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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我没有不理你。”



    “还说没有?!”



    秦惊羽低喝一句,想着他方才的回答,以前他自称燕儿,在宫里唤她殿下,宫外唤她主子,现在倒好,直接你我相称,没有半分尊敬之意,乖乖,看这脾气……都是自己一味宠爱纵容的结果!



    燕儿没再说话,只是低下头去,肩膀微微耸动,似被那声喝问吓住,暗地抽泣,直把她看得仰首长叹,郁闷难抑。



    摊上这么个娇滴滴的属下,真是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



    长此以往,那还了得!



    怒其不争,一个箭步上前,手指敲上他的胸口,戳戳点点:“没良心的小子,本少爷对你还不够好么?这四年来,宫里好吃的好用的好玩的,哪次少了你的份;凡事替你着想,为你担待,有亏空你的时候吗?成天小媳妇受虐的模样,你倒是说说,你到底委屈个啥?说啊,你说话啊!”



    燕儿头也不抬,只幽幽叹气:“我无话可说。”



    “你——”



    秦惊羽压了一晚上的火气顿时蹭了上来,呼呼直朝头顶上冒,指着他道,“你小子真是无法无天了,这几天日子过得太安逸,欠揍是不是?好,我成全你——”



    扯开架势,一拳飞速捶向他胸口,不想拳头到了半空,竟被他拦腰截住,双掌包裹。



    燕儿抿着薄唇,带着重重的鼻音道:“主子……很喜欢做媒么?”



    秦惊羽扁了扁嘴,就说嘛,果真是为了昨晚所说娶亲之事,在生自己的气呢!



    “也谈不上喜欢。”



    挣了挣,没能挣开他的手掌,索性任他握着,皱眉道:“我是觉得容娜条件不错,在这岛上有权有势,会照顾人,虽然不是什么黄花姑娘,又生过孩子,但是细想下,这反而是优点……”



    “那你怎么不指给银翼?为何偏偏是我?”



    呃,非要打破沙锅问到底么?



    秦惊羽讪讪笑道:“那个,银翼跟你不一样。”



    “不一样?”他眸光一闪,执着追问,“有什么不一样的?”



    秦惊羽吸气,沉寂了一会,即是心一横,直截了当全盘托出:“我这是为你好,你自己想想,你是宫内之人,年轻时倒是风光在外,以后老得动不了了,身边没个伴,膝下也无子女,谁来照料你呢?我看那容娜对你颇为留意,她自己也说后半生无欲无求,这现成的妻儿,绝对不吃亏的,我们现在救下这孩子,将来他自然会好好孝敬你,给你养老……”



    这个朝代也有不少太监娶亲的事例,不过大多是找些过气的**妓子,一般女子却不会愿意将终身托付给宦官阉人,其实她都没太大把握能说服容娜,届时还须以巫女之血为要挟,才有实现的可能……



    燕儿咬着唇,简直哭笑不得:“主子连我身后之事都考虑到了?”



    秦惊羽点头,眨眼笑笑:“怎样,感动吧?”



    “感动是感动,不过——”



    他眉宇紧蹙,手指用力握紧,眼底波光荡涤,闪耀不定:“我对别人的孩子没兴趣,不必胡乱硬塞给我,我只想要……我自己的孩子。”



    可怜的,看他这模样,眼泪都快出来了。



    哎哎哎,脑子糊涂了么,这都净身做了太监,哪来自己的孩子……



    秦惊羽被他捏得微微生疼,忍不住叫道:“好啦,既然不满意,大不了我收回之前所说,以后另外给你安排便是。这样总行了吧?”



    燕儿却没有依言放手,而是目光紧紧锁住她,满目莹莹,低头凑近:“主子答应过让我跟着主子一辈子的,为何现在想反悔了呢?是嫌我么,嫌我只是个小太监,不配主子尊贵的身份……”



    秦惊羽听得直翻白眼。



    嫌他?



    她敢么?敢么?



    随便一番哭诉,那眼泪都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淹没她千次万次——



    话说这样的属下,她敢嫌弃他么?!



    咬着唇闷着头反复思量,实在不服气自己怎会每次都被他吃得死死的,毫无招架之力,见他还是握着自己的手不放,于是用手肘去推他:“喂,这舱里热,别挨我那么紧!”



    燕儿微微一笑,改为抓着她的胳膊,身躯反而愈发贴伏上来。



    “主子这身子,总是又怕冷又怕热的,我不在主子身边侍候着,怎么能放心呢?”



    秦惊羽白他一眼,伸手过去,随意揉捏着他白皙细致的面颊,哼道:“没志气的,一辈子跟着我,难不成你想给我当一辈子奴才?”



    这肤色,貌似又没那么黑了,跟宫里的时候差得不多……



    燕儿没吭声,微微的呼吸吹在她耳畔,如舱外海风一般轻柔,湿润,半晌才低低笑道:“我当然不想给你一辈子当奴才——”



    秦惊羽正眯眼感受着指下的柔滑,神智有丝恍惚,随口道:“那你想给我当什么?”



    “暂时保密。”



    “保密个屁!”秦惊羽听得火起,一把捏住他光洁的下巴,手指顺势滑到平顺的喉间,双手围合,逐渐用力,“你说不说,不说我就用刑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燕儿不躲不闪,只是笑:“我说了,主子可不能生气……”



    不知是两人身体贴得太紧,还是门窗皆闭的舱里空气不好,秦惊羽竟觉得心底燥热,无意识舔着嘴唇,轻哼:“会让我生气,必是什么大逆不道的意愿——”确实想不到他要谋求什么,见他不做声,又道,“你且说来听听。”



    “我的意愿,从来都只有一个——”燕儿有意无意拖长了声音,眼底的笑意越发浓烈,最后慢慢俯身,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