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立轩站在场地中央,双手抱胸挑眉看着慕容月,那一脸的玩味和高深莫测,让慕容月心里小小的打个了鼓,貌似这个男人不好糊弄。
慕容月沉思了一下,好歹现在自己还顶着王府贵妾的头衔,似乎应该跟这个王爷打好关系比较好,尤其是现在这个档口,这个男权至上的社会。
“妾身恳请王爷做主,找出那个突然冒出来的男人,彻查此事,妾身可与他现场对质。”慕容月垂下眼睑,对着武立轩盈盈一拜。
那一身的得体和自信,把世家小姐的风范表现的流畅又炫目,让宰相夫人杜氏忍不住的直点头称赞。
慕容涛的夫人徐氏也是脸露惊奇,知道这个侄女学东西都是规规矩矩的,从不出格,但像这样举止拔尖的,还真是从未在她以前的身上见过,光那一身的气度,就直逼当今皇后娘娘。
徐氏止不住的直眨眼,这个侄女突然逆天了!
“不需要找了,本王现在开始,相信你。”阳光烁金下,武立轩霸道而又懒洋洋的声音传来,眉眼中蕴含着一丝笑意,“林管家,即日起,王府的临水阁腾出来给慕容姨娘住,一切生活起居照侧妃的份例给。”
一众官员惊的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了,这就完事了?
一句相信,慕容月就从偷人被虐,直接升到位份待遇直逼侧妃!
这是什么情势急转的戏码?直接堪比城里茶馆里面说书的了。
慕容月也没有想到武立轩就这么武断的一句相信,就把这事情了结了。
无语的翻了翻白眼。
特么的,要是早相信,为毛原本的慕容月会被弄到这里不闻不问自生自灭?事情没这么简单。
对上武立轩那戏谑的双眸,慕容月敏锐的从他身上嗅到了老谋深算的气息。
慕容涛此刻是最欣慰的,豁出一张老脸,给月儿撑腰果然没错啊,“好,好,月儿啊,得空跟王爷讨个赏,准你回府探看双亲,三弟和三弟妹很是牵挂你。”
“呃,好。”慕容月微楞后,应承下。
脑子有一瞬间的短路,差点忘了,这个国家是男权至上,女子成亲以后,若要回娘家探亲,是需要自己的夫君批准的,也就是所谓的讨恩典。
“再过三天,就是个探亲访友的黄道吉日,本王会带慕容姨娘去慕容府拜访。”武立轩嘴角含笑,边说边扯着慕容涛就朝外走,语笑晏晏。
周围一众的官员夫人和王府的家丁下人,看向慕容月的眼光火热异常。
接下来,慕容月充分尝到了什么是咸鱼翻身的确切待遇,一瞬间从地狱升至天堂,也就是这样的变化了。
简陋小屋,变成了临水阁的主屋豪宅,粗布麻衣,变成了绫罗绸缎,残羹剩炙,变成了山珍海味。
二十个粗使丫鬟,二十个内院丫鬟,四个贴身丫鬟,那都是直接从王爷那里派过来的,王府里第一等的丫鬟。
一切,都变的好的不能再好。
不过,她并不放在眼里。
也许,真的慕容月会感激涕零,但是她不会。
繁华世界大好河山,向往和追求自由的她,只会觉得这一切就是一个华丽的牢笼,束缚她幽禁她的牢笼。
晚上的临水阁热闹极了,各路王府侍妾莺莺燕燕的女子,都来恭贺,就连侧妃司马丽,也亲自带了礼物,来照拂一番。
慕容月淡然的坐在竹椅上,仿佛就像在看戏,看一场她是旁观者,而其他人是主角的戏。
各路恭喜、亲昵,还有眼眸深处的虚伪、嫉妒、敌视,她看的清清楚楚。
冷冷暗自一笑,这群围着一个男人打转,把自己困死在这座金灿灿的笼子里,一个个摩拳擦掌,上演宅斗的女人,她慕容月……看不起。
她不会困在这座牢笼里,她要追求自己自由自在的生活,打造一片属于自己的天空。
临水阁外,一颗参天大树上,“立轩,你这个贵妾不简单啊,不骄不躁、沉静聪慧、置身事外,让你那个侧妃和一众小妾无处下手呢。”
一个蓝衣公子背靠在树上,看着临水阁主屋里的光景,伸出手中的扇子,轻轻在手心拍打着,说完还朝身边站着的武立轩挤挤眼。
“是啊,本人目测,这个慕容月把你的侧妃司马丽斗倒,不成问题。”紫衣男子摸着自己的下巴,下了个结论。
“不过,那也要她想斗,眼前看来,她的眼神漂浮,显然没有把这里当做归属,也没有占山为王的意识,反而像是离群的大雁,想要飞离这里,飞向一望无际的天空。”青衣男子伸手打了个响指,缓缓说出了让几人都一震的话。
飞离这里?向往一望无际的天空?这是男子们与生俱来追求自由的梦想。
慕容月可是一个闺阁女子!
三个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一直没有说话,穿着一身黑色衣衫不动如山的武立轩。
星辰国除了第一将军府慕容府之外,还有四大家族,孟家、杜家、徐家、司马家。
蓝衣公子是孟家的嫡长子孟宇,紫衣公子是杜家的嫡长子杜若楠,青衣男子是徐家的嫡次子徐云翼。
三个人从小都跟武立轩的私交甚好,只是外界并不知道。
此时,四个人正站在临水阁主屋外的一棵参天大树上,那一室的莺莺燕燕中,唯独慕容月自始至终冷静淡然的端坐。
武立轩望着那个几乎快要跟空气融成一体的女子,眼眸中闪烁着明明灭灭的光芒,“叫你们来,不是看热闹的,可曾看出什么端倪?是否假冒?”
“呃,看不出来,举止和样貌那是一模一样,除了那通身的气息和大变的性格不同,其他的真是跟本人没有一丝一毫的区别。”徐云翼摇摇头,中肯的回答,另外两人也是纷纷附议。
一阵静默,武立轩挥挥手,“你们先回。”
飞身从树上飘落,来到临水阁主屋的门前,门口的丫鬟看见武立轩,眼睛一亮,立刻高喊,“王爷来了。”
屋内一片熙熙攘攘,在丫鬟的高喊之下,立刻寂静无声,下一刻,纷纷往门口冲,“妾身参见王爷。”
“都回去吧,本王今晚要陪慕容姨娘。”武立轩出口就是赶人,清冷的音调透着别样的魅力。
一众莺莺燕燕眼睛里冒着嫉妒的光芒,瞥了慕容月一眼,心有不甘的退下。
挥挥手,让一众丫鬟也全部退下,偌大的主屋里,只剩下了慕容月和武立轩两个人。
慕容月没有起身,也没有说话,就那么静静的坐在竹椅上,斜睨着武立轩
武立轩自得的在慕容月的身边坐下,瞧着那张沉静淡漠的脸,心里暗暗赞了声,面上却不动声色,甚至带着不悦。
“怎么,对你的夫君就这么不恭敬?你确定你是慕容月?”打开天窗说亮话,武立轩直接直奔主题。
“那你是不是先要告诉我,进府那天的偷人事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如果不是打从一开始你就知道,我是冤枉的,我可不信今天你会这么一句相信就把事情了结完事。”慕容月笃定的瞅着武立轩,这样一个天之骄子般的人物,会容忍自己的女人进府第一天就给自己带绿帽子?打死她她都不信。
她敢说,要是真的,别管她是不是慕容府的嫡女,就算她不被这个男人打杀了,最少也会一封休书直接把她送回慕容府,岂会还让她顶着贵妾的头衔呆在这里5个月。
虽然这5个月对本来的慕容月来说,也是一种煎熬困苦的日子,可是在这男权至上的社会,绿帽子可不是好玩儿的,相对来说,本来的慕容月顶着偷人的帽子,这样的待遇算是走运了。
可是,那是对原本的慕容月来说,对于现在的她来说,随便动动脑子就知道,这个看起来深藏不漏的王爷,打一开始就没有相信这个偷人的事。
只是原本的慕容月太过懦弱和胆小,头脑也不甚灵光,遇到事情只知道喊冤哭泣,生生把自己陷在这样偷人的泥潭里出不来。
眉头一扬,武立轩淡淡一笑,真是聪慧的姑娘,是谁说慕容月懦弱愚笨了?该打!
“没错,你进府那天是被人设计陷害的,只是你技不如人,着了道,所以……”毫不遮掩,武立轩信口道来。
那架势、那口气、那表情,简直就是两人的关系亲密至极!
慕容月嘴角抽了抽,这人是自来熟?还是……
有图谋!
沉静的双眸一眯,慕容月的身上弥漫着危险的气息,这个男人这么直白,肯定是对她有所图谋。
武立轩哈哈一笑,愉悦至极。
不错,相当不错,不愧是他看中的人,顷刻间就察觉他的意图。
“设计陷害你的人是本王的侧妃司马丽,她背后有更大的势力,在这里面参一脚的也有本王的其他一些小妾。这些女人们后宅的事,男人不便插手,但是又错综复杂的影响着朝堂和局势,所以你没有本事站稳,我就没法扶你。你可懂?”
慕容月在心里暗自点头,跟她猜想的没错,今天白天一说要找那个男人对质,首先慌乱的就是林静,其次有些气息不稳的就是司马丽。
不过司马丽确实有实力,极快的便稳住自己,只在武立轩通知管家给她相当于侧妃的待遇时,不由自主露出了嫉恨的目光,虽然那目光一闪而逝,但是还是被她扑捉到了。
偷人事件,司马丽是主谋,林静肯定也是其中的一个帮凶。
真是个让人蛋疼的男权社会,这么多女子围着一个男人打转,把所有精力都浪费到争宠上面。
这种事,她慕容月可不干!
“懂。但是这些事情与我无关,我对争宠没有兴趣,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如何?”慕容月淡淡的望着武立轩,递给他一页上面写了文字的纸张。
这个社会的大环境就是这样,就算她求一纸休书离开王府,慕容府的家人也会再给她找下一个婆家,总之她不会就此安宁、清静。
还不如就这样呆在王府,跟这个男人做一笔交易,她可以用自己的智慧和才识实现自己的追求和想要的生活。
当然,还要这个男人同意,如果他不同意,她也想好了招。
司马丽肯定不会放过她,她也可以借司马丽的手,让自己假死,然后偷溜……
这样她也就孑然一身,没有谁会管着拘着她了。
只是这个方法太冒险,一不小心把假死弄成真死就不好了,所以,还是慎重,只当备选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