他身边低声道,“如果你再看到裁缝,你会怎么做?”
“我不知道,也许我会杀了他。”林锐的声音有些沙哑。
“也许?”叶莲娜有些奇怪地皱眉道。“他可是背叛了我们。”
“但并不完全。就像他说的那样,如果他存心趁我们不注意开火,我们都会死在他枪下,然后他依然可以从容地从我们尸体上取走水壶,没有任何后患。但他没有这么做,从他的角度而言,也算是放了我们一马。”林锐低声道,“当然,他也不是不想这么做,只是觉得没有足够的把握。”
“该死的,裁缝这个家伙把我们扔在沙漠里等死。”刀疤脸破口大骂道,“再让我看到他,我一定杀了他。”
“也许我也会的。”林锐点头道,“但面临生死,每一个人都在做着选择。他只是觉得做了对自己最好的选择。其实他只要再耐心一点,我们完全可以熬过来,可惜他没有。他加入我们的时间还太短,并不能理解我们。但这并不能让人原谅他的背叛,所以我也会杀了他。因为背叛就要付出代价。”
但当他们缓缓走进了边境的绿洲小镇,却现小镇的气氛相当紧张。当地人全都行色匆匆,看到陌生人也不敢多话,都是面带畏惧地离开。甚至那些原本在街上到处乱跑的黑人小孩,也都一个个不见踪影。
“这里的情况可不太妙。”叶莲娜低声道。
“我也看出来了。”林锐低声道,“先别管这些,我们早点通过这里,到布基纳法索应该会安全一点。”
正在他们说话的时候,一群黑人士兵和一些蓝头盔的维护和平部队成员匆匆从他们身边跑过,后面还跟着几辆武装车辆。
“怎么回事?”刀疤脸低声道,“那些蓝盔怎么来了?难道是有什么大事生了?”
林锐对叶莲娜使了一个眼色,她走到其中一个执行警戒任务的维和士兵身边,低声询问生了什么事。
“最近有恐怖分子在这里活动,昨天他们还公然枪毙了一个外国人。我们接到命令配合政府军在这里负责警戒,和恢复秩序。如果你们是外国人,最好先离开这里。”维和部队的一个士兵低声道。
叶莲娜回来之后,把情况告诉了林锐等人。
“外国人?”林锐皱眉道,“有没有说是什么样的外国人?不会是精算师他们吧?”
“应该不是,据说只是一个白人。”叶莲娜低声道。
他们正在说话的时候,刀疤脸和另一个佣兵走过来,低声道,“瑞克,情况不太妙。”
“怎么了?”林锐皱眉道。
“你最好过来看看。”刀疤脸低声道。他把林锐等人带到了镇子中间的一块空地上,几个黑人士兵正在把一具吊起来的尸体放到地上。
林锐的眼神一动,低声道,“是他么?”
“是他,裁缝。”刀疤脸低声道,“据说是那些马格里布组织的人临时这里设卡,把他堵住了。裁缝这家伙不会法文,也不会当地语,跟这些恐怖分子起来冲突,被他们抓住,当场处死了,场面很惨。这个家伙费尽心机,满以为可以逃离沙漠,却没想到还是没能逃过一死。”
叶莲娜咬着牙道,“这个混蛋,真是活该。”
“马格里布组织的人?”林锐皱眉道,“他们怎么会在这里临时设卡盘查?难道知道我们会走这条路?”
“我觉得这倒是一条好消息,这说明,精算师他们的行动已经成功了。他们应该已经营救出了那些俄罗斯佣兵,所以马格里布组织才会到处设卡盘查,没想到裁缝撞在了他们的枪口上。这些恐怖分子杀了他之后,就跑了。直到今天,政府军才和维和部队的人赶过来收场。我看也不过就是装装样子。”刀疤脸低声道。
“现在我们怎么办?”叶莲娜低声道,“继续前往布基纳法索?还是设法联系精算师,跟他们恢复通讯再说?”
“我们暂时先别动,有这些政府军和维和部队在,那些马格里布组织的恐怖分子应该暂时不会回来。我们最好利用这段时间,跟他们恢复联系,以便在之后跟他们汇合。”林锐说着,看了一眼那具被从绳索上解下来,几乎是遍体鳞伤的尸体,低声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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