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秦通判求见。”
程万里眉头一皱,这么早,他来做什么。
“可说了是什么事?”
“到不曾说,只是小人见他面色颇急。”小厮见程万里面色不善,赶紧说道。
“罢了,请他去大堂等本官,我稍后就到。”程万里挥了挥手。
程万里刚刚打发了小厮,还未换上官袍,便又有小厮赶来禀报。
“相公,韩家韩相公求见。”
“韩振?他怎么也来了,怕不是又出了什么事?腌臜才,就不能让本官安稳几天么?”程万里心里愤愤骂了几句。
“罢了,你见韩相公也请到大堂。”
“官人,这韩相公与秦相公一贯不和,两人在这个时辰突然来访,到底是出了什么事。”程夫人问了一句。
“谁有知道,这秦通判都要调走了还不消停,韩家也是,谁知道他们心里都藏了什么药。”程万里的口气当中颇有怨气。
“韩家再州府里势大根深,能有什么事,怕是又欺负上谁了,官人,你好歹也是一州知府,可不能什么事情都由着韩家,他韩家虽然东平府豪门,但咱们也不见的差了,有童相公在,怕他作甚。”
程夫人收了西门庆好大的金银,家中又跟着西门庆做生意,心里面自然偏帮着西门庆,一直听说韩家跟西门庆不对付,现在自然给韩家上上眼药。
程万里好容易穿戴好衣衫,府外的小厮,又急急来报。
“相公,相公……”
“你这厮慌什么。”程万里看着急跑来的小厮,心中咯噔一下,莫不是真出了什么事?
“巡检司人,将韩家衙内韩乐,压到了州府大牢。”
“恩?”程万里猛地扭头看向了小厮,圆睁直视小厮。
“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小厮在程万里的催促下,这才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程万里。这小厮早就收了西门庆的金银,也不需要他做什么事,只是在合适的时候,将合适的事情,告诉程万里。
“证据确凿么?”程万里虽然追问了一句,但他心中清楚,若不是证据确凿,西门庆虽然跟韩家有仇怨,但也绝不敢无缘无故的将韩乐那在了府衙之中。
“冯家村的人都看到了,也跟着来了府衙,正跪在府衙门外,杜壆杜都头冲进韩家庄子时,韩乐手里还攥着杀人的钢刀。”
程万里原本紧缩的眉头,现在皱的更深,怪不得秦通判早早而来,怪不得韩振急急而至,原来出了这等的事情。
自己是见还是不见。
程万里在院子跺了几步,不在急着往大殿走去,他要好好想想,这件事该如何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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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山狐跟老九二人挪出了狗洞,也来不及遮掩痕迹,粗喘了几口大气,听得后背阵阵传来的砍杀声,顾不得还有些打颤的腿,找了条小路,跌跌撞撞的往前跑去。
跑了还没几步,就觉得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过山狐扭头一看,十几个官差正追在身后,其中为首的那个身材高大,手里攥着火把,指着自己喊道:“过山狐就在前面,快追,别让他跑了。”
“罗有才?怪不得官兵不声不响的就杀了进来,这个天杀的,早知道就该将他千刀万剐了。”过山狐喝骂了一句。
老九也知道官兵追来了,心中喝骂:“你这老狗,密道那么隐蔽,怎么被这憨货知道了,这下性命难保。”
过山狐心中又急又气,他本就是个身体羸弱的秀才,跑了几步便气喘吁吁,没了力气,嘴里喝骂着罗有才,脚下一个不下心,被碎石绊倒在地。
老九见他摔倒,心中一狠,也不管他,将他身上的包裹拽在手里,转身就跑。
到了这个时候,他也来不及管什么同乡之情了,活命要紧。
过山狐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就连平日跟自己最为亲近的老九都抛下自己,心中万念俱灰,躺在地上,哭出声来。
就在他以为自己定然性命不保之时,老九又翻身折了回来。
他心中一喜,我就知道,老九绝对不会负我。
“老九,这次要是能逃了出去,咱们另立山头,我叫你做二寨主。”过山狐嘴里喊着,
“嘿!谢谢大当家的。”老九冷笑一声,一刀捅进了过山狐的小腹。
“老九……你……”过山狐瞪大着眼睛,怎么也没想到,老九居然回来是要了自己的命。
老九呸了一口:“去你娘的二寨主,老子要是不杀你,就得被你杀了。”说着,将过山狐不知藏在手里的匕首一脚踢飞。
“反正你是要死的,倒不如送我做个投名状。”
他不是不想跑,而是这后山的山路根本不熟,而且刚才只顾的逃命,脚下早就扭伤了,再加上官兵还有罗有才那厮引路,自己能逃往哪里,就算借着月色,能逃了官兵的追捕,可在这深山老林之中,也定然被那山里的豺狼大虫吃了,与其这般,不如回去搏一下,有过山狐做投名状,自己说不得也能换的一身富贵。
“众位差爷,贼首过山狐已经被我杀了,还请饶小的一命。”
看着追过来的官兵,老九将短刀仍在一边说道。
罗有才看着躺在地上,死不瞑目的过山狐,又看了眼跪在地上的老九,心中喝骂:“老九你个不要脸的玩意,婢子养的杂种,猪狗不如的东西,敢抢老子的功劳,我直你娘的。”
为首的那个官兵,看了他们二人一眼,也不知作何打算,冷声道:“既然如此,你们两个也是有功的人,拿了这厮的尸首,跟我回去复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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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叮嘱你们的事情,都记住了?”薛永问道。
“官人只管放心,都记在了肚子里,半点也不敢忘。”老汉战战兢兢的答道,不住看向一旁的李君。
“那就好,事成之后,还有银子奉上,我家哥哥,也会安排你们去江南过活,不必担心韩家的报复。”薛永拍了拍他的肩膀,给李君递了个眼色。
“多谢官人,多谢官人。”老者不住的道谢。
李君冷着脸,他自从跟了霍家兄弟做水匪,性子越来越冷了。
轻哼一声,满口杀机道:“不要忙着谢,事情做不好,你也知道后果,你那刚满三岁的孙儿,跟全家人的性命,可都在我的手里,我家哥哥是心软慈悲的人,他不愿杀人,我李君可不行,胆敢坏事,就送你们全家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