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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 跟随(二十一)秘密
    市集,彩衣虽然被彩铃拉着手,但眼睛却东张西望得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东西。

    彩铃嘟着嘴问道:“阿姐啊,你老半天了乱瞅啥呢?”

    彩衣不觉脸一红,小声说道:“我想给冷风大哥买件衣服。”

    彩铃愣愣地看着彩衣,突然捂着嘴笑了起来,说道:“你可从来没给男子买过衣服啊,看来这个冷风大哥有些不一样哦。”

    彩衣咬着嘴唇,似乎心事被彩铃说中了一般,也不理她,继续四处张望着。

    还是彩铃眼尖,一指不远处,果然是一间成衣铺,彩衣走过去仔细地看着各种款式、颜色的外衣,一时竟拿不定主意该买哪件。

    彩铃摇摇头叹了一口气道:“阿姐从来都不是个犹豫不决的人,如今心里有了人,便无所适从的傻掉了。照你这样的挑法天黑也挑不完呐,你倒不如把这里的衣服都买下来算了。”

    彩衣瞪了她一眼,却又继续问道:“你说冷大哥穿这件蓝色的好不好看?要不这件深紫色的?总要和他那件黑的有区别才好。还有这件。。。”

    彩铃无奈地看着彩衣,仰头叫道:“天哪!爱上一个人真可怕!”

    离彩铃彩衣不远处,柳寒烟驻足在一个江南小吃摊前,这里煮干丝、小笼包、糕团小点应有尽有,摊主大娘热情地招呼着柳寒烟。

    柳寒烟不好意思地问:“大娘,我能和您学学怎么做这些小吃吗?”

    摊主大娘愣了一下,笑眯眯地看着柳寒烟道:“你学了做给谁吃啊?”

    柳寒烟脸一红低头不语,那大娘呵呵地笑了起来:“我明白啦,不瞒你说,我这手艺也是年轻时为了心上人才学的。”

    柳寒烟情不自禁地问:“那后来你们。。。”

    大娘一指后面正在忙碌的大叔说:“就是他。”接着对柳寒烟说:“我一看就知道你是个好女子,进来吧,我教你。”

    柳寒烟含笑点头。

    地牢内,司徒雷呆呆地坐着,两眼无神地看着墙角。

    斑驳脱落的墙皮宛如他此时的心情,被一层层地扒开来。活着的感觉很好,到了他这把年纪,要么是看淡生死无所畏惧,要么就惜命如金,哪怕是偷生也很好,尤其是曾经要死却没死成就更加地恐惧死亡,他就属于后者。可如何脱困呢?

    他盘算着,一定要万无一失,否则被抓回来等待着他的也许是比死更难受、更恐怖的境遇。

    离他承诺疾风刀的时间已不多了,他必须做点什么了。

    他随手从怀中取出几颗黑色的火药丸扔在雕花的大木床上,深吸了一口气,成败在此一举。

    便一掌将残烛打落在床上,瞬间木床在爆炸声中迅速地燃烧起来,他捂住口鼻守在门后。

    浓烟起来了,顺着门缝飘出去。如他所料,门“咣”的一声被打开了,进来一个黑衣的看守。

    司徒雷运起“无心飞火”一招便将那人打倒在地。

    转眼间又进来两人,显然是后援,竟也猝不及防的被司徒雷暗算。

    他长吁了一口气冲出门外,刺眼的阳光晃得他睁不开眼,他如一只困兽突出牢笼一般夺路而逃。他明白,多耽搁一刻就多一分危险,在大批的人赶来之前他必须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

    前面一间屋子的窗户似乎没有关好,他疯狂地冲过去推开窗户便翻了进去。

    屋里弥漫着淡淡的清香,摆设雅致而又精巧,显然是一间闺房。正墙上挂着一副画像,司徒雷纵是在这样危急的情况下也不禁被画中的女子所吸引,画中那女子眉如淡月,明眸侧目,风韵中尽显妩媚。

    司徒雷正瞧着,忽听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闪到门后轻轻推开一线往外面观察,只见一个下人正要从门前经过,他拉开门一把将那下人拽进屋里。

    片刻之后,一个下人打扮的老者从屋内走出,迅速地走向后院,从他那微微颤抖的胡须可以看出,他恐惧,但激动着。

    柳寒烟告别了小吃店的摊主大娘,疲惫地走在街上,她累并快乐着。

    不知为何,兰若梦和燕飞阙那深情款款的眼神总在她的脑海中萦绕。隐隐的,她感到了一丝惆怅,甚至是心痛。

    燕飞阙的身影已不知多少次出现在她的梦中,但总是那样熟悉而又飘渺,她想靠近他,想投入他的怀抱,但总有兰若梦的琴声相伴左右,那婉转的琴音就像知音般的如泣如诉,令她踌躇,亦或是自卑而不敢向前。

    但在她的心底,仍有着倔强的不服,既然有缘相见,便有机会相守,为此,她愿意以执着的付出来达到最终的梦想。

    她边想边慢慢地走着,浑然不觉燕飞阙等人已站在了她的面前。

    “寒烟。”那亲切而又熟悉的声音令她如梦初醒。

    燕飞阙笑吟吟地看着她,令她一扫疲态。但看见站在燕飞阙身边同样笑吟吟的兰若梦,她的神情又黯然了许多。

    “我们到处找你,总算找到了。”燕飞阙高兴地说,全然没有察觉到柳寒烟的神情变化。

    “走!你们陪我去一个地方。”燕飞阙说完,随意的拉了一下柳寒烟的衣袖。但就是这样一个无意识的举动,在柳寒烟的心里仍然荡起了涟漪,一种甜蜜的感觉又让她欢快起来。

    恋爱中的人也许都是这样如梦如痴得醉着,单恋的人恐怕有过之而无不及。

    燕飞阙带着众人来到了一所宅院前,朱漆的大门,威武的石狮尽显豪华气派,然而高耸的围墙又让人觉得住在里面的人犹如笼中之鸟,池中之龙。

    燕飞阙神色凝重地望着宅院,缓缓吟道:“檐外雨潺潺,春意阑珊,罗衾不耐五更寒。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兰若梦接道:“这是江南国主李煜的《浪淘沙令》。国破被俘,江山易主,他当时的心情是何等的悲凉。”

    萧山雨点点头道:“他那一首《虞美人》可谓是千古绝唱。‘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他也是因此词送了命,真真是可叹啊。”

    燕飞阙听着他们的议论,心下无比得怆然。幽幽地说:“这里便是当年李后主被囚禁之所。”

    众人不再说话,只是看着这貌似豪宅的庭院,可以想见当年多少个日日夜夜李煜在此无奈而又悲戚的神情,锦衣玉食纵然不缺,但他的心是苦的,情在词中,心在梦中,醒来后物是人已非,江山已不再。

    燕飞阙突然问大家:“你们可知我这玉石从何而来吗?”

    看着大家一脸茫然的表情,他慢慢地说道:“这半块玉石便是李煜国主交托给我的,如果能找到另外的半块和氏璧,复国或可有望。于是我后来召集唐国旧部成立了云旗卫,就是等时机成熟时完成国主的心愿。只是另外的玉石却始终找寻不到,而国主却已含恨而终。也不知何时才能让他含笑九泉。”说完,他惆怅地看着飘渺的浮云,对他来说,复国的梦想还很远很远。

    众人听罢,尽皆惊讶之色,就连冷风也没想到燕飞阙还有这样的身世和秘密。

    只有萧山雨含笑道:“你所说的我以前也只是知道一点点,今天总算是听到完整的了。看来,你把我们都已经当作知交啦。”

    燕飞阙微笑道:“既然在一起,就应坦诚相待。只不过我走的路太过凶险,以后有些事你们就不要参与了。”

    兰若梦两眼温柔地看着燕飞阙,一切尽在不言中,不必多说,仿佛两人早已心意相通。

    柳寒烟看着兰若梦与燕飞阙温情脉脉的样子,不觉心头一阵酸楚,越是看似得不到的东西对她来说才越是珍贵,哪怕是默默的守在燕飞阙的身边她都觉得满足。

    她朗声说道:“寒烟愿追随燕大哥左右,只要你不嫌我碍事。”说完特意瞟了一眼兰若梦。

    燕飞阙诧异道:“怎么会嫌你呢?只是你贵为一派掌门,莫要因为我的事连累了你们啊。”

    柳寒烟摇摇头道:“待师仇得报,我便辞去掌门,不会连累其他人的。”

    众人面面相觑,燕飞阙想要再劝说柳寒烟,怎奈看着她坚定的神情估计劝也没用,还会让她很没有面子,索性以后再相机行事。

    冷风扫了众人一眼默不作声。

    萧山雨奇怪地问:“冷兄是何态度呢?”

    冷风就像没听见他的问话一样对着燕飞阙说道:“那你将来就是皇帝了?”

    燕飞阙苦笑道:“还不一定呢。”

    “就算是了。那给皇帝做保镖是什么价钱?”冷风认真地问道。

    萧山雨轻蔑地说道:“那叫侍卫亲军。”

    “还是保镖。”冷风冷冷地回答。

    燕飞阙哈哈地笑了起来“你说多少就多少,我绝不还价。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再送你一个保镖头儿的官职。可好?”

    冷风淡淡地回道:“能活到那天再说吧。”

    “说得好!为了能活到那天咱们先过好今天吧。”燕飞阙抚掌大笑。随即带着众人向热闹的街市走去。

    众人从市集回到住处,彩铃兴奋得跑过来拉住冷风的衣服说:“快把你这身皮脱下来,阿姐给你买了身新衣服,可漂亮了。”

    只见彩衣笑盈盈地拿着一件深蓝色的长袍走了过来。

    冷风不禁脸一红,还从来没有人给他买过新衣服,更别说是一个女子了。本想推脱,谁知燕飞阙在一旁却煽风点火般得催着他快穿上,便索性脱去旧衣换上新袍。

    大家立刻眼前一亮,彩衣满意地看着冷风。

    萧山雨惊道:“真是人要衣装,这么看起来冷兄真是一表人才玉树临风啊。”

    彩铃白了一眼萧山雨道:“你这文人真不会说话,人家冷大哥本来就玉树临风好不好。”

    萧山雨被噎的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好尴尬地笑了笑。

    就在这时,忽然跑进来一个云旗卫冲着燕飞阙道:“禀尊主,我们已经找到司徒雷的下落了。”

    一听到‘司徒雷’三个字,柳寒烟眉毛一竖急急地问道:“在哪里?”

    那云旗卫迟疑地看着燕飞阙,燕飞阙道:“说。”

    那人回道:“属下探知那司徒雷在一群党项人的队伍里,现正准备出城,大约二十多人。”

    燕飞阙沉吟了一下道:“叫上宅子里现有的兄弟,即刻随我去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