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等了一会,到了正午时分汝儿回返,将完好无缺的木匣带了回来,检查一阵,居然看不出任何拆过的痕迹。
秦惊羽找来绒布,将印章上的指纹汗渍一一擦去,这才收归匣内,欢呼出声。
“好啦,物归原主去也!”
只要将那布袋交回轩辕祁手中,从今往后这金印便与她再无瓜葛,一切打死不认。
这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天降横财,哈哈,做梦都要笑醒。
只不过如此看来,午后半日的习武又要请假了,她已经打定主意要将这宝藏弄到手,藏宝图已经袖中在握,便自然不能落下那开启之钥。
瑞安客栈,二楼,天字一号房——
倒是有必要走上一遭。
用过午膳,又逗了会元熙,直到小家伙被乳母抱去睡午觉,秦惊羽才从明华宫出来,绕过一个大圈子,去往练功房找雷牧歌。
汝儿在后面亦步亦趋跟着,这家伙都跟她这么多年了,还是一副温顺恭敬小心谨慎的模样,跟个新人没啥差别,说不上好坏,这年头,要找个贴心的手下还真不容易。
秦惊羽叹了口气,背负双手慢慢朝前走,边走边寻思这请假理由,不知不觉走到一处院门前,停下脚步。
“南苑。”她念着那牌匾上的字,下意识迈步踏进门去,看着那院中洞开的屋舍房门,空荡荡的寝室,有丝诧异,回头问道,“人呢?都到哪里去了?”
“回殿下,那姓孟的随行老太监趁乱逃走了,只剩下那个假冒南越皇子的傻子,被陛下派人抓进了大牢。”
秦惊羽一挑眉:“是么?”想起那少年无辜的眼神,期待的目光,心头有丝不忍。父皇此番作法难免有迁怒之嫌,只不过自己如今平安归来,也不必再过多苛责他人,过几日找个机会放他出狱,送回岭南老家算了。而眼下,她要做的事情还很多,实在无暇顾及。
在院子里站了一会,看着院内的花草树木,脑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快得让人抓不住,想起老师那句顺其自然,她揉了揉额头,不再多想,唤了汝儿一同离去。
进了殿内,却没听到任何声响,找了一圈也没看见人影。
雷牧歌竟然不在!
秦惊羽怔在原地,这还是他有史以来头一回迟到,实在不敢置信。
迟到也好,省得她请假不受批准,她招呼了汝儿转身朝殿外走,远远见得一人迎面奔来,面容斯文,身形修长,却是李一舟。
“殿下!”李一舟空着手,也没背药箱,没拎药罐,脸色难得正经,“前方紧急军情,雷被他爹雷大将军找去商议,叫我来告诉你一声,今日的习武临时取消了,让你自己安排。”
秦惊羽轻嗯一句,心道他是军中副将,应该也知晓一二,便问:“出了什么事?”
“西烈局势动荡,有消息说南越暗中派军前往,对乱党予以扶持。”
秦惊羽听得挑眉,这萧冥在搞什么,难道想从西烈内乱中分得一杯羹?
“哦,那东阳和北凉各是什么态度?”
“东阳离得太远,鞭长莫及,应该是持观望态度,而北凉,没见任何动静。”
秦惊羽点点头,看来这轩辕祁此次前来天京也不单是结盟所需,暗地里也想看看大夏的态度,毕竟赤天大陆五国同气连枝,又相互制约,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谁都不敢轻举妄动,只除了萧冥那个战争狂人。
不过,这倒是个取道西行的好时机,她要抓紧准备了。
“殿下你去哪里?”李一舟见她扭头出门,脚步不自觉跟了上去。
“我回去换身衣服,等下出宫办点事。”她侧头看了看他,笑道,“你如果没什么事,就一起吧?”有个免费保镖在身边,何乐而不为?
李一舟脸上笑开了花,连道:“当然没事,我这就去准备车马。”
等她换了装束,带着汝儿从明华宫出来,宫门的马车已经备好,依旧是汝儿在前驾车,李一舟当仁不让陪她上车就坐。
马车行到闻香楼附近,想到那记挂在酒楼的宴席账目,秦惊羽下意识叫汝儿慢下车速。
当日在**门口被那官兵一围,已经在天京百姓面前暴露真实身份,如今这街头巷尾到处都在谈论她这位太子殿下的尊容事迹,却不能再像往日那般随心所欲,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了。
远远地,见得一群人围在大门前,还有几人趴在窗户上,个个踮起脚尖,耳朵竖起,正听着堂中一名锦衣少年摇头晃脑,高谈阔论。
“我周卓然这辈子从来没服过谁,唯一就对太子殿下心服口服,太子殿下那可是超凡脱俗的人物,手指一动,就把那东阳王爷赢了个精光……”
话声飘入耳中,秦惊羽一阵惊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这傻小子,正想找他呢,就自动送上门了!
“一舟,帮个忙……”她凑近李一舟耳边低语几句,后者得令,打开车门跳了下去。
“话说太子殿下手持骰筒,就这么轻轻晃动几下,然后啪的一声按在桌上,慢慢揭开,嘿,那轩辕王爷顿时吓得脸色煞白,屁滚尿流,你们猜怎么着?”周卓然拖长了声调,故作神秘,秦惊羽在车上听得忍俊不禁,她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小子还真颇有说书人的潜质。
“周少啊,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讲快讲!”周围的人按捺不住好奇,纷纷催促。
周卓然得意洋洋,撇嘴道:“瞎着急什么,好戏还在后头呢!那赌保伸长了脖子一看,哎呀,居然是……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