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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青青没理会,而是走上前来,盯着那端坐榻上安然自若的男子,板起脸道:“我从来都没见过你这样的人,将生死置之度外,不管不顾。你,就那么想死吗?”



    燕儿淡淡一笑:“你错了,我并不想死。”



    “不想死?”青青面露疑惑,眼中满是惊异,“那你为什么不让人来救?”



    燕儿垂眼笑道:“有些后果,是我所不能承担的,故而……有所为,有所不为。”



    青青听得似懂非懂,眼光在他身上不住打着转,咬着唇思想片刻,方道:“我昨晚一直在翻我爹留下的医书,总算找到一处关于尸毒解救之法的备注……”



    不等她说完,秦惊羽已经是欣喜出声:“是不是另有法子?”



    青青轻轻点头:“是的,我爹确是想出了另一个解救之法,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这法子手段惊人,太过凶险,我爹所救之人,均是无力承受,中途毙命,没有一人能坚持到最后。”青青顿了下,叹气道,“所以,他老人家直到临终之际,都没将此法亲口传授给我。”



    秦惊羽听到这里,忍不住问:“到底是什么方法?”



    青青从竹篓里取出一大一小两只木盒,答道:“以毒攻毒。”



    她并未摇晃,那木盒里却有声响传来,秦惊羽心思转动,立时明白,这木盒定然装有活物。



    既然名为以毒攻毒,这治疗之法想必有跟常人不同之处,但与此相应,也并存着巨大风险,也许能让燕儿的毒彻底去除;也极有可能,与之前人等命运相同……



    正值踌躇之际,却听得他悠悠开口:“我愿意一试。”



    青青眸光一闪,盯着他的眼睛道:“你不怕自己也会像前人一般,中途毙命?而且,这法子我只是初学,根本达不到我爹的技艺!”



    秦惊羽在一旁听得咬唇,如此之说,确实是太冒险了些,虽说少年心性大多如此,哪怕明知危险,仍然愿意尝试,但是一想到这是以他的生命为赌注,她却没法点头应允。



    一时迟疑不定,沉吟道:“要不,我们再想想别的法子……”



    “不用想了,就这样吧。”燕儿一口打断她,朝青青轻笑:“我这条命贱得很,青青姑娘若不嫌弃,尽管拿去练手。”



    青青眼波流转,咯咯笑道:“这是你自己说的,弄坏了可别怨我。”



    燕儿摇头轻叹:“这就是我的命,生死不怨。”



    青青咬着唇朝他仔细端详,笑道:“那好,就这么说定了,我随即就给你治。”



    燕儿眉目舒展,点头道:“有劳青青姑娘。”



    青青粉面霞红,双眸晶莹透亮,轻笑道:“别这么客气,你之前也救过我的,我也该有所回报才是。”



    秦惊羽皱了皱眉,这两人一来一去,说话怎么越听越觉刺耳?明明是他们一起救的她好不好……



    见青青背转身去,从竹篓里取出各种药物工具,秦惊羽赶紧凑近榻边,压低声音道:“你是怎么回事?先前反对得这样厉害,现在又一口答应,你……”



    “对了,阿丹——”



    燕儿还未回答,青青的唤声已经响起,纤腰轻摆,凑到榻前,很自然将她挤到一边。



    “阿丹,你去烧一锅滚水,再准备几张干净布帕来。”



    这里一个伤患,一个大夫,敢情把她当做打杂小厮,隔离在外了?



    秦惊羽阻止的话到了嘴边,又吞了回去,扁了扁嘴,还是依言准备去了。



    等到她端着水盆进来,只见燕儿仰躺在榻上,已经昏昏欲睡,身上外衣尽数除去,青青正在动手解他的长裤。



    “青青!”



    秦惊羽脱口而出,飞奔上前,按住她的胳膊。



    青青不解回眸:“怎么啦?”



    “我……”秦惊羽这才觉出自己反应太大,忍下心中那股怪异感,呐呐道:“我表哥好多天没洗澡,身上脏死了,这些粗使活计,还是让我来做吧。”



    青青点点头,也不疑有他,取了只香鼎放在榻边,屋里顿时生出熏香之气。



    秦惊羽把燕儿长裤脱下,身上只留一条亵裤,想想还是觉得不保险,又拉了床毯子给他搭在重要部位,左右看看,觉着滴水不漏平安无恙了,这才侧身让位。



    青青在她身边看得分明,眨眼笑道:“你这么小心干嘛,我又不是老虎,还会吃了他不成?”



    秦惊羽抓了抓脑袋,哂笑:“那个,我表哥性子害羞……”



    青青笑了笑,吩咐她将燕儿腰间的脓血尽数洗去,露出脓肿腐化的伤口,以指量了一下伤口大小,然后把两只木盒打开。



    秦惊羽目光掠过,但见左边盒里装有数只五彩斑斓的蝎子,尾刺举起,毒螯挥舞,模样甚是吓人。



    再看右边更大的盒子,半盒肥肥白白之物,正上下左右,不住蠕动。



    竟是无数只……蛆虫!



    秦惊羽捂嘴,后退一大步,只觉得之前吃下的早餐在胃里翻腾,几乎就要当场作呕。



    青青见她模样,直笑得花枝乱颤:“瞧你,怕什么,这都是我的宝贝,它们可都听我的!”



    秦惊羽抚着胸口,自嘲道:“我天生最怕虫子。”早想到这医法有异常之处,一惊过后,便是强自忍下,看着她从那木盒里将蝎子一只只拈出来,放在燕儿腰间的伤口上。



    那蝎子一旦见得尸毒,就好像饥饿之人乍见鲜美吃食一般,兴奋至极,就在方寸间来回窜动,用螯肢将皮肉撕开,慢慢吸食黑血。约莫小半个时辰,就见一只只肚腹鼓起,精神渐渐萎靡,显然是吃饱喝足,而那黑血颜色也逐渐变淡,转为殷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