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情?”
店小二依旧疑惑不解,抓着脑袋苦苦思索,这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事情,怎么就牵扯到人情上面来了呢?
想不通,这真的实在是想不通呀!
白如飞如今四十岁,二十年前他本是藤甲城白家的后辈子弟,后因遭到同族人的陷害,被发配青阳镇。
二十年来,靠着自己的努力,开一家买兵器的店铺,自己解决修炼的各种需要。
白如飞精神恍惚,一点点的回忆着以前心酸的一幕幕场景。
“小文,如今我有这枚炎阳灵果,我最多再过一个月就能突破至阳实境,离开青阳镇。”
“到时候,我就要离开青阳镇,回到藤甲城,你跟我走吧!”
店小二名叫阿文,自小被白如飞收养,早已经视白如飞为父亲。
听闻白如飞终于能回到藤甲城,终于忍不住泪雨滂沱,失声痛哭起来,仿佛一个小孩。
与此同时,叶天锋腰悬长剑,朝着熟悉的街道一点点的走过。
几日不见,小镇依旧是那般熟悉的模样。
不同的是,物却仍是,人却已非。
“月独楼?”
叶天锋停在一座中塔式的高大楼阁前,深深的凝望着月独楼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记忆里突然出现:才下云楼,却上心头,秋燕回时,月满西楼。
这一世这具身体的原主人,也曾经来过这里月独楼外,想要进去一睹诗酒俊才风雅,与诗酒俊才们谈天论地。
可惜,自己在家族没多少人关心,更没有多余的银子可以使用。
只能作罢。
而月独楼,也只接待大家族有钱人的公子雅士,其余人是一概不会接待进入二楼的。
月独楼时不时的传出丝竹管弦之音,还有诗酒俊才们高谈阔论。
而月独楼大门处,仍旧时不时的有人有进有出,一点也不因为天气炎热而减少热情。
叶天锋脚步缓慢而来,翩翩美少年,不想打扰这处风雅之地。
“请止步!”
月独楼前站立的两位文人装扮的青年,见叶天锋穿着普通平常,立刻伸出手厌恶的阻止叶天锋继续往前走。
“兄台止步,这里不是兄台能来的地方。”
叶天锋不以为意,道:“为何?就因为我穿着普通,朝不能进?”
文人雅士发出一声嘲讽:“看来兄台有自知之明,不用我们多说!”
叶天锋脚步仍旧往前走,两位文人刚伸手阻拦就被一下子撞得狼狈的倒退开来。
“你……”
“你……”
咋天风仍旧往前走,看都没看他们一眼,仿佛他们不存在。
哒哒哒
两位文人跑入二楼雅间汇报楼主道:
“楼主,刚才一位黑衣少年闯入月独楼!”
楼主月梦,一位十七八岁的少年女子,丝绸粉/袍下,肤如凝脂,雪/白中透着粉/红,一双朱唇,语笑嫣然,淡抹胭脂,两腮如一朵盛开的琼花,白中透红。
此刻正慵懒的靠着躺椅,在二楼开一处窗,双手托腮,目光痴情的看着一个其它人都不知道的方向。
“那就将他赶出去!”
这话说的甚是温柔,清脆娇嫩,似要把人全身的骨头软化。
把汇报的文人心中说得痒痒的。
“楼主,那人是一名年轻武者,力气极大!”
据他们所知,楼主虽然看上去是一名弱女子,但却是一名真正的阴虚境巅峰强者。
每当有不知所谓的武者闯入,楼主自然要亲自出手教训。
“年轻武者?”
在楼主月梦在看,年轻武者不过是想一睹她的容貌风采。
月梦脸上不再温柔,眼中寒芒一闪。
在青阳镇,还没有谁敢招惹月独楼!
叶天锋一走入月独楼,便是大刺刺的坐在一楼的案桌前,仿佛在自己家一样,四处打量着月独楼的精心布置。
一楼阁楼间,青翠欲滴,梅兰竹菊清新典雅的布置在四周。
在这里仿佛任何人都能得到心灵的慰籍。
哒哒哒
一袭丝绸粉/袍,月梦在文人的指引下挪动着妙/曼的曲线朝叶天锋的座位缓步而来。
哗
月独楼楼主出现,顿时引得二楼的文人骚客躁动起来,纷纷伸出头颅朝下看,还有人当即吟诗一首。
月梦美眸朝叶天锋看去时,叶天锋眸光也朝眼前美人看去。
看着对方的目光,两人心中都略带疑惑。
叶天锋诧异的发现眼前比自己稍大的女子对他居然有种危机感。
而月梦却是发现,眼前的少年脸庞自己似乎是在哪里见过,可一时之间居然想不起来。
“雅客独闯我月独楼,所谓何事呢?”
月梦吐字如兰,温柔得不可方/物。
若是旁人,恐怕早就被这股温柔把贪婪从灵魂里彻底勾出来。
叶天锋目光平静,道:“月独楼,好一个独,不知是哪种独呢?”
而月梦却是双脸羞红,露出娇/羞之态,一时竟娇/艳不可方物。
文人骚客见黑衣小白脸居然当众调/戏楼主,纷纷怒骂:
“有辱斯文!”
“哪里来的浪荡小子?赶紧滚出去。”
月梦也觉得眼前的少年不过是一位浪/荡子弟,开口调/戏自己。
二楼的一众青年文人,顿时不高兴,纷纷开始口诛笔伐。
“人心从不古,枉自真禽/兽!”
“黑衣青年客,犹自耍风/流!”
面对二楼的一众文人骚客的交锋,叶天锋当即吟诗一首:
“文人本骚客,何故作高深?”
“倘自隐风/流,何时见本真。”
“我本归来客,何辜遭人横。”
“尔等倶风/流,仍旧各藏拙!”
这首诗可谓把文人骚客彻底的骂一个遍。
一诗既出,谁与争锋?一诗既言,美人迟延。
月梦忍不住捂嘴,嘴角微微一笑。
“在下拙诗一首,请各位点评点评!”
此言一出,立刻让文人骚客们大怒,纷纷爆出一句句粗口:
“你找死!”
“你是在骂我们呢!”
“你这个人模狗样的狗东西,你样子风/流。”
一句句污言秽语,轻易的穿透,顿时将整个月独楼彻底淹没。
叶天锋露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痛心的指着二楼文人说道:
“唉唉,污言秽语,枉做文人雅士啊!”
月梦突然对着旁边的文人说道:“通知下去,这些二楼的文人,从今以后不准进月独楼,若是一经发现,打断腿直接扔出去!”
月梦吐字如寒冰,吓得旁边的文人立刻去通知管理的管事。
“这位公子,不知可否共酌一杯?”
叶天锋尴尬的挠挠头,欣喜道:“自然可以,良辰美景,自然唯有美人美食不可辜负!”
眼见楼主居然开始邀请一位少年,二楼文人雅客顿时嚷嚷起来。
“楼主,我愿与你共酌一杯,我先来!”
“小梦,我好想你!”
不管他们,月梦带领着叶天锋进入独属于自己的后门小院。
一座凉亭伴水而建,栈道就直接立于水面,欣赏美景,水面波光粼粼间,几只游鱼自由的在溪水中游玩。
月梦与叶天锋相对而坐,月梦旁边的两位陪侍,恭敬立在身后。
“上酒菜!”
月梦吐息如兰,叶天锋不由痴痴凝望。
叶天锋没有多说什么,反而响起“月独楼”三个银钩铁划的大字。
“姐姐为何孤独?”
叶天锋一句唐突的话,顿时让水梦语噎。
这算那门子的对话,太直/白露/骨。
月梦没有回答,反而凝视着叶天锋道:
“那公子来月独楼,所谓何事呢?”
叶天锋目光微抬,似回味般的说道:
“为了一个朋友的平生夙愿而来。”
月梦露出感兴趣的表情,轻吐字音:“哦?什么样的朋友?”
叶天锋回忆着说道:“曾经,那个朋友很想进月独楼与文人俊才高谈阔论,只可惜,他没有多余的钱财,只能在门外凝目感伤。”
“终于,朋友积攒得一点钱财,想着有生之年能够进一回月独楼!”
“哪曾想,被家族的兄弟阴谋陷害,奄奄一息间还被扔入河水里。”
“朋友在河水里挣扎着,最终奄奄一息间,告诉我他的愿望。”
水梦认真的听完,不觉间心间刺痛一下:
“那公子可以说是来为友人了却夙愿啰?”
“可以这样说。”
哒哒哒
陪侍端着丰盛的酒菜,轻轻的放在亭子里两人面前的石桌。
叶天锋对着水梦问道:“姐姐不是本地人?”
水梦略感诧异道:“你如何得知呢?”
叶天锋从茶水杯里一点茶水,于石桌轻轻朗朗的写下一“独”字。
写完抬头,突然发现月梦居然痴痴的凝视着自己,叶天锋略显尴尬道:“姐姐,不知道我说的可对?”
月梦点点头,回忆着的轻声道:“不错,我确实不是本地人。”
“我本楚狂人,流落到凡尘!”
“我本才佳女,困顿至此时!”
两人如神仙眷侣,越聊越投机,直到真正的月满西楼,甚至月梦都没发现自己很久没有这样巧笑嫣然。
“才下云楼,却上心头,秋燕回时,月满西楼。”
“姐姐觉得如何?”
“嗯,很好,月满西楼,月满西楼……”
“从今以后,月独楼改名为月满楼!”
月梦口中不断的念叨着月满西楼,越想越觉得充满诗情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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