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真的是你?!”秦惊羽喜极而泣。
“是我,当然是我!”数日不见,他看起来瘦了不少,面上却是神采奕奕,桃花眼亮晶晶的,满是重逢的喜悦。
秦惊羽定了定神,赶紧将门窗再仔细检查一遍,又凝神听了下院外的动静,方才转身过来,低低问道:“你怎么到这皇宫里来了?”
“我来南越有段时日了,萧氏兄弟防卫得紧,我今晚好不容易才逮着机会进来,方才还险些被发现,幸好有那个替死鬼做挡箭牌……”
“替死鬼?”秦惊羽愣了下,立时明白过来,他说的是林靖,原来那些侍卫看到的黑影不是林靖,是他……
是他故意引来侍卫,将众人的注意力转到林靖身上来,然后自己再趁乱进入,若非如此,林靖也不会死,真是有些冤……
“干嘛这样的眼神看我?对于萧焰的手下,你难道还会心软同情不成?你忘了咱弟弟是怎么被掳出宫来的?”程十三大言不惭地说,自动拉近两人关系,“别想他了,来,让我好生看看,你这段日子过得怎样?他们有没有打你虐待你?”
是啊,如若林靖所说是真的,他便是传递情报掳走元熙的从犯,没什么好同情。
秦惊羽敛了眼色,任他拉着自己转了个圈,上下左右仔细看了个遍:“我没事,我在这里过得还算好,没人为难我。”
程十三半信半疑看她:“你身上的毒呢,都解了吗?”
秦惊羽笑了笑,满不在乎道:“还没最后解除,据说还有两次解药,我想他们会给我的。”若她死在南越皇宫,父皇那里绝对不会善罢甘休,萧冥不会那么蠢的。
程十三点点头,目光落在手里的信封上,奇道:“这个是什么?”
秦惊羽咬唇:“是萧焰派他给我送的信。”说着欲要伸手去接,不想他一个闪身避过,竟是扑了个空。
“你还有没有脑子?他这样害你,你还要相信他吗?”程十三扬着信函,朝她劈头低骂,“不就是仗着肚子里墨水多吗,写几句甜言蜜语,你就对他心软了吗?你难道忘了你是以前是怎么被他欺骗的?难道忘了他做的那些坏事?”
秦惊羽听得苦笑,揉着额头道:“我没忘啊,那信,也许不是甜言蜜语,是有别的事情……”
“我说是就是!”程十三急急喊着,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赶紧掩饰道,“他能骗你一次两次,就能骗很多次。刚才的事情我都看见了,他那手下说不定就是假死,是演场苦肉戏让你动心,你可千万要坚持!”
连他也觉得是苦肉戏,那么,应该真的是了……
秦惊羽叹口气,眸光一闪,倏然见得他将信函凑到火烛上,不由低叫:“你做什么?”
“我这就把信烧了,免得你看了又再胡思乱想。”程十三看着她作势欲抬的手,侧了下身,皱眉道,“你是不是还对他余情未了?我进宫这一路可是听说他明日就要与那什么容郡主订婚,南越皇帝还专门为他拨了座皇子府邸,以作典礼之用呢!”
“当然不是!”
秦惊羽否认得极快,想了想又补充道:“他不是订婚,是结婚。”缩了缩手,好不容易控制住要将信函夺回的念想,就让他烧吧,烧了也好,也彻底断了她心中的不甘,只是那信函上燃起的火光,生生刺痛了她的眼。
没什么可惜的,烧吧,连同她的感情她的心,都一同烧了吧……
“我怎么听说是订婚……”程十三自言自语着,手上动作没停,带着丝报复的笑容将信函一点点烧成灰烬,“是结婚当然更好,他有了自己的媳妇,以后就不能再来跟我抢你了。”
“你得瑟什么,如今我在别人眼里那就是棵草,也就你才傻乎乎当成是宝。”
“你是我媳妇,我自然把你当宝。”程十三拍了拍手,屋里碎灰飞舞,片片成蝶。
看着那点点碎屑,秦惊羽压下怪异的心思,勉强一笑:“少废话了,你来一次也不容易,给我说说大夏那边的情况吧。”
要知道这南越皇宫戒备森严,他一个人可以凭不凡的轻功来去自如,可是带上她这个累赘则是另当别论,再说还有她体内的毒,还有元熙……不指望他能救她出去,但是能听到大夏家人的只字片语也好啊。
程十三轻咳一声道:“也没什么,我赶去天京的时候,正好遇到雷大将军的军队,费了一番劲才让他相信,由他带去见了你父皇,告知了你的下落。你父皇一方面派出使臣前来商议谈判,另一方面军队也在两国边境集结,我想着早点来见你,就没和他们同行。”
“使臣是谁?”
“据说是丞相汤伯裴。”
“嗯,汤丞相为人谨慎,倒是不二人选。”秦惊羽听得点头,又着急问道,“我母妃呢,她怎么样了?还好吗?”
“穆妃娘娘我没见着,不过没听说有什么事,知道了你们的确切下落,你父皇放心不少。”程十三含糊说着,安慰道,“你也不必担心,等到大夏使臣一到,明里暗里双管齐下,一定能把你们救回去的。”
秦惊羽瞟他一眼:“十三你发誓你没骗我?”
“当然没有。”程十三举起手来,“我骗谁都不骗我媳妇!”
“你要是胆敢骗我,我就跟你绝交,一辈子不见面!你说啊!发誓啊!”
一听她这样说,程十三的脸立马垮了下来,哀怨拉了拉她的手,可怜兮兮道:“媳妇这誓言太毒了,你换个行不,比如咒我走在路上被马车撞,或者是被石头砸之类的……”马车来了可以躲,石头砸下可以挡,可是她这又是绝交又是一辈子不见面,那不是要他的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