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内,段泫说完,二人双双沉默,都在静思这两个问题,随后鲁峰率先开口,“师弟所提这两点确是个问题,我之前还从未有考虑过他若是做不到又该如何。”
“他既然能来东屹山自是为了空中光而来,想必他心里对首名亦是有些打算,否则他就算来了也没有半点意义,不是吗?”
段泫这个分析有些牵强,鲁峰突然又想起昨日林以岚测试寻仙石上的那四道细小纹路,呢喃着:“那究竟是什么呢?”
段泫刚要问鲁峰所说是何,殿外传来一道女声:“酉鸡峰柳桐求见掌门。”柳桐乃是酉鸡峰首座,也是十二峰首座中唯一一位女性,此时她在殿外行礼报见。
“柳首座请进。”
得鲁峰应允,柳桐才迈着不乏,翩翩姿态尽显秀气。
柳桐进的殿内,瞧见段泫也在,一一问好。
“柳首座不是在闭关修行?怎么今日一早便来昙花殿,可是有何急事?”鲁峰知道柳桐性格,一般小事她绝不会如此紧张。
柳桐看着年纪仅在三十出头,此时姣好面容上有着难以言表,当下是挑主要的讲,“昨日有一新进弟子来了我酉鸡峰,碰巧我出关遇见了她,起初一眼便觉得此女子不凡,身上气质似有仙风环绕,而后我小小试探了她一番,才纳气二品修为,既然是连我也看不透她的城府,并且她身上那股内力浑厚精纯的令人窒息,原以为得此女子入我古昙云门乃是门中大幸,可在我提及要收她为亲传弟子之时,却被她一口否决了,于是一大早便上昙花峰来叨唠掌门了。”
鲁峰:“去了你酉鸡峰,可是余容厘?”
柳桐惊讶,望着鲁峰道:“掌门知道?”
鲁峰点头,“昨日她测寻仙石,寻仙石竟然是不堪她内力负荷,碎裂了。”
柳桐闻言,一切动作表情戛然而止,“寻仙石不堪她内力负荷,碎裂了?”重复了一边鲁峰的话,而后望着他道:“掌门定要想些办法,如她这般天赋,可谓是万年难得一见。”原以为鲁峰听了会同意震惊,可却没想到鲁峰心中毫无波澜,甚至是告诉了她一个关于余容厘更让她震惊的消息,即刻是请求鲁峰想办法留住她。
一介仙门,弟子可以无数,但真正能为仙门出力的还数那些亲传弟子,亦是只有收为亲传,才算得上尘埃落定,此生为仙门中人。故而柳桐想要收余容厘为亲传弟子被她一口拒绝之后,第一时间便是找到鲁峰商议。
鲁峰叹息,他倒是猜想余容厘是为了林以岚而来,或者说是为了林以岚身上七界天行图的消息而来,只是此时不便告诉柳桐,只能是敷衍道,“此女子来我古昙云门,不会是为了学艺,而她亦不是我古昙云门能收纳的了的,故而柳首座不必将心思放在她身上,只要她不危及我等,大可不必管她。”
鲁峰如此说,柳桐多少知道一些意思,心里不甘,却无可奈何,“柳桐明白,那我先回去了。”
鲁峰点头,“嗯。”
柳桐离开后,鲁峰再度把商议核心转移到林以岚身上,对着段泫道:“兴许我们不必担忧,因为有人已经为他做了些准备。”鲁峰想起了寅时那个灰衣人。
“师兄说的是师叔?”
鲁峰摇头。
段泫不明白,“若不是师叔,那林以岚所识之人中对他闯地心火海有所帮助的还会有谁?林甫不可能,北天词为了掩护他逃走,亦是死于仪朝那个宦官手里,除去这两人,还有谁会在他这个时候帮助他?难不成是林甫其他部下?”
鲁峰还是摇头:“林甫死讯传开,我特地命人去查了一下林以岚的人际,消息上林甫那些旧部根本没有与他来往。”
段泫微微吃惊:“林甫一生何其忠义,那林家军又何其英勇,可他部下之中为何无人理会林以岚?难不成这些人皆是无情无义之人?若是毫无情义,林甫在世时,林家军为何能够百战百胜?他们行军打仗,靠得不是军心?”
鲁峰解释:“早些年他们倒是对林以岚百般关心,可这些年林以岚只是沉迷酒色,任谁劝阻都没用,而且行为纨绔过分,故而林甫那些旧部觉得林以岚丢了林甫的颜面,一个个便是远离了他。”
“原来如此,林甫已死,北天词已死,他那些部下也没人理会林以岚,既然不是师叔所为还能有谁帮他?”段泫再问。
这一点鲁峰同样是想不明白,“今日寅时,百香峰上来了一位神秘人,穿着我古昙云门记名弟子的灰衣,以斗篷遮面,他留下了一件物品给林以岚。”
“这便是师兄所谓的准备?”
鲁峰点头。
“或许是为七界天行图而来。”段泫道,这个时候他们对一切林以岚身边发生的事情都敏感异常,全能联想到七界天行图上去。
“一开始我也如此觉得,可想想若他是为了七界天行图而帮林以岚,为何要等其睡下,在暗中帮他?”鲁峰,“随后我问他,他同样否定了此事,而且他也知道我们目的林以岚身上七界天行图的消息,可他并未介怀,只是稍稍告诫了我不可伤他性命。”
段泫听明白了,“我就奇怪,那时候突起一股巨大元力,可我同样感觉到师兄在旁边,却并无与他发生冲突,故而以为是师兄好友,便未曾在意,却想不到是个神秘人。”
“想来事情远不止我们想的如此简单。”鲁峰叹息一声,他现在正在考虑,要不要将这儿情况告之洛水宫与岩弥山。
段泫:“事已至此,师兄也无需忧虑,一切等初五。”
“也只能是如此了,届时若是林以岚过不了地心火海,即便是违背门中规定,我亦是要救他下来。”
巳时,林以岚醒了过来,昨夜实在太高劳累,睡的有些久了,正当他要起床,却听见外头窸窸窣窣的声音,原先他以为是小动物,却听见细小声音,“钉子师兄,我们还是回去吧,若是让师叔祖抓住了,我们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又一声音训斥道:“你怕个什么?老子都来过好多回了,那古怪老头这个时候一定不在,老子觉得你可怜才带你来,谁晓得你这么胆小,害怕的话你就回去,等到时候老子拿来了丹药你可别眼红。”
林以岚听清楚他们对话,知道是两个来偷丹药的小毛贼弟子,他很想去管,可想想还是算了,来时打算好了尽量少招惹事情,避免引人注目,于是打定主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二人轻手轻脚推开竹门。
“有人。”那个胆小些的弟子惊呼一声,就要跑开。
被钉子是一把拉住,低声骂道:“你叫个屁啊?!真你娘的胆小,下次有什么好事儿老子打死也不带你了,你来看看,他睡在床上动过吗?你这样惊喊他都没醒,我们轻声些不就可以了?”
那人望着钉子,有打量了几番林以岚,委屈道:“可是钉子师兄,我还是怕,万一他醒了可怎么办?”
钉子看着他,气得不行,一边是后悔怎么就带了这么个脓包,一边又想这何时来了个人,时间可不等他细想,他自己也明白,于是道:“你给老子在门口看着,老子一个人去找丹药,可以了?”
那人这才答应点头。
钉子也不再理会他,轻手轻脚进了竹屋。
林以岚还是闭眼装睡,突然发出一阵呼噜声,吓得小贼不轻。
“他娘的,吓死老子了。”那人在炼炉旁翻找了好一会儿,终于是找到几粒丹药,心满意足藏进怀里。准备离开之时,边盯着林以岚边向门靠近,越是这个时候越怕林以岚突然醒来。
已经走到门边,钉子却停住了脚步。
“钉子师兄,走啊!”门外胆小把风者叫嚷离开。
钉子眼见,发现了林以岚腰间那个细小酒壶,觉得成色极为不错,到底有些眼见,对着把风人道:“你再等我一会儿。”说罢,便是再度轻手轻脚向着林以岚而去。
林以岚本以为他拿了丹药便会满意离开,这会儿又是感觉到他朝自己走来,当下不知道何时,只能继续装睡。
门外那人看着钉子再度往屋里走去,紧张的跳了起来,轻声呼喊:“钉子师兄,你干嘛啊?我们快走啊。”
钉子没有理会他,依旧朝着林以岚而去,“心里想着,这个小壶成色如此之好,模样精美,若是把他交给张师兄,定然能讨到不少好处。”心里已经是乐开了花,终于来到林以岚身边。
行窃之人心里很奇怪,他们即担心被抓到时候的不堪,又享受行窃过程中的刺激,对于钉子这类的惯犯来讲,更是如此,一次行窃所获东西越多便是越加能够满足心里快感,那个酒壶,他势在必得。
等他伸手往那酒壶而去,却尚未碰到酒壶之时,一掌便是把他的手挑开。
“偷了丹药不满足,还要来惦记我这酒壶,你那个贼心啊,是有多大?”竹床上,林以岚睁开了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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