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萧容念吃了药,缓过来,不再害怕,荣昭给她和萧容笙又换了一身衣服,体体面面,漂漂亮亮的出现在众人面前。
刚才的事让人心有余悸,或是对王妃杀人还心有猜疑,但这个时候谁又能表现出来,连互相谈论都不敢。只当是看了一出戏,散场了,大家也就忘了,连提一嘴都不提。
这世道便是如此,有时候就得装聋作哑,才能活的长久。
不过,荣昭却不能不提。
“实在抱歉,刚才闹出这么不愉快的事情来,打扰了大家的雅兴。这家人哪,是我家王爷的母舅家的,早年在王府住过一阵。后来他女儿杀了我身边的丫鬟,逃出去了,一直就没抓住。他们自己当时也不好意思再住下去,就搬走了。王爷在外面给他们置了房产,又每个月让人送些钱过去。”
荣昭叹叹气,“谁成想,恩将仇报,今日竟找上门闹了这一出,真是让人寒心哪。”
荣昭和白氏之间似乎有一种无形的默契,往往荣昭说了上句,她就能接下句,“可不就是上门闹事的,什么时候闹不好,偏偏赶上今天的好日子。一个个鬼哭狼嚎,我刚才一看,哪挤下几滴眼泪,就是在那做戏。”
人家都在那害怕,她倒有闲情在那看人掉了几滴泪,众人皆抿着嘴笑,觉得这段夫人实在是有趣。
“我可知道这一家,前些年仗着是王爷的母舅,糊弄了好些人,说给他们在王爷面前说好话,承诺他们封官加官的,骗的那些笨蛋还给他又送金又送银。最后啊,一个都没兑现,被人当街好顿打。”屋里也有那些笨蛋之中的妻女,皆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白氏自顾自说着,“只是我听说前些日子他欠了好些赌债,被人逼得走投无路,离开了益州。这怎么走了,倒回来了?”
荣昭也感到诧异,她是知道戚家离开益州的,上个月萧珺玦派人去送银子,连房子都卖出去,问了买主,说是原主连夜收拾包裹就出城了。
突然回来,又直奔着楚王府来,难道是他们没钱过不下去,想要讹诈一番?可是他们又是怎么知道戚灵芸早就死了哪?
荣昭端起茶,热情轻烟徐徐,她捏着茶盖轻轻拂去冒出茶水的两片卷曲的茶叶,道:“可能是在外面又欠下一屁股债,所以想回来讹诈,忘了刚才他还要二十万两银子哪。人心不足蛇吞象,二十万两,还真敢要。”
荣昭微微抬起眼皮,不动声色的将众人的神色尽收眼底,“我家王爷还是他的亲外甥哪,为了钱就来污蔑我们,又说我杀人,又说王爷是反臣,什么大话都能说出来。”
“王妃您面慈心善,是菩萨心肠,怎么可能杀人哪,他就是在那胡说八道。他也是够笨的,这些话说出去谁信啊,撒谎都没边没际。”有官夫人道。
众人皆附,“这就是狗急跳墙,什么话都能说出来。”
“王妃您别和这种人置气,他说出来的话,谁要是信一个人就是傻蛋。”
“咱们可都说好了,今日的事谁也不能外传啊,不然,众姐妹饶不了她。”
荣昭含笑的抿了一口茶,她可不想好几年积累的好名声,被戚家人一闹给毁了。
白氏转头望一眼荣昭,话锋一转,道:“今日小世子和小郡主可是神勇,特别是小郡主,那神姿倒有几分巾帼不让须眉的架势。”
今天大家伙可是见识到楚王府的小世子和小郡主的风采,刚才聚在一起还个个赞不绝口。
“不愧是楚王家的孩子,这份胆识真是无人能及,将来必成大器。”荣昭身边围着一群妇人,不住的夸赞着萧容笙和萧容念。
荣昭嘴边含笑,摸摸两个孩子的头,谦虚道:“他们就是太大胆,我整天哪,都跟着提心吊胆,刚才,真是差点把我吓死。”
又低下头悄悄道:“去找小伙伴们玩去吧。”孩子们坐不住,早看出萧容念眼巴巴的看着荣泽。
一妇人道:“胆大的孩子才有出息,像我家那个,做什么都畏头畏尾的,和世子郡主比真是差远了。”招来一旁的小女孩,往前面一推,“这是臣妇的小女儿,刚好和小郡主同岁。王妃要是喜欢,我让她日日来陪小郡主玩,也和小郡主学学胆识,快,给王妃娘娘请安。”
小女孩很乖巧,“王妃娘娘万福金安,祝您福寿绵长。”
荣昭不喜欢这种有人想着法的往孩子身边安排人来奉承她和萧珺玦的事,但见这女孩模样周正,看着又稳重,还挺喜欢。
招了招手,“过来给我看看。”
小女孩回头看一眼自己的母亲,那妇人给她使了使眼色,说话的口吻加重,“王妃叫着,还不过去。”小女孩这才走到荣昭身边。
“叫什么名字?”荣昭抓了一把糖果放在小女孩的手里,温柔的问道。
小女孩双手捧着,抬起头望一望荣昭,“回王妃,我叫雅宁。”其父姓赵,是广陵郡的郡守。
荣昭点点头,“不错的名字。”指了指萧容念,“去找她玩吧。”
萧容念哪里都好,但缺少稳重,若是身边有个稳重的人,耳濡目染,倒是不错。
那妇人见王妃让女儿和小郡主一起玩,心里大喜,这面色也合不拢嘴,笑的美滋滋的。
倪氏心思活泛,赵夫人引荐女儿王妃并不露厌恶之色,便携着女儿上前,“王妃,这是我女儿,叫玲珑。”
荣昭头脑中直接蹦出一个词呵!
扯了扯嘴角,荣昭让人在旁边搬两个人绣墩,那姑娘坐下的时候,荣昭紧盯着墩子的腿,就怕折了。
还好,墩子结实。荣昭略松了一口气。
“倪夫人许久不见,身子还是这么硬朗。”荣昭含蓄道,不是她对胖人有偏见,只是这倪氏实在太不注意身材了,比她刚到益州的时候看着还要胖上一圈。
下面传出一声轻蔑的嗤笑,不用看,就知道敢这么放肆的笑也就是她的死对头钱夫人了。
倪氏转过头,狠狠的挖了眼钱氏。钱氏不甘示弱,给她一个白眼。
倪氏转回来,对着荣昭憨厚一笑,她拉着女儿的手,一下一下抚着,荣昭的目光落在她女儿的手上,只觉得像一对猪蹄。
“是这样的,我现在膝下就剩这一个女儿云英未嫁,有些着急,想请王妃给做了媒。”倪氏看上去还挺害羞,说话都是扭捏的。
呃……荣昭嘴角抽了抽,做媒?那不是作孽吗?谁家的好小伙愿意去一个两三百斤的人哪,睡觉都怕压死吧。
众人也都惊了,嘴角憋着笑,没出声,一个个竖起耳朵,听听王妃该怎么说。
荣昭将额边的一缕碎发捋到耳后,道:“听这意思是有心上人了?”谁这么倒霉能进了这不同凡响的姑娘法眼,也真是上辈子造了孽,这辈子要还啊。
倪氏觑看荣昭,抿抿嘴,似有些不好意思开口,旁边的姑娘用胳膊肘怼了她一下,她才说,“就是王妃的弟弟,荣大官人。”
语一出,震惊四座,荣昭一口茶差点没喷出来,看了眼已经站起来的阴柔,见她冷然的直视着这两母女,嘴角含着一抹哂笑。
阴柔刚才还真没放在心上,这么一说,才想起之前她去叫荣曜的时候,荣曜好像就和她们说话哪。还真是笑话,在长歌城的时候,有多少女人往荣曜身上扑,他都没敢要一个,这黄家的母女是有多大的自信,以为荣曜已经饥不择食到只要是个女人就行吗?
荣昭放下茶杯,反复确认,“倪夫人说的是我弟弟?”
“正是,小女已心仪荣大人很久了,听闻荣大人想再要个孩子。”倪夫人把黄玲珑拉起来,让她转了一圈,“王妃您看看。”她捂着嘴小声道:“屁股大,好生养,准能给荣大人生个十个八个。”
阴柔实在听不下去,冷哼一声,就扭着腰走出去了。
正好,刚出了院子在莲花门那就遇到荣曜,她抱着膀站在那等着他。
荣曜看到阴柔就跑了过去,将她一搂,“媳妇,你是在这等着给我送礼物吗?拿来,给我看看,你送了我什么?”
阴柔不阴不阳一笑,手拍在他肩上,道:“是啊,我给你准备好了,就在屋里,你跟我进去拿。”
荣昭笑的只能用讪讪来形容,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她一向伶牙俐齿,这次却像是被堵了舌头,支支吾吾半天,道:“黄小姐一看就是有福之人,只是我弟弟他福薄,恐怕受不起像黄小姐这样多福的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荣昭说得太委婉,倪夫人竟然没听懂,还道:“那正好,不都说夫妻是互补嘛,他娶了我女儿,就有想之不尽的福气照着,一辈子都万事顺心,逢凶化吉。”
荣昭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下去,“我弟弟已经有妻室了。”
倪夫人没有眼力介,看不出荣昭有意思不高兴,“我知道,但儿女的一番心意,咱们做老人的,不是得成全嘛。我们也不在乎什么正室侧室,只要能随了她的心意就行。”挪着绣墩还往荣昭身边凑凑,“王妃是荣大人的姐姐,您说话一定好事,这份媒您说也最妥当。俗话说,长姐如母,这要是能结了亲,我们黄家和楚王府还是亲家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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