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禅机一惊,肚子里的悸动表示附近出现了新的超凡者或者超凡动物,而且这悸动程度之强,在他见过的超凡者里几乎仅次于李慕勤和学院长,与路惟静持平,稍高于梅一白。
难道是忍者的同伙?
说来也是,没人规定忍者一定是独自行动的,有同伙也算正常——她的同伙见他们说翻了要打架,于是现身相助。
然而,江禅机定睛一看,这个人影穿的并不是忍者服,而是一袭华美的纱丽,红底镶金,一看就质地不凡。
不过,这身纱丽的样式比较清凉,上衣几乎成了v领小背心,露出大片的脖颈、锁骨、前胸和肚脐。
穿纱丽的是一位异国相貌的女性,中等偏高的身材,走起路来摇曳生姿,袒露的细腰软得胜过柳条。
与纱丽同款的头巾遮住她的额头,她赤着脚没穿鞋,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走出人群,金色的单侧鼻环与耳饰闪闪发光。
这个女人的相貌特征令他想起梅一白,不是说她们长得像,而是她们的气质像,一看她们就是来自同一地区的人。
围观的路人们都没有察觉到她的到来,直到她走近他们身边,来自南亚的香料气息飘过他们的鼻端,他们才惊觉这抹瑰丽的魅影,纷纷调转手机,开始拍她。
这年头,可爱敌不过姓感——与她相比,陈依依和“江禅机”只不过是青涩的孩子,而33号又包得太严实。
陈依依全神贯注地盯着33号,33号又全神贯注地盯着他和陈依依,她们都没有察觉更可怕的敌人正在接近。
“站住!你是什么人?”江禅机喝道,举起尖啸骨弓对准她,“不要再靠近了,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陈依依和33号都是一怔,这才转眼看向那个女人,但她们不明白江禅机为何对那个女人有这么大的反应。
江禅机如临大敌,弓弦已拉得如同满月,箭尖直指她的心脏,他甚至有一种冲动,现在就松手把箭射出去。
不问清楚就动手不是江禅机的风格,但这个女人光是这么走近,就给了他巨大的压迫感,她的气势跟非战斗型的梅一白截然不同,绝对是一个极为可怕的敌人。
她的身侧有一些不知死活的路人在拍照,他有把握这一箭不会误伤路人,问题是这一箭能射中她吗?
她停下了,淡淡地看了一眼尖啸骨弓,面露微笑问道“你们是红叶学院的学生吗?”
江禅机和陈依依放学之后没回出租屋换衣服,还穿着校服,所以会被一眼认出来。
他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我先问的你,你是什么人?”
“我?我是一名外国游客,听说本市人杰地灵,特来观瞻。”她笑道。
江禅机喝道“别扯这些有的没的!我就问你,你是不是梅一白的同伙!”
陈依依和33号心头一凛,终于明白他如临大敌的原因,但他怎么知道她不是一名普通的南亚游客呢?
她还在笑,但笑容越来越冷,“看来,你们真的是红叶学院的学生。”
“是又怎样?”江禅机反问。
她的左手探入宽大的裙摆,抽出一把金色的弯刀。
“你不是想知道我的名字吗?那我告诉你,让你们死得明明白白——我叫迦梨,既然你们是红叶学院的学生,那就用你们的人头血祭我的朋友!”
路人们看她拔刀,终于感到害怕了,一些人慌忙地逃走了,还有一些躲得更远。
“依依,你先走!”江禅机喝道,“去给李慕勤老师打电话,去向学校求助!还有你,忍者小姐,快跑吧,留下来会死的!”
非战斗型超凡者梅一白,在极度不利的环境下,被数个势力重创之后,靠一只独臂,依然能跟他打得有来有回,而这个战斗型超凡者的实力明显还在梅一白之上,他自知绝对打不过她,说不定连命都保不住。
他已经有了死亡的觉悟,对方是压倒性的强大。
在颠沛流离的日子里,他被野狗追过,被流浪汉持刀勒索过,有几次与死亡挺接近的,但那些完全跟这次不是同一次元,这次他几乎看到了死神的面容。
可惜,他还没有吃够红叶学院的食堂,如果可能的话,他真想再跟可靠的老师和可爱的同学们更多相处一段时间。
他唯一要做的、能做的,不是打败敌人,而拖住敌人,为陈依依创造一线生机。
实力相差太悬殊,他和陈依依加起来也打不过敌人,他甚至能预想到那把金刀斩断他们身体的场景。
他不想死,但现在要么两个人一起死,要么他全力一拼让陈依依活下来,他只能选择后者。
陈依依一愣,她没有感知到对手有多强大,不理解为何江禅机让她先跑。
“呵呵。”迦梨冷笑道“想跑?别做梦了,你们谁都跑不了,今天全都要死在这里!”
“死?”
33号突然接话,她由跪姿转为半蹲,伏低身体做出战斗姿态。
她双手从左右小腿的绑腿里各抽出一柄锋利的短刀,然后两个刀柄相对抵住,双手拧动,两柄短刀合为一柄长刀。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但你竟敢对菩萨语出不敬,今天我就要以儆效尤!”
场内形势瞬息万变,刚才还在对峙的双方,现在竟然摆出合力御敌的架势。
但是江禅机知道,就算加上这位忍者,合他们三人之力也远远不是敌人的对手。
“忍者小姐,这里跟你无关,如果你在附近有同伴,赶紧去向她们报信,不要留下来送死……”他好心劝道。
33号冷哼一声,根本没搭他的腔,对他这种未战先怯的行为很不屑。
“我说过了,你们有一个算一个,谁都别想走,包括这只小蜥蜴在内——我听说,你们这些蜥蜴在我友人之死里也扮演了一个重要角色,对吧?虽然动手的大概不是你,但既然让我遇到了,那就有杀错无放过!”
迦梨手持金刀,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完全没把他们三人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