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往日朱由校最讨厌什么的话,恐怕早朝就是其中之一了,每天天不亮就得起床,这对于大部分人来说都是一种折磨,当然了,象朱重八同志这样的劳模除外。
不过今天却是一个例外,因为今天,大明江宁侯杨峰回来了。
凌晨时分,天还没亮,朱由校就早早起了床,在皇后张嫣的伺候下开始洗漱,还特意还上了一身崭新的滚服,并着翼善冠。
看着脸上洋溢着笑意的丈夫,即便是身为妻子的张嫣也忍不住开了个玩笑:“陛下,今儿个可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往日里最烦早起的您也笑得如此开心。”
“哈哈……”朱由校笑了起来,有些得意的说:“梓童你是有所不知啊,朕可是有大半年没有见到杨爱卿了,自然想念杨爱卿得紧,况且朕还有许多事要想要和杨爱卿请教呢。”
“那倒是。”张嫣也点点头:“正好江宁侯上次送来的那些片子臣妾也全都看完了,良妃、惠妃她们已经跟臣妾说好几次了,这次江宁侯回来正好让他再送些片子回来。”
朱由校闻言不禁大汗,杨峰身为大明江宁侯,平日里是何等的繁忙,自己的皇后和几名妃子却只惦记着让人家送片子,这要是传了出去恐怕又要引起一片非议了。
生怕自家媳妇再说出什么“惊人”的言论,朱由校赶紧道:“好了梓童,朕这就上早朝去了,有什么事等朕回来再说。”
说完,朱由校一溜烟的出了门。
早朝这东西固然让很多人感到厌恶,但依旧让许多人趋之若鹜,用一句俗套的话来说就是痛苦并快乐着,毕竟对于官员来说能上早朝代表的就是一种身份,所以时辰一到金銮殿上便站满了官员。
天色大亮的时候,杨峰也终于赶到了阔别大半年的进城,穿着麒麟袍,乌纱帽的他大步走上了金銮殿。
“江宁侯、征南大都督杨峰到!”
随着殿前大汉将军的声音,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大步走来的杨峰。
在看向杨峰的目光里有好奇、有欣慰、有厌恶,当然也有不屑,而杨峰看向坐在龙椅上的朱由校时,看到的则是一双欣喜、温暖的目光。
杨峰推金山倒玉柱般朝朱由校拜倒:“臣……杨峰叩见陛下,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爱卿快快请起!”
等到杨峰站起来后,朱由校又仔细打量了杨峰好一会才欣慰的点点头:“许久未见,爱卿依旧风采依旧,朕心甚慰!”
“多谢陛下挂念!”杨峰恭声道:“承蒙陛下错爱,对臣委以重任,如今臣特来向陛下报捷,就在十日前,臣已率领福建水师全歼郑氏海寇。
此战共共击沉敌舰六十五艘,击伤无算,俘获船只七十五艘,俘虏三千八百六十七人,击毙敌军无算。郑芝龙、郑芝虎两兄弟被击毙,只有郑芝豹率领十多艘战船逃窜,如今我大明官兵已占领郑芝龙的老巢苯港!臣不负陛下所托,终于将郑成功一行海寇剿灭,特来向陛下禀报!”
杨峰说到这里后,金銮殿上的百官们仿佛是预约好了一般齐声道:“臣等为陛下贺喜!”
“好好……好啊”
虽然早在两天前朱由校就接到了杨峰送来的捷报,但听到当事人亲口向他禀报后,他依旧是笑得见眉不见眼,从龙椅上站了起来,眉飞色舞道:“爱卿快快请起,朕有爱卿相助实在是一大幸事,爱卿归班吧!”
“谢陛下夸奖!”
杨峰闻言这才退到了右边的武将列班的最前面站好。
虽然他的身后还有几位国公侯爷之类的勋贵,按理说轮不到他站在最前面,不过杨峰却不在乎,你们都把位子站满了,难不成让我站到最后面不成?再说,如今他虽然只是一名侯爷,但若是抡起权势来遍数整个大明,没有人能超过他。
不过当杨峰站定后,却发现左边还有几道目光看向他,当他望过去的时候,发现原本认识的文官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几张新面孔。看到杨峰望过去,这几个人有的面露微笑,有的则是目光中带着敌意,还有的则是若有所思。
只见朱由校笑着对杨峰说道:“杨爱卿,你立下如此大功朕不能不赏,待会你将立功将士的名单送呈兵部,待兵部审核后呈报于朕,朝廷自然不吝封赏。至于爱卿嘛,朕倒是很想知道你想要何封赏啊?只要朕能办到的爱卿尽管提?”
朱由校的话刚落,不少官员的脸色就是一变,朱由校也太偏爱杨峰了吧,哪有这么许愿的,如果杨峰要求裂土封侯呢,难不成皇帝也允许吗?
话音刚落后,杨峰就看到一名站在顾秉谦身后,一脸方正的文官出列恭声道:“起奏陛下,臣以为郑芝龙伏诛确实是可喜可贺,但江宁侯的封赏可以往后放一放,毕竟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朱由校一看来人,眉头就是一皱,无奈的问:“原来是韩爱卿,不知韩爱卿所说的更重要的事情又是何事啊?”
这位站出来的人不是别人,整个刚担任了次辅的大学士韩爌。
只见韩爌说道:“陛下,江宁侯率江宁军下福建几有两载,大军在外每日里所费钱粮实在是所耗巨大,依老臣所见,江宁军也应该从福建撤军返回南京驻地了吧?”
“撤军?”
大殿上的官员们不禁一愣,不过能站在这里的人就没有傻子。脑子一转后立刻就想到了原因,韩爌这话虽然在表面上说是生怕大军所耗费的钱粮太大,但话里的意思却是指大军长期在外,这位江宁侯会产生某些不好的野心啊。
朱由校眉头一扬,正要说话,却听杨峰在一旁反对道:“这位大人所言差矣,郑芝龙所率领的海寇虽然已经清楚,但如今台湾岛上却依旧盘踞着不少荷兰人,这些红毛鬼更是在南部建了一座热兰遮城,想要以此为跳板侵犯我大明海疆,至此之际大军怎可轻易撤回?”
韩爌摇头道:“荷兰人不过疥癣之患何必在意,再者说了,即便是让他们站了台湾的一块地方又如何,那里原本就是化外之地,他们占了也就占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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