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第一次见面时,她虽带着丰血月的面具,可人善良这是无法抹去的,后来在布庄相见,她一眼就认出了雨儿,因为那神韵永远都不可能靠着易容改变的。
如今,花夫人实在无法想象,那白发带着面纱女子,会是以前那个单纯可爱善良的小丫头。
急匆匆离开百草阁,乘了马车,也没顾得上打造小剑给无痕,一路回到城主府。
“南宫,我有事和你商议!”
“发生了什么事?怎会如此着急?”南宫业正在书房练字,微微抬眸,看到花夫人平日里都雍容沉稳,今儿,似乎脸色都有些不好看。
赶紧放下毛笔,示意花夫人落座。
花夫人踌躇半晌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干脆就把自己的直到的事情说了一遍。
南宫业陷入深思,他记得最后一次去翠竹阁的时候,那花雨似乎真的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怎么说自己也曾经授予她心诀,言辞之中完全没有一丝尊师的语气。
细细想来,到时更有一丝仗着丰血月,言辞之中带着财大气粗的感觉。
“小雨那孩子,多年前我就认识她,我觉得我不会认错的!”
花夫人想起了当时在城主府上,第一次见到白发女子的时候,那面纱下的表情她看不清,可是,那双眸子,她却有一丝感觉。
“照你这么说,我真得去翠竹阁走一趟?”南宫业嘶了一口凉气。
“丰少侠性子古怪,早去早回,若是没什么结果,就作罢。”花夫人说道。
南宫业饥渴换了一身以上,拿着马鞭就策马而去。
抵达翠竹阁的时候刚好临近傍晚,一进翠竹阁,南宫业就发现那池塘里飘着不少死鱼,有些都落了不少苍蝇。
“血月兄,这是怎么了?”
南宫业大声问道。
丰血月书房的门开了,整个人的精神似乎都不太好,他看了一眼池塘里的死鱼说道:“最近总是有些闲人没事投个毒,不打紧!”
“血月兄小心为妙!”
“嗯,你怎么有空?”丰血月反问道。
“我有些事,不知当不当说,不过,就算你觉得不当说,我南宫今天也得说说。”
丰血月蹙眉看了一眼南宫业,何事这么婆妈?平日里做事脑袋跟少根筋一样。
“我觉得雨儿姑娘的死,蹊跷的很!”
南宫业此话一出,丰血月的手突然顿在半空,如果真的蹊跷倒也罢了,如果她能活过来,他愿意做任何事。
南宫业看了看丰血月没有过激的反应,继续道:“花夫人今日从百草阁回来……”
南宫业将花夫人去百草阁的事情,又说了一遍。
丰血月越来越不在状态,他真希望那一剑刺入雨儿胸膛的画面是一场梦,真正的事实,是此刻南宫业所讲述的一样。
可是,他也清楚自己的很,怎能不面对现实呢?
“南宫,你说这么多,无非是告诉丰某,死去的不是雨儿,而是另有其人,如今那白发女子梦艺才是真的雨儿?”
丰血月嘴角荡漾开一丝苍白的弧度,满眼都梦醒后的狐疑。
南宫业叹了一口气:“我也是觉得蹊跷,我记得我最后一次来翠竹阁的时候,那花姑娘简直跟变了一个人一样。”
“好了,丰某的事情,不用你来操心!”
丰血月微微一怔,翻身就回了书房,但是,他再也写不下去半个字。
微微闭目,便是那日,梦艺那对凄苦的眸子,藏满泪水,那眼神此刻回忆起来,竟然让丰血月从中间看出了一种绝望和痛恨。
什么样的经历可以让一个人从绝望变成痛恨?
后来,雨儿似乎真的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她再也不喜欢无理取闹的粘着自己,她所做的所有都是替自己有条不紊的打理好一切。
参茶?收拾书房?把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
这些,可都不是那傻丫头做的事情,她笨手笨脚的,端一杯茶都怕她一脚不稳摔了去。
那么笨的她,怎会懂得收拾书房?
想到这里,丰血月竟嘴角荡漾着一丝苦涩的弧度,眯着眼睛看着烛火笑了。
可是,那白头发的女人如果真的是雨儿……她为什么不认自己?
想到这里,丰血月的笑容逐渐变得疲倦起来,他又想她了……
晚风拂面,他几度回眸,都感觉站在那坟丘前的他身后有个人,活蹦乱跳的到处**,时不时耳中传来幻听。
“丰大哥,你看,这花儿要是插在书房,你定然每日都能闻到芬芳,只可惜,摘下来就死了!”
“丰大哥……你不是说过,不管走到哪里,都带着我吗?”
“丰大哥,你不是说过,等你完成使命,就与我过平凡的日子吗?”
“丰大哥,水流太大,所以把衣服冲走了……”
想着她当时含羞的模样,宛若出水芙蓉的脸,傻傻的她总是以最单纯的想法想要骗他丰血月。
“呵呵!”丰血月看着那碑铭,眼泪竟落了下来,他却和着眼泪冷笑几声,笑出了他这一生所有的沧桑和无奈。
“谁?”顿时,丰血月目光一闪,带着一丝杀气。
他竟然一心怀念着过去,却没有留意有其他人。
“你没有资格拥有她的尸体,不要假惺惺!”一个人浑身泥巴,头发散乱,拿着铁锹,正在挖坟。
眼看着后半截的坟丘被他挖出了个大窟窿,花解语就是从那大窟窿里爬出来的。
丰血月眉头蹙起,坟丘似乎被掏空,顿时坍塌下来,露出了半截棺材!。
丰血月单手背后,脚步一丝微动,人已经来到花解语的近前,单手卡主他的喉咙。
“丰某不杀你,完全是因为雨儿!”
丰血月狠狠的说道,花解语捂着脖子那种窒息感瞬间弥漫全身。
“我……杀不了你……我……活着……也没有意思,不能替妹妹报仇……死了下去陪她也好!”
花解语嘴角溢出献血。
丰血月看着扣在自己手中的花解语,如果雨儿在天有灵看到这一切,她一定不会原谅自己。
手一松,花解语摔在地上,猛烈的咳嗽起来。
可那花解语似乎不死不休,喘息了几口气,站起来一铁锹就插入了棺材盖的缝隙中,吧嗒一下,棺材板顿时松了。
花解语顿时丢开铁锹,双手并用,扣进棺材板的缝隙中,一咬牙,叫了一声,咔嚓嚓,棺材板咣当一声被掀开。
那一刻,二人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