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尽可能的提高影响力,李嘉直接在白沙港附近,买下了数座山头,以及其周边的数千亩荒地,仅仅耗费了不到三百贯,极为便宜。
由于码头的脚夫很多,人力充足,数天时间,一座山庄就草草的建立起雏形。
而之前定制的那五百头耕牛,也随之而来,每头牛差不多五贯铜钱,李嘉的资金差不多消耗殆尽。
不过,值得高兴的,邕布的质量确实不错,加上李氏商会多年来经营的人脉关系,半个月的功夫,数千匹邕布就售卖一空。
为此,甚至成立了几间布铺,专门售卖邕布。
而那五百头耕牛,一半送到了儋州,留下的一半,开垦那荒地,整个商会的人都懵了,郎君千里迢迢来琼州,就是买地的?
“如何,收了多少粮食?”立在田边目视着眼前这数千亩荒地的开垦,李嘉脸上维持着淡淡的笑意。
“琼州的琼山,乐会两县,约三十七个粮铺,总共买了近一万石粮食,琼州的粮价一时间每斗涨了数文!”
小伙计名唤吴青,二十来岁,此时却是大变样,原先的短衫已经变为了对襟的半臂装,显得格外精神。
由于长时间的流连于市井之中,所以很是机灵,办起事来,也显得格外的麻利,李嘉很愿意给他一次表现的机会。
于是,暗地里收购粮食的任务就交给了他。
“没有被发现吧?”
“禀郎君,小的很小心,都是派的数十个比较亲近的兄弟挨个买着,借着想走商僚人的名义,您放心!”吴青很珍惜这个机会,连忙解释道
“每石米三百文,您给五千贯还余下许多!”
南汉依旧执行着唐朝的度量衡,每石不过59公斤,一万石粮食,不过是琼州数万人十天的口粮,看起来多,其实也并不多。
况且,秋收之际也不远了,来自于雷、化两州的粮船将跨过窄窄的琼州海峡而来,此时收购粮食,很显然是个很傻的事情。
“十天?差不多够了!”李嘉自言自语地说道。
“继续收购,无论是陈粮还是旧粮,我都要!”李嘉口气很大,语气却不容置疑,目光炯炯地说道。
“五千贯钱全部花完为止,我的山庄很大,存得下,记住,宁可速度放慢些,也不能露出马脚!”
“是——”满脑门子的疑惑,但吴青依旧点头应下。
“水手们磨练了数月,也该是时候活动一番了!”李嘉心思涌动起来。
九月底,十月初,是晚稻收割的季节,来自雷州半岛的雷、化两州早已经收割完毕,两地的粮商,也早已经在港口码头翘首以盼,往年签订的合同,让他们有稳定的货源。
一辆辆牛车不停歇地将半岛的粮食运送到港口,然后又装卸上船,运送往番禺或者海南琼州,亦或者闽地。
一本而言,商人们更喜欢海南,一则距离较近比较便利,二则虽然市舶司抽税重,但价格却比番禺等地高上两三成。
“赵掌柜,您今年可收了不少的粮食啊!”码头,一艘八百料的货船正不断地装卸着稻米,农夫们也倍加珍惜这个获得外快的时间,动作十分的麻利。
“哪里哪里,只不过合作的田庄今年多产了些,早日送去,我心也能早日安歇!”赵掌柜摸了摸胡须,对于眼前孙掌柜的夸赞,不以为意。
四海商会在雷、化二州关系密切,每年总是第一个收好稻米,装卸到海南之后,第一个上市。
作为琼州最庞大的商会,每年输入海南的粮食,超过十万石,而且往往是最先上市,效率最快的,作为第一商会,自然名副其实。
“掌柜的,这四海商会年年第一,咱们怎么撵不上呢?”通源商会的孙掌柜叹了口气,一旁的伙计连忙走了过来,问道。
“你看这几艘大船,是四海商会专门运粮的,整个海南数州,三成的粮食都是由他们供应,财大气粗,稳定,那些乡绅们自然愿意与他们合作!”
“而我们通源商会及鹿鸣商会,往往需加价才能收购些许,加在一起,不及他们一半!”孙掌柜瞧了一眼自己家这船舱依旧空了近半,不由得叹了口气。
“长此以往,差距越来越大,生意难做啊!”
“哼,希望他们碰到海盗,赔个血本无归!”小伙计气呼呼地说道。
“哈哈哈哈!”孙掌柜笑了笑,说道“且不说四海商会诺大的名声,你瞧过有海盗抢粮船的吗?若没有我等渠道,这些毛贼一粒粮食也卖不出去——”
目送四海商会的粮船离去,话虽如此,但孙掌柜心中还是幻想着,有愣头青去劫掠一番,为他们通源商会缓口气。
四海商会压力太大了……
回到四海商会这边,数艘货船相伴而行,高高挂起的四海商会旗帜,昭显其的威风。
“掌柜的,您瞧见没,通源商会脸都绿了!”
“咱们四海商会年年居第一,用不了多久,琼州的粮食就被咱们包圆了,他们自然不舒服!”
“这次回去,与大掌柜的说一声,琼州不需要那么多粮商了!”赵掌柜忍不住地摸了摸胡须,得意非常。
负责粮食这一块数年,四海商会占据了大部分份额,这些功劳是抹杀不能的。
就在他得意之时,目光中却出现了数个黑影,瞳孔不由得开始放大。
“掌柜的,似乎是海盗啊!”
“他们不知道我们是粮船吗?竟然敢打我们四海商会的主意,找死——”赵掌柜冷哼一声,不屑地说道
“让兄弟们准备一下,给这些可怜的海盗们一点教训!”
“是——”
四海商会作为第一商会,自然是名不虚传的,三艘大船之上,除了水手,光是护卫就近三百人,加上船大而坚,普通的海盗望上一眼就无了信心。
而这次竟然有小毛贼敢打他们的主意,非得给他们点教训不可。
“咦——”赵掌柜心生疑虑,“这些人怎么停在数百步外,不再前行了?难道不跳帮吗?”
奇怪的海盗,三艘六百料的大船,挂着奇怪的旗帜,停在一定距离外就不再前行了。
“那些是什么?床弩吗?”
“该死,这是海盗吗?不是朝廷的水师?”
“他们竟然有军中禁械,什么开头?”
疑惑藏于心头,面对着一只只巨大的弩箭,所有人心中一片寂静,尤其是箭头上带着不断燃烧的火焰时,他们大脑更是一片空白。
“他,他们竟然想烧了粮船——”赵掌柜手脚冰凉,这可是粮船,遇火即燃,真是太大意了。
“快走,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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