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凌起身在书房里来回踱着步,并不急于回答燕飞阙的问题。他沉思了一下才说道:“我与秦仕刘汉生虽曾同殿称臣,后来按照国主的安排经营生意。但这些年来素无瓜葛,生意上也是各自打理。现在少主若想起事,需将我三人的实力综合起来。一是方便管理,收支统一有度;二是将财力可尽在少主掌握之中,避免出现少主无钱征兵的窘迫。老臣的建议不知少主听懂了没有?”
燕飞阙愣了半晌,眨巴眨巴眼睛,摇摇头。
司马凌进一步说道:“老臣的意思就是将三家的生意合一,划分成四份。少主、老臣、秦仕、刘汉生各占一份。之所以这样划分,是因为老臣考虑到少主年少,若都划在少主名下恐怕会令人生疑。所以名义上是我们三人各占一份,那是为了掩人耳目,实际上全部财产都是少主的。
老臣斗胆揣测,少主在做生意方面尚缺经验。那生意上的事就统一由我们三人打理,少主不用操心。这样银钱、田产、房屋就都是少主的了,少主不就有钱了?”说完,两眼神采奕奕地看着燕飞阙。
燕飞阙终于听明白了,司马凌的建议是要将三家的家产全都归自己所有。这是要打土豪的节奏啊!燕飞阙有些兴奋了,若能那样,自己该牛成什么样啊?但这样行吗?
他带着疑问的语气问道:“三家的家产都归我所有,是不是有强取豪夺的味道?好像有些不妥啊。”
“有什么不妥的?假如没有国主的资助和支持,我们三家能做到这么大吗?现在不过是把国主的东西还回去罢了。谁要是有异议,老臣第一个不答应!”司马凌语气铿锵地说道。
如果能按照司马凌的设想来做,燕飞阙当然愿意。那他可就不是宋朝好地主,而是宋朝大财主了。他接着问道:“那要怎样来做呢?”
司马凌见燕飞阙没有反对,显然是已经同意了自己的建议。于是兴致勃勃地回道:“明天我就请秦仕、刘汉生两位来我这里,把咱们刚才定下来的事告诉他们。接下来老臣觉得有必要由少主在我们三人中指定一位总打理人全权负责。若是我们三人在生意上有分歧,就由总打理人拍板决定。这人嘛。。。”他眼中充满笑意地看着燕飞阙。心道:“非我莫属吧。”
燕飞阙当然听出来他话里的意思了,但他心里却在想“总打理人那就是总经理呗。凭什么你出的主意就一定是你啊?你若是成了总打理人,财产是归我所有,但不过只是个名分。具体的经营事务还不是你说了算?你要是把我这董事长当傀儡了怎么办?二十一世纪这种事还少吗?”想到这里他故意不接司马凌的话茬,信口说道:“这人嘛,待明天大家商议之后再定吧。”
失望的情绪在司马凌的老脸上蔓延。他没想到这个少主居然不买他的账。但主意已经说出去了,只能按少主的意思办了。他呵呵一笑道:“老臣领命。少主早些休息吧。明日再议。”
燕飞阙回到房间,把自己包裹在锦被里,思考着今天发生的事情。先是遇到那个奇怪的乞丐,后是司马凌提出个统一三家生意的方案。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事情呢?他本想让天书召唤个人出来问问,但他自己都说不清要问什么,还是先算了吧。留着一值得时间还不如多和达摩祖师学点功夫呢。这样想着,便起身开始练功。
就在这时,猫死突然冒了出来,兴奋地对燕飞阙说:“老大!我打听到了。要想让天书破损的部分得到修复,在人间只有一种办法:那就是拿奇珍异宝在月光下念动咒语,产生的光华就可以让天书复原了。”
“什么奇珍异宝?”燕飞阙激动地问。
“我打听到的结果是:秦王照骨镜、和氏璧、隋侯之珠。找到其中的任意一样就行。简单吧?”
“简单你个头啊!”燕飞阙沮丧地说。
秦王照骨镜是秦始皇的镇殿之宝,传说镜子里外都透光,能照见人的肠胃五脏。秦始皇就常常拿它来检验宫人大臣是否怀有二心,古书中记载秦始皇拿这面镜子照宫人,胆张心动者则杀之。秦灭后便不知所踪。
和氏璧就不用说了,玉玺专用,价值连城。自己倒是有半块,可另半块在哪儿还不知道呢。
隋侯之珠与和氏璧齐名,古来就有得隋侯之珠与和氏璧富可敌国只说。相传西周隋侯出行,在山道中遇到一条大蛇,艰难蠕动。上前一看,原来蛇身被人砍伤,几乎断截,血流如注。隋侯顿生恻隐之心,即下马取出随身所带药物,为蛇止血,于创口处敷药,包扎好。看着蛇慢慢爬入草丛中,隋侯方才放心离去。一年后,蛇衔明珠来报答隋侯,这就是“隋侯珠”,也叫“灵蛇珠”。这颗珠洁白圆润,光彩夺目,近观如晶莹之烛,远望如海上明月,所以又叫“明月珠”。曾被秦始皇所得,后来便下落不明。
“别费事了。得到这些宝物那是不可能的事。”天书显现了出来,幽幽地说。
燕飞阙什么也没说。他自己也知道,除非是机缘巧合,否则这些宝物怎会出现?只有慢慢地寻找了,不管怎样,天书为了救他而破损的事,在他的心里是永远的痛。这个痛,他铭记。
翌日。司马凌将秦仕、刘汉生请到府上。见过燕飞阙后,将自己出的主意告知了秦仕、刘汉生。
“将三家的生意合一,你们有什么意见?还有这总打理之位。。。呵呵,老夫不才,愿意担此受累。你们看呢?”司马凌看着秦仕和刘汉生问道。他昨晚琢磨,指着燕飞阙任命他来当总打理估计没戏,还不如自己毛遂自荐,把话挑明了说。
秦仕与刘汉生对视了一眼,秦仕站起身来向燕飞阙深施一礼道:“我们当初蒙国主恩典,创下这诺大的家业,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将其为国主效力。现在既然国主有话要我们听命于少主,我们的这些家当当然都归少主调配了。这个我们没有意见。
但刚才司马庄主所说的由一人总打理之事,我觉得不好。我老秦是出了名的暴脾气,有话就直来直去。如果说得不对,还请少主恕罪。我认为,既然我们三人都对少主负责,那就应该由少主统管。若是有什么意见分歧也应由少主评判,这个总打理实在是没有什么实际意义。若是总打理之人独断专权,没准儿就把少主你架空了。他说啥是啥,你能拿他怎么办?”说完,瞥了一眼坐在那里的司马凌。
司马凌倒也不怒,这一幕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他不慌不忙地纠正道:“秦庄主说得不对。不是说我们的家当都由少主调配。而是要将三家的生意合一,我们三人加上少主各占一份。这才叫统一起来,否则还是各自为政,各人说了算,那同样不是把少主架空了吗?”
“你!我不是那意思。。。”秦仕涨红了脸说道。
“那你是什么意思?”司马凌逼问道。
“他没意思。”燕飞阙半开玩笑地说,一方面是想缓和一下气氛;另一方面他也看出来秦仕对司马凌的提议有抵触,所以含沙射影的说说秦仕。
一直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刘汉生突然站起身来,走到司马凌和秦仕的中间说道:“两位都不要争了。我唐国之所以走到今天这样,不就是因为朝中党争不断,自损自耗造成的吗?教训深刻啊!”
司马凌和秦仕听到这一番话都安静了下来。这少主的宏图伟业八字还没一撇呢,就在这里争斗,确实不好看。
刘汉生见两人都不说话了,这才继续说道:“我同意将三家归一,都由少主掌控;也同意设一个总打理人,直接对少主负责。毕竟少主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不能总是被生意纠缠着。”
燕飞阙心道“不妨事!不妨事!我就爱赚钱。让我也当一回宋朝大财主吧!千亩良田,万家商铺,奴仆遍地,妻妾成群。那是一种多么享受的生活啊!就是别出一个极品家丁就行。”
他正胡思乱想着,却听刘汉生继续说道:“朝廷还设六部三司呢,不就是因为陛下管不过来吗?现在的总打理人就相当于户部尚书,目的就是为少主分忧。至于人选嘛,我觉得秦仕秦庄主最适合。”
秦仕一愣,惊道:“我?”
燕飞阙和司马凌瞬间都明白了,刘汉生这是用总打理的职位换取秦仕对三家合一的支持。
你秦仕若是接受了这个职位,三家合一那就是顺理成章的事;若不接受,又不同意三家合一,那就等于是将自己置于少主、司马凌和刘汉生的对立面,更是置于唐国旧部的对立面。这种压力是极其巨大的。倒不如顺着刘汉生给的这个台阶体面的下来。
“这一招实在是高啊!看来这位刘汉生刘庄主不简单呢。”燕飞阙对刘汉生不由得佩服起来。
秦仕当然也明白了刘汉生话中的意思,他就是再笨,也不可能明摆着和对面的这三人过不去,否则自己及家人就没好日子过了。想到这里,他嘿嘿地笑了起来,朗声说到:“那在下就却之不恭了!”
“且慢!”刘汉生忽然翻身向燕飞阙跪倒,不急不忙地说道:“老臣接下来的话对少主大不敬,老臣只能跪着说了。还有一条要写下来,那就是三家合一的买卖要在五年后全部变成少主一人独有。我们三人中若有人在此期间驾鹤西去,则他所占的份额就由少主及另两人继承,与家人无关,以此类推。倘若少主归天,则由少主指定的人继承。”
燕飞阙点点头,心想:“这刘汉生心思缜密,思虑周全,连我的后事都想好了。是该赏他呢?还是该抽他嘴巴呢?”
司马凌愣了半晌,突然扑到在地对燕飞阙说道:“老臣完全赞同刘庄主的意见!写下来,一定要写下来!还要在契书上写明!”
“秦庄主?你的意见呢?”燕飞阙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看着秦仕。
秦仕看着跪倒在地的两位老臣,只得低头拜倒嘴里喊道:“老臣也赞同。”
“那就这么办!自明日起三家生意合一,开始盘点对账,计算份额。田产、房屋过契;各家买卖继续,不得受到影响。
总打理人顺序为秦仕、司马凌、刘汉生,谁死了后面的就补上去,死了那人的那份儿产业就归别人均分;
五年之后,生意全都归我名下。若我五年之内死了,我那份儿就归你们。
全都写下来,签字画押。不就这么点事吗?”燕飞阙嘴如连珠般说了出来。然后又补充道:“还有啊,从今往后就叫我燕飞阙,要记得哦!”
说完,起身跑到门口说道:“我去玩儿了,剩下的事你们办吧。”
当他走出门的时候,一声“平身!”传了回来。
三位老臣面面相觑,心里不由得赞道:“明主啊!真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