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来了又来了!
可不可以不要像个深闺怨妇一样?
她还没抛弃他好不好!
“等我成年,去了属地做王爷,我就——”轻叹一声,有种认栽的感觉,又是懊恼又是好笑道,“就向全天下宣布,我是个断袖……这样你满意不?”
燕儿忍俊不禁:“满意,非常满意,主子说话可要算数。”
“行,我认。”
“口说无凭,立字为据。”燕儿眉眼弯起,笑意加深,“要不这样,回去我们写个婚书?”
婚……婚书?秦惊羽瞪大了眼,手指朝他腰间狠狠掐去:“得寸进尺啊你!是不是欠揍……”
“嗯……主子……饶命……”
低声笑闹着,他的脚步却是不停,借助夜色掩饰身形,离前方目标不多不少,距离总是在百步之遥。
也不知走了多远,桂离终于停住脚步,指着廊前一处紧闭的房门道:“到了。”
雷牧歌有丝不解:“七彩水仙……养在室内?”
“圣草须在黑暗中养成。”桂离简单解释,前去推门。
秦惊羽人在远处,只能看到两人的背影在门口稍稍一站,即是大步走进,房门从里面关上。
燕儿眸光一闪,低道:“他们说什么?”
“桂离说七彩水仙要在黑暗里养。”不知不觉眉头皱起,好似有哪里不对。
燕儿对她的表情神态已经烂熟于胸,当即问道:“你想到什么了?”
“我记得……”秦惊羽闭一下眼,复又睁开,眸光明暗不定,“玛莲达之前说过,七彩水仙要上山去采,而桂离却把雷牧歌带进房间……”
是谁?谁在说谎?!
如果说谎之人是玛莲达还好,倘若是桂离——
雷牧歌进去,会不会有危险?
手指一动,却被人按住胳膊:“等下,先看看形势,他武功高强,人又不傻,区区一个巫族长老,应该动不了他。”
秦惊羽点头,立在原地按兵不动,竖耳倾听。
屋内话声低低传出,桂离在问:“姑爷稍坐下,我去内室摘花……姑爷可要喝茶?”
雷牧歌答道:“不用,你速去速回。”
接下来有轻微的脚步声响起,之后便是一片静寂。
又等了一会,脚步声再次响起,越来越大,却是来自身后。
“有人来了!”
燕儿抱着她一步跃上假山,握住她的手,两人隐在树荫中。
秦惊羽凝神朝下方细看,只见一名提着灯笼的侍卫从长廊尽头疾步走来,李一舟负手跟在后面,脸色微沉。
“这个蒙古大夫,怎么也跑来凑热闹……”
秦惊羽刚把疑惑说出口,就见底下两人脚步顿住,也是停在那道门前。
“在这里?”
“是。”
眼见那侍卫伸手就要去敲门,秦惊羽手指一捏,身旁一道白光激射而出,侍卫应声倒下,略微侧目,燕儿已经蒙上面容,蓄势待发。
李一舟跳开一步,眼光朝上梭巡而来:“谁?”
“是我。”
既然人已放倒,也懒得再遮遮掩掩,刚被燕儿放下地,秦惊羽就朝李一舟走去,直截了当道:“雷牧歌人在里面好一会了,还没露影,你再进去,就正好凑成一双。”
李一舟面色白了下:“怎么是雷,不是大殿下?!”
秦惊羽心里一个咯噔,眼眸眯起,沉声道:“谁告诉你……大殿下在此?”
李一舟眼光微暗,也察觉不对:“我去偏厅没有找到大殿下,这侍卫告诉我,大殿下在花园散步,我就一路找来了……”
雷牧歌……李一舟……再加上自己和燕儿……
四人都被引来此处,意欲何在?
秦惊羽眉头愈发蹙紧,与燕儿对视一眼,心头一沉,低呼:“不好,中计了!”
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冷冷道:“现在知道中计,未免太晚了吧……”
一时间,头晕目眩,视线模糊,只隐约见得一道红艳艳的身影立在不远处,嗓音娇柔,嫣然而笑。
“但凡密云岛人无一不知,巫女身上的物事,岂是能够随便触碰的?”
是玛莲达!
她不是中了李一舟的迷口药吗,怎么像个没事人一般出现在这里?!
——巫女身上的物事,岂是能够随便触碰的?
秦惊羽抚着额,努力控制住渐渐涣散的意识,回味着她那句话,忽然间明白过来——
婚房里,雷牧歌抓过她的腰带,脱过她的绣鞋;李一舟查过她的鼻息,掰下她的玉镯;而自己,好心撕下她的嫁衣给她手指裹伤止血……
人影一晃,对面的李一舟软软滑下地,房里则是响起阵阵打斗声。
而她,却是被一只手臂稳稳扶住,是燕儿。
他怎么会没事?
秦惊羽模糊地想,对了,他只是用瓷瓶盛血,并未碰到玛莲达的衣角饰物,不幸中的大幸……
燕儿拉开布巾,面朝来人,语气一如既往的温润:“青青。”
玛莲达眸光在紧拥的两人身上打着转,眼里满是阴冷,咬唇道:“阿严,你过来。”
燕儿站着没动,瞅了下她身后持刀之人,微微一笑:“简长老的刀好生锋利,看得我脚都软了,走不动呢。”
“你!”简司怒喝一声,正要上前,胳膊却被人按住,“简长老,你退后,我有话要单独跟他讲。”
简司摇头道:“不行,他们居心叵测,你断不可再次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