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盘虎踞帝王州,武皇差遣走故丘。
前方对峙战将接,脚踏两船望果收。”
卢其儒呤着诗句,在东宫门前徘徊。朝廷忙得不可开交,东宫门可罗雀。这里冷冷清清,没有人走动,高兴的时候吟咏几句,表表心思无人知道。
高阳走过来说道:“卢将军好兴致,小心隔墙有耳。这着棋真妙,两边都是红人,谁胜都有功劳。杨暄大人让我告诉你,相爷请你去一趟。”卢其儒对高阳说道:“提醒得对,平时不要张狂,而且要少喝酒。相爷的事不能忘,盯紧点。”拍了一下高阳的左肩匆匆离开。
进了宰相府,杨国忠说道:“卢大人在宫中保卫太子,感觉如何?今天叫你来,是想了解一下东宫的情况。听人说,这一阵子东宫很热闹,为儿子做生日,来往的人很多啊。”
卢其儒说道:“相爷不出屋,能知天下事。前天太子的儿子过生日,除了王爷和公主外,还有张均兄弟。张均到得最早,与太子在一间秘室里呆了很长时间。我用内功偶然听到几句,有一半是说相爷的。”
杨国忠说道:“张均是东宫的死党,几次在朝堂之上与我作对,抬举李亨。让他到郡走了一趟,还不长记性。他借着他父亲的余荫沾光,皇上念他父亲的功劳,一直保着他。等平定叛乱后,第一个倒霉的就是他。快说说,他们在一起密谋,究竟说些什么?”
卢其儒说道:“他们说相爷一点规矩都不讲,乱来一气,将社稷搞乱了。还说安禄山是相爷逼反的,要想办法搞掉你。”
杨国忠说道:“这个你不说我也知道,他们有什么具体计划。”卢其儒说道:“细节说得很轻,没有听清楚,只听到高力士、陈玄礼等人的名字。”“很好,你能听到他们在秘室中的说话声,便跟我盯紧点,有情况随时报告。有人说你文武双全,你对潼关的形势如何看?”杨国忠当前的重点是对付安禄山,将安禄山消灭之后,再来对付李亨。
卢其儒想起了安禄山给他的任务,立即说道:“潼关的驻军,朝廷有二十万军队,叛军只有五万人,兵力对比悬殊。兵法上说,三倍于敌就可以围攻,现在四倍于敌还采用防守,这是典型的怯战。”
“想不到你真的很能干,虽然现在只是个五品官,只要帮我实现了愿望,陈玄礼的位置就是你的。今晚让杨暄请客,你们几个一起到宏达酒楼喝酒去。”杨国忠起身向皇宫走去,卢其儒俯首恭送,看着他的背影,轻笑一声。
唐玄宗与杨贵妃下棋,他执白连出几个错着。杨贵妃看到了,但她不说破,而是跟着下了更臭的棋。这样错棋就成了好棋,唐玄宗确立了胜势。
杨国忠进来,站在旁边观看。右下形成怯争,本来白棋的怯材很多,但唐玄宗找了一个瞎怯。杨贵妃长考之后,还是应了。唐玄宗也看清了,笑着说道:“这着完全可以不应的,这盘棋就算和了吧。国忠是不是有本要奏。”
杨国忠说道:“启奏皇上,刘正臣上奏,他们已经向蓟城进军。但哥舒翰没有行动,不肯进攻,坚持防守。他有病在身,已经没有从前的胆量了,胜任不了副元帅之职了。”唐玄宗说道:“再催促他出关,他打过很多硬仗,经验丰富,有谁能代替他呢?”
杨国忠也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没有再说换帅的事。催逼哥舒翰出关,已经有了明确的旨意,下面就是执行了,有圣旨不怕哥舒翰不出兵。看了杨贵妃一眼说道:“启奏皇上,还有一事。太子借与儿子过生日为名,和张均兄弟等人在一起密谋,诋毁皇上,议论朝政。”
唐玄宗将棋子一推,大声说道:“他们说些什么?”杨国忠小心的说道:“他们说现在的朝政一团糟,这都是皇上用人不当。社稷搞乱了,将来要整治过来很难。”
唐玄宗冷静下来了,站起来走了几步说道:“他们这些话在那里说的,你又是怎样知道的?”杨国忠不好说偷听,迟滞一会说道:“是宫中的护卫听到的。”唐玄宗绷得很紧的脸放松了。对杨国忠说道:“几个人在一起喝酒,总要说话嘛。发发牢骚也不能治罪,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就不要太盯真了。当前的主要任务是平叛,那胡羯不死,叛军不灭,朕心不安哪。”
杨国忠还想说话,唐玄宗挥了一下手,不再理他了。杨贵妃说道:“皇上累了,哥哥不要纠缠这事。胡羯造反朝廷也不能说一点责任也没有。”
杨国忠不好再坚持了,出了皇宫到宏发酒楼。杨暄和卢其儒等人正在行酒令。见杨国忠进来,都站起来请他入席。
杨国忠接过酒杯,对卢其儒等人说道:“我敬你们一杯,你们在皇宫护卫,做得不错。以后对东宫还要更紧一些,皇上对太子有想法,你如果找到罪证,一定会升官晋级。”卢其儒说道:“我们都是沾相爷的光,全心全意的为相爷当差。相爷放心,我还是那句话,三月之内一定有结论。”
杨暄说道:“哥舒翰在潼关不出击,二十万大军呆在那里,对朝廷也是一大威胁。父亲与他不和,要当心他在关键时候帮助太子,那样问题就大了。”
卢其儒说道:“四倍于敌的兵力,不出击进攻,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有意保存实力。安禄山反叛的时候,手中只有十五万兵。现在哥舒翰的兵力已经超过了,而且潼关离京城很近,中间又无阻隔,他要是对相爷下手,加上朝廷中反对相爷的人参和,相爷即使有贵妃娘娘支持,也难说不出问题。”
杨国忠的后背冷溲溲的,对卢其儒说道:“如何解决问题?这也是我的一块心病。”卢其儒说道:“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出击,与叛军拼个你死我活,他就没有力量来反对相爷了。”杨国忠说道:“好注意,我再敬卢大人一杯,三个月之内,平叛已经结束了,卢大人如能兑现诺言,我也兑现对你的承诺。我指的是东宫的事,你一定要作为重中之重。”
刘正臣在平卢节度使的帅府里等待王玄志来商量进攻蓟城的事情,已经两个时辰了,派去的信使也没有回来复命。侯希逸十分的不耐烦,对刘正臣说道:“王玄志是不愿配合,皇上的圣旨他也敢抗,元帅要小心了。攻击蓟城的时候,他如果歪一下,我们就要吃大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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