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有所听闻”李嘉笑着说道“而且,也不仅是府君所说的这般简单,长沙府民怨颇为沸腾,民心动荡啊”
“臣该死”刁广谆立马跪下,头点地,他哪里听不出来皇帝话语中的不满。
“诺大的长沙城,竟然被一群胥吏把持,肆无忌惮,敛财无度,竟然敢当街勒索钱财,若是不与,非打即骂,家破人忙却是普通,百姓苦不堪言,他们心中埋怨,只是归罪在我身上,说我这个皇帝不作为,朕的名声,就是因你们而败坏的”
李嘉狠狠地拍了下桌子,当当的响声,加上皇帝冰冷的声音,让刁广谆着实有些压抑,只能跪在,任凭皇帝发泄。
“读了那么多年书,竟然会被一群胥吏糊弄,真是丢人现眼,若是天下的官员都是这般,民怨岂止沸腾,朕又怎能安心”
“臣,臣立马弹劾长沙县令”刁广谆开始甩锅了。
“待会你就上折子,这等庸官,罢黜简直是便宜他们了”李嘉发泄了一下,瞬间心情畅快了不少
“这个巡捕司,由你亲自来督办,记住,巡捕司每条街,都必须安排几个巡捕坐守巡逻,不要漏掉一个”
“是,不过,陛下,抓捕盗贼,属于快班的活计,若是两者冲突,又该如何是好”
“那些小案,就有巡捕司处理,但必须报备县衙通判,进行复审,而发生了重大的案子,就只能由通判审理,县衙复核,巡捕司就是为了协助县衙管理城池的,就归在通判的手下吧”
李嘉想了了,巡捕司虽然官位小,但职责重,如果由县令或者知州管理,他们已经有了巡检营,如果再加上巡捕司,那么必然就会一家独大,这不符合大小相制的原理,所以他强调道。
“对了,薛远你可认识”李嘉突然问道。
“长沙县丞八品之官,陛下怎么认识的难道此人与皇帝相熟”刁广谆心中一惊,他认真地说道
“此人乃长沙县丞,正八品,前不久从朗州而来,听闻是大儒杨文靖之徒,又被举荐,于是就成了县丞”
“原来如此,你下去吧莫要朕失望”李嘉挥挥手,语重心长地说道,令刁广谆心中一惊,后怕不已。
原来是之前自己拜访杨文靖之后,其举荐的几个弟子,随手安排,没想到却在长沙县,着实有些意外。
李嘉喝了口茶,说了那么多,浪费了不少口水。
“诺”刁广谆心思颇为沉重,第一次被皇帝呵斥,心中着实不安,这个薛远关系倒是通天,当一个小县丞着实可惜了。
那些胥吏着实大胆,竟然敢行当街勒索,简直是胆大妄为,关键是,还刚好被皇帝瞧见了,这不是找死吗
刁广谆气势汹汹地回到自己的知府衙门,这是原先就是长沙府衙,只是管理范围从潭州数县,扩充到数州,后院也在不断地扩建,不然就配不上自己的身份。
新设的潭州刺史,无奈只能占据了长沙县衙,处理潭州数县的事务,最苦逼的长沙县衙令,只能在县衙旁选了一个宅院,草草了事。
“来人”刁广谆大声说道“去,写一封弹劾”
“府君,不知所谓何人,又为何事”
“弹劾长沙县令目无王法,纵容手下胥吏勒索百姓,以至于民愤难平”
幕僚听闻,瞬间惊大了嘴巴,这长沙县令可是府君的手下,平日里颇为亲近,效进不少,就那么突然就弹劾了
“还不快写”刁广谆皱眉说道。
“诺”幕僚很快地就写好了弹劾,一气呵成,对于他们这种老文书而言,这简直是家常便饭,所有的词汇要多少有多少,除了弹劾县令纵容手下外,他还添了县令收受贿赂,欺男霸女,偷窃等事务。
弹劾就是得罪人的,所以罪行要往重的来,真假难辨,只要有一个是真的,那么就在劫难逃了。
“再准备一番礼物”刁广谆看了看奏折,满意地点点头,然后盖上自己的印章,随口吩咐道
“礼物是与一位县丞的,需要合理才是对了,他是一位读书人”
“那么,文房四宝一副,上好的唐印书四本,再加上几颗银豆,价值约为十贯”另外有幕僚说道。
“就这样吧”刁广谆点点头,表示满意。
对于几个幕僚,他倒是满意非常,随即,他又谨慎地说道“派几个人,去把向巡检请来不要让人发觉”
向巡检是长沙府之前的巡检,由于当时长沙府只管理几县,与州平级,所以巡检兵马只有三百,倒是合适。
刁广谆感觉为了官位,不沾染一些鲜血,皇帝是不会满意的,所以,只能下狠手了。
李富贵正在堂内坐着喝茶,他相貌堂堂,坐在红木椅上,双目似闭非闭。在他下首两边坐着几个粗豪的汉子,身材极为魁伟,满脸青惨惨的胡茬子,身穿短衫,颇有气势。
李富贵绫罗绸缎,出入必有车桥,宛如富豪,但他可是干了几十年的乞丐头目,手下有乞丐几百人。
这天下的乞丐有两种,一种是善乞,生活无依,低声下气讨些残羹剩饭活命,或在街上讨几文钱,这是不得已而为之的。
还有一种是恶乞,他们都是偷懒之人,又不想去劳作,见识到乞丐的好处,于是装作乞丐,专找富裕人家或买卖铺户强讨,他们各种手法,主要是自残。比如拿一块青砖,用力拍打自己前胸后背,有时甚至拍得出血,对面人家紧张,更怕官司,就不得不给钱了。
特别城内有喜事的时候,这些人必定出现,手拿青砖强讨,主人遇见这些人无不自认倒霉,为免晦气。
强行讨要,不给就闹。
也就是俗称的碰瓷。
李富贵祖上就是个恶乞,在长沙城极有势力,手底下有大大小小的好几个乞丐团伙,平日里与衙役为伍,日子倒是快活自在。
电视剧中的丐帮,估计就是以他们为原型的,只是欺男霸女倒是常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