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烨钰思量再三，点头算是认可了静春的问题。



    “真是撒谎也不眨眼！”静春轻蔑地笑了，“你何时见过她为一个朋友四处奔波？这人对于她来说，应该用处挺大，准确来说她是她的手下！”



    这样来形容静夏跟言羽熙的关系，应该没有错。静夏跟在季风长老身边，早就被训练得跟新云人差不多，对于主人有着一种莫名的崇拜感！所以她们对言羽熙很尊敬。



    “手下？”君烨钰板着脸，“什么意思？”



    “六皇子就从来没有调查过她的身世吗？堂堂一国将军，娶一介贫民女子为妻，难道这不是一件奇事吗？”



    从小被楚茵抱回去，她跟楚茵待在一起的时间比言羽熙还多得多！又因为季风长老悉心带大她的原因，她对楚茵的身份，落红楼的由来都十分清楚。本来就是要栽培成楼主的人，季风长老从来没隐瞒过她。



    “你是说，言将军的原配夫人？”楚茵去世时，君烨钰才六岁。那时候他跟言羽熙毫无交集，跟楚茵也就在几次国宴上见过面，那时年幼，他对楚茵的印象只停留在是一个温婉的夫人上。



    “嗯。”静春点头，问：“六皇子就不好奇她的身世？”



    君烨钰默了默。他想了好久，才从往日跟言羽熙相处的记忆中找到关于楚茵的只字片语。



    “羽熙说，她娘亲是一个医者，很善良，从离开到京城的路上，一直都为免费百姓治病。正是因为这样，言将军才喜欢她的。”



    记得那时，言羽熙拍着胸脯告诉他，等她长大了，也要像她娘亲一样，为京城的百姓广布施。如今她兑现了她自己的诺言，却把她自己曾经对他许过的诺言忘记了！思及此，君烨钰的眼黯淡了几分。



    “天下能人异世何其多，像这种悬壶济世的医者，每年都会出现。可言将军偏偏娶了楚茵，难道你还需要我点明白吗？”



    静春觉得没意思透了，她都说那么明白，君烨钰都没领悟。难道真的要她亲口说出来，亲自背叛落红楼吗？反正事已至此，她说不说，季风长老跟落红楼都容不下她。



    静春自嘲一笑，缓缓道：“六皇子有没有听说过，当年言锦渊言大将军身中剧毒，命悬一线，大燕皇上亲自下旨，把他送到新云医治的事？”



    这是君烨钰出生之前的事，如果不是当日他跟言羽熙来往密切，他不会知晓，他点点头：“知道。”



    “当年言大将军在新云治病，恰巧新云巫女跟他差不多年纪，俊男美女，干柴烈火，一拍即合！两人日久生情，一心盼着皇上指婚。可新云巫灵不答应，大燕皇上也没答应。言大将军痊愈以后，启程回了大燕国。而巫女则在他离开新云后，独自离开新云，一路悬壶济世到了大燕，委身于他。”



    说到这里，她忽然停了下来，一双美眸饶有兴致地看着君烨钰，“这样，六皇子明白了吗？”



    君烨钰冷着脸，“你的意思，楚夫人是新云巫女？”



    那言羽熙是新云的后人？！这怎么可能？他不相信！



    虽然君烨钰还抱一丝丝的幻想，可是静春却表现出来一副“就是这样”的样子。



    他突然的站了起来，“荒缪！连我父皇都没有查出来的事，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楚茵当年路过楚家村，楚家村一村瘟疫，无一幸免，她是唯一一个从楚家村出来的人。自然她说什么是什么！有句话叫死无对证，楚家村有几口人，又有几个幸免，只有楚茵说了算。她说她是哪家的，便是哪家的。如此一来，她的身份便是铁砧砧的。”



    “我凭什么相信你？！”君烨钰冷冷睨着她。



    静春扬手，“凭我这一身毒术，不知道可不可以？楚茵把我带回落红楼，悉心照顾，她生言羽熙的时候，我七岁。她教我在前，再教言羽熙在后，如果非要论资排辈，言羽熙兴许要喊我一声师姐。”



    “你说什么？！”君烨钰简直无法消化眼前的一切。她说，楚茵是新云的巫女。而她又是被楚茵捡回落红楼的，意思就是落红楼是楚茵创立的。言羽熙是楚茵的女儿。以后落红楼就是言羽熙的。一个将门嫡女，竟然跟一个江湖门派扯上关系。



    君烨钰紧紧握牢了手心，脑中乱得一塌糊涂！万万没想到，言羽熙的背后还有这样一层关系，他想不信静春，可事实告诉他，他不能不信。



    静春善毒，言羽熙善医。而落红楼又是以新云之名才在大燕立足的！除了新云的巫女，他还真想不到谁人敢这么大胆，敢在大燕国用新云的医术毒术。原来啊楚茵不怕是因为她是巫女。



    “这件事，除了我以外还有谁知道？你有告诉君烨华吗？”他问。



    静春摇头，提起君烨华，她仍旧愤怒：“没来得及告诉他，我就被赶出来了！”



    言羽熙实在狡猾，利用她对君烨华的信任，摆了她一道。她跟君烨华的合作还没告一段落，就一拍两散了。



    “如此便好，这件事，我希望你烂在心中。除了本王以外，谁都不要再提起了。”君烨钰看着她，一丝杀意在他眼中闪过，“若非你有利用价值，本王早就杀掉你了！”



    “当然！”她又不傻，这样的消息哪里能随便说，一旦说了，便是她的死亡之日。



    第二人得知之后，自然不希望第三人知晓。所以，为了不让秘密泄漏，那人肯定会把她给杀了，毕竟只有死人才能彻底保住秘密。



    ?“希望你能像你说的那样。”君烨钰敛眸，被静春的话惊到，他这才记起正事，“那个人的毒是你下的吗？”



    什么朋友，什么手下？君烨钰不知道怎么称呼她。



    静春指指自己肩上的伤，“我下的药，她刺的伤口。很公平，不是吗？”



    难怪这静春要到他这里躲着，鹤城这么小，恐怕言羽熙早就跟县令打过招呼，她一出城就会被言羽熙发现，到时候她插翅难飞！有他庇佑，她才能活下去。理清局势，君烨钰淡定下来，“把解药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