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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成亲
    坐着摇摇晃晃的花轿,眼睛被那喜帕盖着,千惜勾起一抹冷笑,她努力地告诉自己,忍忍,再忍忍,就要结束了,很快就会结束的。这么给自己打了几回气,花轿停下,听到一阵嗤笑时和窃窃私语,无非说着她是一个村姑,这么飞上枝头变了凤凰,将来有的是她苦头吃的。明家大公子被皇后算计着娶了她,哪里会善待她,瞧着吧,这堂一拜完啊,明大公子一准是头也不回地上京了。



    千惜看不清外面人的神情,但只听着这些话,她就能想像到这些那满是讥讽的嘴脸,可这与她,有什么关系呢!真要像他们说的那般那是再好不过了。



    被喜娘引出了花轿,塞入了红绸,喜娘扶着她往里走,千惜只看到对面男人的一双黑色的鞋子,拜完堂被送了回房,她设想着接下来还不知道面临怎么样的羞辱,却不料,进了房喜娘说了一声大少夫人且坐着,一会儿大公子回来了再掀盖头。



    如此千惜只听得一阵脚步声,喜娘领着人都出去了,屋子变得很是安静。



    “大公子。”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了丫环的声音,千惜收了思绪,听到开门声,接着是一阵虎虎生威的脚步声,一直走到她的面前停下,接着便掀了她的盖头,突如其来的光线让千惜甚是不适,她半眯着眼睛,待渐渐适应屋里的灯光了,这才看清站在她面前的男人。



    和一个月前的远远观看不同,如今他们近在咫尺,千惜很清楚了看清这个男人,不得不说,这个男人长得甚好,难怪那么多的人为他抱不平。只是,面对男人那冷得如同地狱而来的眼神,千惜再三地告诉自己,绝不能和这个男人为敌。



    “千惜!”明大公子明卓葳冷冷地吐了千惜的名,那眼中的厌恶看得千惜止不住打了个冷颤,没给她过多反应的机会,明卓葳压向她,那一夜,千惜几度以为自己要死了,那冷得像冰一样的男人却翻来覆去的不肯放过她……



    多年的习惯当阳光透着窗**入时,千惜就睁开了眼睛,明卓葳已经不在,全身似散了架,下身随着她的牵动更是阵阵纠痛。千惜拖着这具破败的身子慢慢地起身穿了衣服,昨日一日滴水未进,又被折腾了一夜,千惜感觉到腹部阵阵绞痛,当真是要命啊!



    爬到一边倒了桌上的冷水饮下,再看到旁边案上的点心,她也顾不上许多,捉了过来连着吃了几个,水是冷的,糕点是硬的,她吃着却觉得慢慢恢复了力气。



    “大少夫人醒了?”门外传来了声音,千惜咽下口中的糕点这才应了一声,丫环推门而入,看到千惜依然穿着昨夜的红色里衣,福了福身子,将温水置在一旁,“请大少夫人梳洗,大公子吩咐待你梳洗之后即刻赶回京城。”



    千惜一顿,这听着的意思是要把她带回京城?莫说千惜诧异,就这明宅的哪个人不是满腹的惊奇啊,明大公子被皇后逼着娶了一个空有世家女之名,实为农妇的女人,竟然还会想把她带回京城?莫不是明大公子有其他的算计?可一个千家摆明了不想认的女儿,有什么可值得算计的?



    一如之前她没有选择地离开了她生活了十五年的地方,嫁了一个完全不想嫁的人,现在是留是去,也没有千惜说话的余地。她进明家连口热茶都没喝就上了明家进京的马车。



    明卓葳带着侍卫马不停蹄地赶回京城,千惜是一行人中唯一的女眷,赶了一天的路,也没什么休养的客栈,天一黑,就着一处山角,明卓葳就让人停下扎营。一群大老爷们手脚利落地起火烧水做饭,在马车闷了一天的千惜总算也能出来透透气了。



    摸了摸绞痛的腹部,再看那些人啃着干粮吃得正欢的,千惜舔了舔干涩的唇,她得喝点热的东西,要不然,她没命到京城。



    观看了一圈四周,听到河流的声音,千惜便往河流的方向走去,待看到浅浅的小河活绷乱跳的鱼时,露出了一个笑容,寻了根带刺的木棍,千惜脱了鞋袜往河里叉鱼去。得亏今天晚上的月亮圆,她看中一条大鱼就直接动手穿透,拿着鱼上岸起火煮起了鱼汤。



    闻着那浓浓的鱼香,喝下滚烫的鱼汤,千惜硬是咽回了那欲落的泪。



    “大公子。”明卓葳寻着火光找来,看到千惜叉鱼熬汤做得万分利落,脸上看不出喜怒,反倒是跟他向后的奴才道:“大少夫人一早起来滴水未沾就跟着我们上路,一路也没见她叫一声苦。”



    偷偷看了看这自从一个月前大病一场醒来后越来喜怒无常的主子,刘福小声地说着千惜的好话。明卓葳转头瞪了他一眼,“还不去给她拿些干粮!”



    本来想得肯定要挨骂的刘福一听,立刻笑应着往扎营处跑,明卓葳盯着坐在火堆前慢慢喝着鱼汤的千惜,神色莫名。刘福拿了干粮过来,唤了一声大公子,明卓葳示意他拿过去,刘福立刻往千惜那儿跑去,双手奉上干粮道:“大少夫人,你吃点干粮。”



    对向刘福那长得跟包子一般讨喜的脸,千惜道了一声谢,接过他递来的干粮。刘福笑得不好意思,又想起了什么,“大少夫人,你会说官话,还说得挺好的,没有半点口音。”



    这回千惜没有解释的意思,只冲他笑了笑,“你要喝些鱼汤吗?”



    “不用不用,大少夫人你喝,我吃些干粮就好。”刘福推辞了,千惜也没有再强求的意思,气氛一下子冷了,刘福为难地捉了捉脑袋,想了想还是道:“大少夫人,你别怪大公子,他也是今天一早收到老爷的信才知道京城出了大事,这才顾不得和你刚刚新婚就把你带回京城。这干粮,这干粮还是大公子让我给你拿的,你别看我们大公子平日里冷着一张脸,他待人,待人还是挺好的。”



    “咳!”刘福绘声绘色的演说随着这一声咳嗽戛然而止,手足无措地偷看了明卓葳的方向,低头与千惜道:“大少夫人,你慢慢吃,我,我先回去了。”



    在那声咳嗽响起时,千惜的目光就看向了明卓葳的方向,明卓葳皱了皱眉头,显然不悦得很,千惜在想着她是应该表现得机灵点呢,还是装木讷的好。最后,她还是顺应了自己的心,端着鱼汤重新喝了起来,当然没看到明卓葳。



    那晚之后,千惜再没见过明卓葳,不过相对第一天的冷遇,之后虽然也一直不停歇的赶路,可千惜的三餐准时送到,每晚休息时,也总有一碗汤喝着暖暖胃,千惜每每喝着汤时也总的觉得满足了……



    这样连续赶了二十多天的路,总算到了京城,然而在城门时,消失了二十多天的明卓葳却没让马车上的千惜跟他进城,吩咐了刘福一番。刘福便领着赶车的人往另一边去,马车里的千惜看着明卓葳与刘福一番吩咐,刘福招呼着马夫往另一边走时,那绷紧了将近一月的心松了一口气,总算要处理她了吧。



    所以,当刘福带着她到了一处靠山靠水的农庄时,千惜踏下马车,转头询问地看了刘福,刘福有些干巴巴地道:“大少夫人,大公子说了,你暂时先住这个庄子。这,这是大公子让小的给你银两,你在这庄子上,有吃什么用什么的,只管买。”



    盯了半响刘福递来的鼓鼓的钱袋,千惜并不矫情地接过来,她如今身无分文,有人愿意给她银子把她打发了,她自无不要的道理。“多谢!”



    得了千惜的道谢,刘福极不自然,宽慰地道:“大少夫人,大公子把你放到庄子也是一番好意,我们府里的人太多太乱,以你的身份,若是进了府里,怕得脱几层皮。这庄子是大公子的私产,府里的人都不知道,他们也寻不到这儿来,你好好地呆在庄子,别多心。”



    不知事实究竟如何,可刘福的一片好意宽慰,千惜受着,点头道:“我知的。”



    本来已经做好准备迎接一番哭诉委屈了,可看着千惜神情淡淡,眼角含笑地应声,刘福忍不住多看了千惜几眼,这大少夫人的气度模样,真不像是村妇,就是京里那些个世家小姐她也比得上啊!



    “那,大少夫人,我带你去看看庄子里的庄头,让他们认认你。”刘福甩开了心头的思绪,引着千惜往里走,一对中年的夫妇领着一个二十来岁的姑娘走了出来,见着刘福连忙福身见礼,刘福给他们介绍了千惜道:“这是我们大少夫人,大公子让她在庄子住些日子,你们要好好伺候,切不可怠慢了大少夫人。”



    千家明家的婚事之变故,京城里哪个没听说啊,如今见着这位村妇大少夫人,他们自也觉得配不上他们的大公子,可刘福是大公子身边的人,大公子既吩咐刘福亲自将这位大妇人送到庄上小住,他们猜不透大公子的心思,但做奴才的就是得听话。



    “刘小哥放心,我们一定好好照顾大少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