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静回来的时候,两口子正吵的一地鸡毛,你说面对这种情况,老方能不着急?
儿子马上就要死了!
小妾还借着由头撒泼打滚,打不得,骂不得,稍微说多一点,重一点,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一拿出,老方明明知道这是女人惯使的伎俩,可每每此时那坚挺的脊梁没由来就矮了几分。
有时候他也很羡慕秦大海,只在一颗树上吊死的做法,虽然风险小,收益也小,却没有这么多狗屁倒灶的事情,可是当他想到秦大海虽然只娶一个老婆,收益不是小,而是压根就没有的时候,心里瞬间平衡了。
秦家……对了,秦家!
冯静也不好说什么,说到底这是人家的家事,不过说没关系也不完全。
小乞丐得天花的事情他是知道的!
安排小乞丐也是他做的,虽然他只是指路小乞丐酒楼里会得到吃的,谁知道中标的竟然是方玉树不是秦风。
果然是天花。
其实他本意想通过接触的方式让秦风染上天花,一些时候后让秦风死于悄无声息,也是他能在短时间里想到的最为有效的办法!
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看来阴差阳错下到是让秦风躲过一劫。
不过,据下人讲,当时秦风也在场的,难道他一点事儿也没有?
刚想到这里,方宝山开口了。
只见他来来回回的走,右手不断地摸索着自己光洁的下巴,嘴巴里更是念念有词,直到用右手握成的拳头在左掌狠狠砸了下,才开口说道:“听下人说,小乞丐的天花是秦风叫破的,那是不是就说秦风知道这种病?”
同样的考虑跟着方玉树的下人也说过,可是方宝山不是方玉树,也比方玉树想的多想的深。
“秦风从来没有出过外面,也没有接触过什么人,如果他不知道,是如何判断出乞丐得的是天花,而且下人还说,当时秦风说的从容自然。
他是一个孩子,就算没见过,总该听过,难道他不害怕,可是他很从容,为什么会从容?
因为他知道治疗天花的办法!”
“天啊!”管家一时失言。“那不就是说从今以后谁家孩子得了天花只能求到秦家?”
“几乎是一定的,不过我估计秦风也只是知道结果,至于过程还需要很长时间,不然早拿出来使用了何必等到现在,不过就算秦家能做到,这种事情不是他一家能做到的。”
“那老爷打算怎么办?”
“秦大海也该醒了!”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是啊有点可惜,只要在等一段时间秦家将不攻自破,可计划赶不上变化,为了树儿也只能这样了?”
方宝山想了想说道:“另外为了防止二次扩散,恐怕要委屈下玉树了。
子轩,从今天开始玉树的月例增加一半,不过他的衣食住行必须要和所有人分开。”
“伺候的人也不安排吗?毕竟少爷还小!”
“管家,这是会传染的!只要安排丫鬟,不出三天所有的丫鬟都会染上天花,然后就是你我所有人。不是我狠心是我没有办法。可即便这样我也不敢保证别人不会,再说了秦家治疗天花的方子就一定会给咱吗?要是不给呢?”
“知道了。”冯静应声下去。
等管家走了,回头看了眼方周氏,见她坐在椅子上,怔怔的出神,叹口气就走了过去。
“阿芳!”
在开口的声音竟变得无比温柔,“你不要怪我,我也起没有办法。”
周芳是方周氏的闺名,现在嫁为人妇早不用多年,时隔多年再次从方宝山口中听到,顿时让她心中涌出久违的甜蜜。
爱是不分时间,地点,距离,方式,甚至连时空也无法阻挡。
如果两人真的互相爱慕,即使远各天涯心也会在一起,如果你的心里没有对方,即便天天见面依然同床异梦。
爱最奇妙了,可以让人快乐悲伤痛苦喜悦,甚至会不惜一切的付出的,不计较也会计较。
爱有时候也是一份责任义务。
不过此时的爱却成为了两个人的粘合剂,周芳满腹的不满怨气在这一句,仿佛是昨天刚刚发生的爱的包围下顿时化为无形,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一句:“老爷我好久没听到你喊我的名字了,老爷你能在喊一次吗?”
方宝山伸出手臂,将方周氏抱在怀里这才说道:“阿芳!别说是一句,就是以后天天都这么说我都愿意,我只希望你不要怨我恨我!树儿得的毕竟是天花,我也没办法才这么做的。”
周芳痴痴的凝望着方宝山的侧脸,只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运的女子,只觉得自己的男人后宫佳丽三千,却唯独爱自己一个,身为女人在无所求。
不管自己的男人出于什么目的,至少这一刻她觉得,眼前抱着她的她的男人是真心的就足够了。就是让她马上死了也没有遗憾了。
此处应该有语言,可是她的心都满了,情也到了浓处,反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唯一不由在做的就是在甜蜜中不断地回想过往。
她十九岁亭亭玉立,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远嫁它乡,没想过自己会嫁给一个大自己好多岁的男人,尤其是据说他的女人很多,她只能成为小妾时候。
至今她都没有忘记见到方宝山时,那一刻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笑容每一个表情,只记得那时他儒雅那时他伟岸,那时他就像是在她的梦中吹进的微风,令她的心湖瞬间起了波澜。
“在下白马县方宝山,不敢过问小姐芳名,但想来一定空谷幽鸣美不胜收!”
思绪被打断,周芳一愣,就明白方宝山也是想起了两人当时初见的情景,那嘴角荡起的微笑,分明一时情难自禁。
又痴了几分,忍不住接着下去,表情口气竟也和当初一般无二,只是唯一变化的是,那时候她还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可转眼她已经是八个孩子的母亲,连鱼尾纹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悄悄爬上眼角,虽然不明显但有了就是有了。
“呵呵……本来打算说与你听的,既然不敢,那就等你什么时候敢了再来问我吧!”
“小姐,我是真心的!”
“你这人好没道理,天底下小姐多了,谁知道你在喊哪一个,又有谁知道你骗了多少小姐,我才不上你当呢!你这人惯爱口花花,一看不是什么好人!”
可说出就后悔了,那时年少花季无论如何说都天真烂漫,可此时时过境迁岁月变迁,即使话没变但是人变了,即使人没变心境也变了,即使心境没变,早没有了那份期待和认真,可此时此景就是最好药,更是天底下独一无二的毒。
一时间竟有些慌乱,“过去那么久了,还提它做什么!”
“因为我忘不了!”
“我只怕有一天我真的老了,老爷再也不愿看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