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郝通判找到杨鸿钧要求放了燕飞阙。这正合杨鸿钧的心意,立刻爽快的答应了。同时将牢头收监,准备加紧审问放余万春进牢房杀人的事情。
刘汉生也信守诺言,派人用马车拉着六百贯钱来到牢房分给众人。只是数目巨大,暂时先交由州府保管。至于那两个农夫索要被霸占店铺的事情,刘汉生在了解清楚后也做了细致的安排,拿回来是不成问题的了。
至于燕飞阙的户籍,刘汉生也已为他准备停当。找了一处偏僻乡下的农家作为他的身世掩护,家中已无亲人,是孤儿一个。各级手续具都完备,从此燕飞阙便不再是个黑户了。
刘汉生所做的这一切,燕飞阙看在眼里,不仅对刘汉生多了几分钦佩。此人心思缜密,行事果断,为人仗义,真是个难得的人才。
“倘若他不是杀我的幕后主谋,那还真是我的一个得力帮手。”燕飞阙这样想道。一想起幕后主谋,他紧锁眉头,现在看来,司马凌的嫌疑最大,接下来又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晌午时分,燕飞阙、巫沉刚和疯火魔走出了州府衙门。江钓翁带着几个兄弟已经在门口迎接了。当得知有可能是司马凌派人刺杀燕飞阙时,江钓翁不禁火冒三丈,当即便要去找司马凌算账,被燕飞阙拦了下来。
毕竟现在还只是怀疑,没有充足的证据。姑且看看司马凌下一步还会做些什么。
司马府。
司马凌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回来已经将昨晚牢房里发生的事情禀报给了他。
司马凌皱着眉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他没料到余万春会失手,更没料到刘汉生那么晚了还会去探监,尤其糟糕的是牢头也被抓了。那软骨头的牢头一定会把他的管家供出来,这岂不是偷鸡不成反噬一把米了么?
现在当务之急是解决掉管家,一切都推在他的身上。当然少不了又要花费些钱了。
“您叫我有事?”管家不知何时已经走了进来。谦恭的站在一旁。
司马凌脸上露出微笑,看着他说道:“也没什么,就是昨晚的事发了。余万春没能得手,而且牢头也被抓了。”
管家一听大惊失色,慌得结巴起来。“那。。。那该如何是好啊?会不会。。。会不会把我也供出来啊?”
“会!一定会!”司马凌干脆的回答道。见管家浑身抖得像筛糠似的,更加坚定了要除掉他的决心。这人要是被带到公堂上,不用动刑就得把知道的事全说出来。估计还会有影没影的描上几句以求能博得法外施恩。
“我已经替你准备好了。这是一些钱和珠宝,你拿了赶紧远走高飞吧。我替你修书一封,你拿着赶去京城。那里有我的知交马员外,他会照顾你的。等风头过了,你再回来。”司马凌淡淡的说着自己的计划,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管家有些为难的说:“可我的家小。。。”
“我会替你照顾好的。你尽管放心的走吧。”司马凌这句话倒是真心的。无论如何,管家为他鞍前马后的操劳了这么多年,后事他还是要管的。
“那。。。那就多谢您了!”管家双膝跪地给司马凌磕了个头。
司马凌脸上显出一丝无奈,若不是这次没能除掉燕飞阙,也不至于将自己多年的心腹管家葬送掉。
“起来吧。”他伸手将管家扶了起来。将桌上的一个箱子交到管家手里。叹了一口气说道:“现在就走吧。后面的事我会处理的。”
管家极不情愿的拿着箱子走了。看着他的背影,司马凌低声叫道:“出来!”
一个身着蓝袍的瘦高个儿男子从内室走了出来,向司马凌深施一礼。
司马凌没有看他,只是用冷冷的语气吩咐道:“两件事。一、在半路上把管家干掉,箱子给我拿回来。二、去召集一些人到燕飞阙住的那座客栈外面按我的计划行事。这次不能再失败了。明白了吗?”
那人点点头,问道:“什么时间动手?”
“越快越好!”司马凌的面容狰狞起来。燕飞阙,现在就是他心头的一根刺。既然扎在心里,当然是越快拔去越好。
“燕飞阙,你别以为只有刘汉生能救你,我也可以。而且我要让你自投罗网,甘心情愿的钻进我的陷阱里。这一次,你还能那么幸运的逃脱吗?等除掉了你,我再对付刘汉生,迟早三家的家产都是我的!”司马凌想着,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燕飞阙等人回到客栈已是午时。客栈里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吃饭的,聊天的,显得自在悠闲。
他回绝了刘汉生要他去刘府居住的提议,因为一切还都没有水落石出。司马府是龙潭,谁能保证刘府就不是虎穴?谨慎行事,是他此时必须遵守的。稍不留神,就可能夭折在这看似平静,其实是暗流汹涌的大宋朝。
“尊主,该吃饭了。”江钓翁走进房来冲着正在暗自琢磨的燕飞阙说道。
燕飞阙点点头,跟着江钓翁向客栈前厅走去。
这间“云来客栈”店面还算宽敞,“云来”意为“运来”,的确如店名一样,客栈的生意一直很好。
午时刚过,吃饭的人没有多少。燕飞阙、巫沉刚、疯火魔和江钓翁四人找了一张靠窗的桌子坐了下来。透过敞开的窗户,外面的街景、行人尽收眼底。
江钓翁正在点菜,忽然从客栈门外跑进来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儿,脑袋上梳着个刘海儿,身上的衣裤虽然有些旧了,但洗的很干净。
那小孩儿径直走到燕飞阙这桌旁,用手拉了拉巫沉刚的衣袖,用稚嫩的声音说道:“这位大官人,外面有人找你。说有急事,让你出去一下。”
巫沉刚莫名奇妙的看了看门外,没有见到什么人在等他。
燕飞阙对巫沉刚说道:“既然有人说找你,你就去看看。不过要小心。”他将“小心”两字说得重了些,意在提醒巫沉刚,没准儿这又是司马凌安排的。
巫沉刚点头示意他听明白了,起身随小孩儿走了出去。
江钓翁笑着对燕飞阙说道:“巫沉刚在这里无亲无故的,有谁会找他?我看。。。”话音未落,就听门外传来一阵惊呼。
“不好!”燕飞阙立刻从椅子上蹦了起来向门外奔去。疯火魔和江钓翁也紧随其后跟了出来。
此时街上空出了一大片空场,行人都躲到了老远处。有胆儿大的冲着客栈门口指指点点的议论着什么。
店堂里的伙计则吓得面如土色,一个劲儿的往柜台里钻。
燕飞阙冲出门来,看到巫沉刚已经倒在了地上,腿上一道一尺多长的刀口“呼呼”的往外冒血。应该是有人趁他不备砍伤了他。
不远处,刚才的那个小孩儿和一个妇人正匆匆忙忙的向街的另一头跑去。那妇人的手上还提着一把带血的短刀。从身形上看,那妇人明显是男扮女装,跑得飞快。
“金创药!”没等燕飞阙开口,江钓翁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递给蹲在巫沉刚身旁的燕飞阙。
燕飞阙为巫沉刚撒上药粉,扯下衣襟将他的伤口包扎起来。
就在这时,只听四面八方一阵阵暗器破空之声传来!疯火魔挥起禅杖拼命拨打着。
江钓翁一声大喝,抖起鱼竿站到燕飞阙的前面。“叮叮当当”几枚金钱镖被他打落在地。
燕飞阙刚刚站起身来,就听头顶的屋檐上一人喊道:“你个小贼人!受死吧!”
一把寒光闪闪的大刀从天而降,直向燕飞阙的天灵盖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