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们是谁?”
“我是你祖宗!”
见燕儿紧贴跟进,警觉关上房门,秦惊羽一个箭步过去,啪的一巴掌打在男子脸上,再一脚踹他下床,将心头莫名的怨气尽数发泄出来:“臭男人,不要脸!小爷我阉了你!”
那男人却也是个练家子的,就地一滚,伸手就去抓榻边的佩刀。
扑的一声,燕儿闪电出手,一柄雪亮的柳叶刀分毫不差钉在他的手背上,鲜血直流。
男子吃痛捂手,又听得咔嚓一声,燕儿一脚踏在他胸口上,肋骨立时断裂,两眼翻白,顿时晕了过去。
秦惊羽怔了下,见他已经控制住局势,当下走到少女身边,拉过榻上丝被给她盖上,几下扯去她手腕上的绳索,低头询问:“你没事吧?”
少女似是被吓傻了,双手抱在胸前,宛若梨花带雨,泪流不止,半晌才哽声道:“我……没事……”
“既然没事,那我们走了。”
秦惊羽朝燕儿递个眼色,示意他好事做到底,将那男子拖出去,自己也是跟着朝外走。
“哎,等等!”少女停了哭声,轻声唤道,“我没见过你们,你们是谁?”
“我们是新来的。”
秦惊羽懒得多话,随口甩下一句,人已走到门口。
“不,你们不是新来的,你们骗人。”
听得背后笃定的语气,秦惊羽脚下顿住,也不回头,只好奇道:“你凭什么说我们骗人?”
那少女边拉衣衫,边是咬唇道:“岛主让我负责庄子日常食宿,所有新进人等,都是要在我这里登记造册的,可是我从未见过你们……”
看这闲事管得,可真是有意外惊喜!
秦惊羽斜睨身边少年一眼,冲他笑道:“听起来跟你以前管辖的事务差不多,你们倒是有共同语言。”
燕儿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秦惊羽也不理会,听得身后悉悉索索的穿衣声停止,这才转头走回榻前,笑道:“你说得没错,我们确实不是庄子里的人,我们是来找人的。”
“找谁?”
秦惊羽直截了当道:“贵岛岛主,玛莲达。”
“岛主?”那少女突然笑了,“我知道你们是谁了,你们是那两个走进灵虚幻境的外来客,朵儿对你们一直念念不忘呢。”
秦惊羽听她语气,似是与幽朵儿相熟,不禁问道:“幽朵儿,她现在在哪里呢,她答应过带我们去见岛主的!”
少女坐直身体,答道:“朵儿陪岛主去了后岛,要过几日才回来。”
秦惊羽看她神色不似作假,心中失望,轻吁一口气,却听得她问道:“你们找岛主做什么?”
做什么?这讨要之物太多,真是难以启齿,不知当从何说起。
“我们想找她要——”心头千回百转,却是直觉道出最为紧迫的一项,“尸毒的解药。”
少女看看她,又看看她身后的燕儿,眸光在后者乌紫的薄唇上打了个转,平声道:“尸毒是没有解药的。”
秦惊羽心头猛地一撞,跳了起来:“我不信!”
“别急,我还没说完呢。”
少女朝燕儿瞥了一眼,笑道:“无药可救,有法可解,就看他愿不愿意……”
天边,晨曦亮起。
屋外数声鸟鸣,几只不知名的鸟雀在枝头飞来窜去,不时落地,捡吃地面散落的谷粒,池塘里睡莲盛开,圆圆的莲叶上露珠滚动,在初晨阳光映照下,分外绚烂。
那名唤青青的少女出于报恩的心思,不仅当晚让两人饱餐一顿,还轻车熟路带他们去得一处落脚处,地方就在庄子不远的山坡上,一间正屋连着一间内室,屋外还有一间小巧的厨房,锅灶碗碟俱全,依山傍水,木屋幽静,一切看起来都是那般美好,生机勃勃,与世无争。
只除了,那坐在窗下面色沉静一动不动的男子。
“喂,你倒是说句话啊,考虑一晚上了,还有什么想不通的?!”
秦惊羽立在他对面,伸手就去敲他的额头:“不就是个破个处吗,有什么大不了的,青青都说了,在岛上给你找个死囚来,你把尸毒过给她,再好好养几日,就万事大吉了……”
据青青所说,她已经过世的父亲是岛上有名的医师,她自小耳濡目染,也习得一些医术,而这浮沙流域怪人身上的尸毒十分厉害,世间并无解药,唯有找个异性阴阳交合,将毒素过给对方,春宵一度,方能化险为夷。
这听起来是有些龌龊,有违道德伦理,但是为了救命,自然得有所牺牲,哪管得了那么多。
原想他也是个脑袋活泛之人,谁知一听这话,就是梗着脖子,打死不肯点头。
唉,真不知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秦惊羽劝说无果,一屁股坐在榻上,自顾自生着闷气,任凭阳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闻他蓦然开口。
“你真的……这么决定?”
秦惊羽张了张嘴,这话说得,听起来竟有种悲伤与诀别的味道,做决定的该是他自己好不好,跟她有什么关系?
偏头思忖,半晌没作声,又听得他再次出声追问:“你当真要我用这个法子来解毒?”
秦惊羽扁了扁嘴:“瞪着我干嘛,这是在救你,又不是害你……”
“是么?”燕儿望着她苦笑,“如此方式,与害我有何区别?”
秦惊羽睁大了眼,愕然道:“你该不会有处男情结吧,那童子身,能保留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