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鹤言食指与中指轻夹枯枝,看似随意一指,伴随而来的却是滔天剑气,十里之内地上大雪被剑气荡开,身形掩盖在黑色斗篷中的老人心中生出一股怯意,自知非是敌手,孟东旭眼中也是一惊,那个没落教派的齐云山还有这等高人?真气运足丹田行走七经八脉运于手臂之上,银枪急速反转,在手臂之间宛出十几条银蛇,张北臣和张震南瞬间被这霸道无匹罡气冲散,二人不免后退三丈有余避其锋芒。
孟东旭瞅准机会,脚下真气运行掠过军队,其间手中再次握紧银枪真气向枪身,冲向那个身披斗篷的老人。银枪枪尖处出现隐隐白紫色电弧,似是飞禽类的前喙。赵鹤言虽强势无比但身着黑色斗篷的老定然也不会坐以待毙。宽大的袖口之中伸出两只似是百年枯树根般的手掌,大掌一挥,胸前聚集出一黑一白两条鱼状般的东西,两条鱼首尾相接像是太极一般,其中却又大有不同,周围气机流转与平日大不相同。赵鹤言岂是常人?这普天之下让他害怕的还没有几个人,对于寻常武夫来说,这引动气机流转得有通天般的本事,可对于剑道以至臻化的他来说,单单是引动气机岂能吓的倒他?
“一起来了?有点意思。”
浮在空中的赵鹤言见到孟东旭手持银枪极速掠过来,神色之间不但没有慌乱反倒有些欣喜,对于他这样有趣而又惟恐天下不乱的人来说,齐云山那地方简直是太闷了,都快把他闷熟了,这次出来也可以活动活动手脚,心中的欣喜不免浮现在脸上。
人未到,枪先至。
想救下老人已然是来不及,孟东旭右脚向前一步踏出,银枪之上的紫电喷射而出伴随着不知何物的啼鸣声冲向赵鹤言。
大燕,宁和宫
国不可一日无君,前些时日皇帝已经下葬,遵照皇上生前遗嘱死后并没有带入贵人,嫔妃,以及任何贵重的陪葬品,唯一值些银钱的就是那幅皇后生前画的那幅山水画了吧。
今日清晨,除了未在宫中七皇子其余皇子都齐聚朝堂,姜阳站在皇子队伍的最后面仿佛并不在意这样的安排,坐在龙椅上的是姜怀,身边又新加了一把凤椅,坐在上面的正是叶箫,大臣唏嘘一片却也没有人站起来反对,姜怀眯着眼睛慵懒的扫视了一眼堂下的大臣以及他的这些弟弟,嘴角勾出一抹嘲讽般的笑意。龙椅上的人在嘲讽堂下的臣子,堂下的臣子又何尝将他放在眼里。
“后天,朕与叶皇后大婚,众位大臣可有意见?“
姜怀见大臣乱成一片自然知道是对他这位皇帝又不小的意见,便直接开口说道。
”殿下,臣认为不妥。“
一位中年臣子从队伍中走出来拱手作辑对着姜怀说道。
”哦?有何不妥?“
姜怀眯起眼睛盯着他问道。
背后瞬间袭来一阵寒意,这位大臣挺了挺腰板儿,正色说道:
”原因有三,其一,众大臣皆知叶箫是反贼叶荣之女。“
”反贼“此二字特意咬牙说起,凤椅上的叶箫面色闪出一丝狰狞,姜怀看了她一眼视线便又转回去。
大臣好像并不在意,便继续说道:
“其二,殿下若是大婚,必定要普天同庆,只是这时南疆战乱,当务之急还是先击退敌军。其三,殿下是殿下,皇上是皇上,叶箫不可以是王妃,也不可以是皇后。“
说完之后便直挺挺的立在堂中直视姜怀。姜怀眼睛微微眯起其中暴戾不言而喻,开口一句殿下已然惹怒姜怀,之后那句反贼更是雪上加霜,南疆战乱还要大婚说的便是他分不清孰轻孰重,说的他昏庸无能,最后一句殿下是殿下,皇上是皇上更是彻底激怒了姜怀。
姜怀深吸一口气说道:
”李大人的意思是我姜怀篡改遗诏,夺位称帝了?且不说先皇遗诏,本殿下乃是大燕二皇子,父皇驾鹤西太子死于大火之中,本殿下这个二皇子是没有资格?”
“当然没有,若是按大燕例律来说,长不在则立嫡,这的帝位应是九皇子姜阳。”
此话一出,堂下大臣又是一片唏嘘,虽有些无礼但这说出了大部分大臣的心思。只是这样一说矛头便指向了姜阳,果不其然,众位大臣,皇子的目光瞬间转移到姜阳身上。
“九弟,大臣们好像都觉得这个位置应该是你来坐啊。”
姜怀盯着姜阳语气戏虐的说道。
站在堂中的那位大臣面目猛然间扭曲起来,随后瘫软在地。
“埋了。”
龙椅上的姜怀一直在盯着姜阳,至于地上的尸体连他的一丝余光都没有沾到。
“二哥的意思是这个皇位由你来坐是理所应当了?”
姜阳毫不畏惧姜怀的目光,反问道。二人之间谁也没有继续说话,空中弥漫着二人的烈火。
”唉,这是做什么?二哥你也是的,虽是他说话不当,但是你也不要直接动手啊。“
六皇子看着被拖出去的大臣尸体,对着姜怀说道,也是丝毫没有拿他当皇帝的意思,姜怀倒也是不介意他的言语,这是六皇子说出,若是换作他人或其他皇子怕也会被直接拖出去。六皇子继续说道:
”九弟你就说着皇位你想不想坐,大燕例律来讲,确实应该是你继位。你若是想坐我这便让二哥把位子给你。都是兄弟,为了一个位子何必你死我活呢。“
六皇子语气略有不满的说道。
这也的亏是六皇子说的,若是换作其他皇子这样请轻视皇位早就血溅三尺。
”哈哈哈,六弟,你这样想,别人可不这样想啊,你一心习武哪里看得到这大燕的大好河山啊。“
三皇子姜堰手持一柄竹扇突然站起来说道。
”哦?看来三弟也是有心皇位啊。“
还未等六皇子开口,龙椅上的姜怀开口说道。
姜堰并未直接回答而是转身又站回队伍里去。
“二哥,你在我回京的路上做的那些事,当着众位大臣的我就不说出来了,但我迟早会讨回来的。”
姜阳盯着姜怀一字一顿的说道,堂下的大臣纷纷议论,素问九皇子性情和善,这二皇子对九皇子做了什么啊,令九皇子这般气愤。
姜阳说完之后拂袖转身走出大殿。
大殿外地上坐着一个麻衣粗布穿草鞋的老头子,靠在朱红色柱子上扣着鼻孔,模样着实有些不雅观。看着姜阳走过来老头马上起身屁颠屁颠的颠着脚步小跑跟上。
“哎,哎,公子,公子等等我啊,我家公子说话就是豪气啊。“
于老头狗腿一般的走在姜阳身旁拍马屁似的说道。对于姜阳于老头从见到他就稀罕骨子里了,总觉得姜阳啥都比别人好,就算是吃屎怕也是比别人香。相对于老头楠竹倒是懂些礼数的,她没有进殿也是在殿外等候,来的时候总觉得姜阳会有危险,所以也跟着过来了,毕竟自己在张震南走的时候说过是要保护他的嘛,只要他给了足够的银钱。看着于老头一个劲儿的凑过去,就差没有贴在姜阳怀里去了,自己站在这里倒像是多余的了,听着于老头一个劲儿的拍马屁,心里又不舒服,便开口说道:
”这马屁拍的真香啊,怕是吃到嘴里去了吧。“
于老头还没有没有说话姜阳倒是神情一变,自己什么都没说怎么又扯到自己了。
于老头那儿也不搭那儿的说道:
”女娃子,老头子我甚是稀罕你。。。。。。“话未说完,楠竹脸色一红出手掌便要打他,说道:
”你个老流氓。。。。。。“
见她会错了意思,于老头赶紧一步跑开改口说道:
”老头子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见你根骨奇佳,不如我收你做徒弟吧,再说了,你是公子的女人,我老头子怎么会惦记你呢。”说到后半句声音便越来越小,姜阳越走越远倒没有听到,只是楠竹可是听的清清楚楚。
楠竹脸色秀红,开口一边转移话题一边讽刺的说道:
“做你弟子?跟你学拍马屁吗?”
“那怎么会呢,你就是想学你还学不到呢”于老头傲娇的说道,仿佛拍马屁是很高大上的事儿。
“我呀,可以教你佛家武学。”
于老头故意放低声音继续说道,说完还左右瞧了瞧生怕别人听了去。
“哈哈哈哈,你教我佛家武学?你还不如教我拍马屁呢。”
楠竹毫不在乎的大声说道。
于老头被气的红了脸,站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说道:
”你就说你认不认我这个师傅吧。“
于老头向来脾气极好,从未见他发过脾气这次真像是生气了,这老头有时真像是七八岁的孩童。楠竹又转念一想自南疆来京都的时候那等大雪于老头背着自己一步一步走来,叫他一声师傅让他开心开心倒也无妨。
”好啦,于师傅,咱们快走吧。“
楠竹笑着对于老头说道。平日里与于老头口头上打打闹闹,其实这内心里楠竹对于老头还是非常尊敬的。他觉得一个老人能跟着一个当时只有一面之缘的人敢于只身从江南来到漠北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但有时候她又怀疑,这老头年轻时受了什么刺激,有时觉得十分稳重可靠,就比如在风雪中来京都的时候。有时又觉得他疯疯傻傻的。
虽然认了个师傅,他也教不了她什么,但也不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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