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风刚下班，走在路上，一通电话发来，“喂？”

    “…………”

    接完电话，韩风立马赶回宿舍，收拾好东西拦了一辆出租车赶去机场。

    到达时已是凌晨时光，韩风到了医院，看着门口的牌子，内心十分抵触，他最不喜欢的地方便是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充斥着鼻腔，韩风从口袋里拿出一颗薄荷糖，塞进嘴里？

    走到病房，看到疲惫的父亲，“我妈？”

    “睡了。”韩父一脸的疲惫，不到这个时刻他不想麻烦孩子。

    “确诊了？”韩风怕的事情还是来了。

    “嗯。”韩父不想瞒着韩风，“白血病。”

    韩风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姐的病是遗传吗？”

    “没有说过，回头我问问医生，你姐姐小时候得的是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韩父一脸的愁容。

    韩风拍了拍父亲的肩膀，“别愁，还有我。”

    “做父母的不想拖累孩子。”韩父的声音越来越低。

    “我是家里的一份子。”

    “你妈这个病，后期的开销会很大，化疗放疗。”

    韩风没有说话，愣了一会，“我去看看我妈。”

    推开门，悄悄地坐在母亲床前，已经很久没回家了，没想到再次回来是这种情况，母亲一直关怀着孩子，把所有的好的都给了孩子，看着母亲缩着身子睡在床上，才发现她的身躯连病床的一半都睡不到，瘦瘦小小的，韩风的心隐隐作痛，或许是母亲在浅眠，没一会便醒了。

    “小风来了。”韩母慈祥的微笑。

    “嗯妈。”

    “妈的身体妈知道，没什么大事。”

    韩风拽了拽被子，盖好母亲的身体，才看到，她瘦骨嶙峋的双手，“好好休息。”

    “在外面累吗？”韩母关怀韩风，努力地想要靠着床坐起来。

    “不累，挺好的。”

    韩母突然拉住韩风的手，“一个人，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不然妈妈会担心的，你平时就不爱吃早饭，在外面一定不能再这样了。”

    韩风任由她拉着，母亲的力度有些大，韩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过了很久，“快睡吧妈，我好着呢。”

    看着母亲躺好，韩风掖了掖被角，走出病房，门外韩风坐在座椅上，看着父亲沧桑的面貌，韩风走过去，“爸，今天有没有说治疗计划？”

    韩父垂着头，“一边化疗，放疗，一边找合适的骨髓配对，你姐姐之前得病的时候你母亲的骨髓便不匹配，明天只能看你的骨髓能不能匹配，不能就只能慢慢找。”

    韩风拿出一张银行卡，“给妈治病吧。”

    “家里还有点积蓄。”

    “我姐治病时欠的钱都还没还清，哪来的积蓄，留着吧，我攒的也不多。”韩风直接塞到父亲手机，这张卡里是他辍学以来所有的积蓄，这几年省吃省喝，接着各种兼职，留了10几万，本打算过两年开家店，现在也只能往后拖了。

    “小风，爸妈对不起你，因为这个家，拖累了你。”韩父实在是对不起这个儿子。

    韩风一笑而过，“一家人说什么呢？我姐明天来，快点睡吧，家里就咱两个大男人，要顶起来。”

    韩风在走廊里铺好床，很多家属睡在走廊里，韩风和韩父躺在被子上，凑合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韩晨雪风尘仆仆地赶来。

    韩风下楼买饭，恰好看到韩晨雪，“来了。”

    “韩风，咱妈怎么样？”韩晨雪面无表情，不知是关心还是不关心。

    “把你的妆卸了再去看妈。”韩风打量了一眼韩晨雪，许久没见，整个人都变了。

    “怎么了？”韩晨雪一笑。

    “别惹妈生气。”韩风看着她化的浓厚的妆容，“你还小吗，能不能懂点事？”韩风心里疲倦，加重了语气。

    “不就化了个妆吗，至于吗？”韩晨雪鄙夷。

    “把你身上的衣服换了。”韩风看着她穿的，外套剪的破破烂烂，一条短裤，穿着细高跟。

    “这叫时尚，你懂什么？”

    “换了去。”韩风大声说到，从她身边走过，提着饭，一眼也不想看见。

    韩风提着饭到了病房里，看到母亲，“妈，吃饭了。”

    韩母缓慢地坐起来。

    韩风端着碗去喂她，韩母笑了笑，“你妈还没到要你喂的地步，我来吧。”

    韩风把碗递给韩母。

    没一会韩晨雪推门进来，“妈。”

    “小雪来了。”

    韩风扭头看了她两眼，换了衣服，卸了妆，还像个正常人。

    “嗯妈，怎么样了？”韩晨雪坐在床边。

    “妈没事。”韩母吃了一口放下碗。

    韩风起身。“你俩先聊，我出去一趟。”

    推出门，看到韩父，“我去问问医生，骨髓配对的事。”

    韩风走去医生的办公室，坐在凳子上，一种压抑的氛围。

    “我想了解一下我母亲的病情。”

    医生拿出病历，“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你是她儿子吧，今天可以做一个骨髓匹配的实验。”

    “匹配的概率是多少？”

    “这个要根据血型，匹配点来判断，好一点可以达到半匹配，不好的情况就不能进行骨髓移植手术，需要在骨髓库里寻找，这种概率也不是很高，如果暂且找不到合适的骨髓，就先化疗放疗。”

    “治愈的概率高吗？”韩风最担心的事情。

    “半匹配当然没有高分匹配来的好，化疗放疗也需要两三年，化疗放疗没有骨髓移植的效果好，暂且这种情况还是需要定期来化疗，治愈是可以达到，只要治疗后五年不复发基本就痊愈了。”

    韩风攥了一下手，“这个病会遗传吗？”

    医生翻了翻病历，“你有个姐姐，也得过类似的病情，不能排除这个是不是家族白血病，如果不是家族白血病，遗传的概率就相当低了，不用担心。”

    韩风点点头，“谢谢医生。”

    从病房里走出来，跟着医生，做了一系列的检查，抽了静脉血之后，大脑一时间有些恍惚。

    进了病房，看着韩晨雪在给母亲削苹果，韩风悄悄退出去，看到屋外的韩父，“少抽两根。”

    韩风掐了烟，从吸烟区走过来，“你妈和你姐？”

    “还在聊天。”

    韩风坐在座椅上，双手垂着，整个人没了光彩。

    到了晚上韩风躺在地板上，看着天花板，突然有些想念小傻子，很久没有看到她笑了，多想抱抱她，想着想着，手机便亮了。

    “干嘛呢？”

    韩风拿起手机，“刚躺下，今天军训怎么样？”

    “嗯，还好，没有那么累，身体素质好，不过晒黑了不少，想你了。”

    “我也想你。”

    “韩风，想去找你。”秦希缩在被窝里，看着他的头像，想念他的怀抱。

    “等我空了去看你，乖。”

    “嗯好。”

    “军训累了吧，赶紧睡吧，晚安小傻子。”

    “晚安。”

    韩风关上手机，心里一下不再郁闷，笑了笑，看着天花板，渐渐进入梦乡。

    一早韩风洗了脸漱漱口，胡子已经长了出来，也没有时间刮，走出医院买好早饭，往回走。外面的空气十分清新，一进入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充斥着鼻腔，韩风拿出一颗薄荷糖，这个习惯性的动作，韩风笑了，什么时候被小傻子影响的，动不动就爱吃薄荷糖了。

    走进病房，叫醒睡在地板上的韩晨雪，和母亲，摆好饭，“妈吃饭。”

    “你也吃。”

    韩风看了看病房里其他病人，屋内的空间本就狭窄，“我拿一半和我爸在外面吃。”韩风提着一半走出病房，“爸，吃饭。”

    父子俩在病房外，吃着早饭，病人的家属很多都坐在走廊上，蹲着，坐在座椅上，解决一日三餐。

    吃完饭，韩母要进行化疗了，先口服抗过敏的药物，医生拿着医疗器械开始进行静脉注射，“需要静脉泵入24小时左右，不要乱动。”

    韩母点了点头。

    “化疗会有副作用，肠胃不舒服，呕吐，活着心悸，叫医生。”

    “好的医生。”韩风看着母亲的胳膊，瘦的没有了肉，内心痛得揪着。

    韩母皱了皱眉头。

    “痛不痛？”韩风坐在床边。

    “小风，妈没事。”韩母忍着痛意，“小雪，今后照顾好自己，别老麻烦你弟弟，你都多大了，找个男朋友把自己嫁了，也让妈了却一个心事。”韩母笑了笑。

    韩晨雪内心愧疚，“妈，我还早着呢。”

    “都24的人了，我24都怀你了，不小了。”韩母是真的想看到孩子都成家，她的身体她清楚。

    “现在年代不一样了妈。”

    韩风也想她赶紧结婚，自己就不用像照顾妹妹一样照顾她，但又怕她这个性格被人欺负，“妈，等你好了，我带你去旅旅游。”

    韩母笑了，“好啊，活了半辈子，还没问你出过远门。”

    韩父站在一旁，看着妻子躺在病床上，“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韩母看了看他两眼，“拉着个脸做什么，一家团圆了。”

    韩父不说话。

    韩风剥了一个橘子，掰了一小半递给韩母，“清清口里的味道。”

    韩母吃了一半，嘴里不再是一股药味，“小风啊，家里和你这么大的孩子都订婚了。”

    韩风没有说话。

    “要不让你姨给你安排相亲。”

    韩风拿出钱包，“我有女朋友了，这是她照片。”韩风将秦希的照片从钱包里抽出来递给韩母。

    “哎呀，这长得真水灵啊，真好，今年多大了？”韩母看着便开心。

    “18。”

    韩母看着照片，“这么小，还在上学？”

    韩晨雪拿过照片看了看，“行啊你，长得还不错。”

    韩风抢过照片，“嗯还在上学。”

    “咱家这个情况，会不会耽误人家？”韩母希望韩风能回老家找个门当户对的，心里踏实。

    “我有安排。”韩风收起照片，“她很好，很懂事。”

    “嗯，你有安排妈就放心了。”韩母心里满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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