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心翼翼的生怕打碎了这一切的尘封,却还是在桌台上,看到了这一副字。
我吹了吹上面的拂尘,想起了南天海的话。
丰血月曾经真的如南天海所言,有心爱的女子?
“漫天凡间寻,只求一粒尘,哪管三千溺,只取君一饮。“我还写下了这一段字,只是,我的字是写在拂尘上的,一吹便没了踪迹。
我脑海中蹦出了一个人的名字,但是又不敢肯定。
丰血月眉心紧缩,眼睛竟然微微发红,那是他只有在气血上涌想要杀人的时候才会有的。
我竟然突然觉得门外的丑陋女人给我和丰大哥之间造成了威胁。
丰血月一直都没说话。
书房的门外传来一串拐杖戳地的声音,那声音越来越近,停在了书房门外,随后,书房的门被敲得啪啪响。
“我们的孩子刚入修真界!你还没见过他吧!”
一边敲门一边传来这句话,那一刻,我的脑中一片空白。
双手攥着衣裙,恨不得这一刻就永远闭目。
“雨儿……”
我不知不觉的就往外走,他在身后叫我,那一刻,我感觉我的心被撕的粉碎粉碎的,就连我自己,都没办法捡起满地的心灵碎片。
我拉开房门,他的手停在半空,似乎正准备继续敲门。
我没说话,与她擦肩而过。
“雨儿……”我觉得胳膊一紧,顺势身子被他扯了回去,他平静的看了一眼门外的丑女人。
随后,目光落在我脸上,我低着头不想看被他看到我泪眼朦胧的样子,因为心太疼,我大概已经猜到这个丑女人的身份。
如果,她锁骨上那个半月红色印记露出来的话,我便能肯定她就是梦艺。
“后院有一间客房,你暂且休息一下!”
他对梦艺说完,在梦艺痛苦的目光中,将我拉回了书房。
关上门后,他就单手背后背对着我站在那儿,我看不到他的表情,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就那么站着。
许久,他叹了一口气转身看着我:“你信不过丰某?”
我一愣,丰大哥成了丰某,这是陌生还是距离?
“没有,天下之大,除了丰大哥,我……不知道该信谁,也不是……”
“那你为何要闹这般小情绪?”他打断了我的话。
小情绪?这是小情绪吗?她很有可能就是梦艺,曾经他的女人,只是他自己一点都不记得罢了。
我看着他平静的眸子,心里很苦,最终我却说出了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几个字:“对不起!”
我觉得我已经没有办法离开他了,哪怕是半步,那样,我会更苦。
他突然眸子一柔,将我拦在怀里,这一次,我竟无力给他任何回应,他轻柔的拍着我的背:
“好了,不要胡思乱想。”
我迟疑的点点头,将脑袋埋进他的胸膛。
可我的心却一直希望南大哥能早些出关,我总觉得梦艺回来找丰大哥绝对不只是来找回从前的情谊。
她一定是目的的,她哪里来的那么大勇气,容颜尽毁,还苦苦寻找丰大哥。
我们都是女人,如果我的样子成了那副模样,我想,我定然最怕见到的人便是我最爱的男人,恨不得逃到天涯海角永远不让丰大哥看到。
夜幕降临,我在卧房梳妆台前松开发丝,手里捏着那枚木质的发簪,从未觉得它如此珍贵。
烛火在摇曳,书台前的血蟾趴在那儿,眼睛半眯着,硕大的脑袋宽宽的嘴巴,一副憨憨的模样竟然在晃动。
眼皮跟灌了铅一样,一会儿眯上,一会儿晃晃身子又打起精神的睁开,不到一会儿,困意来袭,它有开始打晃,看上去跟个在私塾读书犯困的小孩子一样。
我竟一下子觉得这血蟾很有意思,不过,不知道血蟾每天都在想什么?晒肚皮?
我用木簪戳了一下它的肚皮,它猛然睁开双眼警惕的四下查看,似乎再说——敢偷袭老子!谁……有种给老子动弹一下,保证不用舌头弹死你!
我咯咯的笑着,却突然发现这发簪末梢部,竟有一处很不容易发现的衔接缝隙。
我蹙眉,用手扣了几下,随后,一拧,那木簪竟然被我拧开了,里面是空心的。
我吸了一口凉气,将发簪的尾部搁在桌面上,空心的木簪里,露出一条五彩缤纷的小棍子。
我捏了捏棍子,这小东西竟然被我抽出来了。
那一刻,我后背一凉,这是一根羽毛!
羽毛随着我抽出来的动作,完全脱离了发簪的时候,那轻柔细腻的羽毛突然张开,宛若活了一样。
这羽毛美得宛若玉石,丝丝羽纤看的真切,甚至出现半透明状态,我吞了一口唾沫。
这,该不会是凤羽吧?
就在这时,敲门的声音响起,我赶紧把木簪拧上,插在发中,将那羽毛揣进怀里。
“谁?”我问了一声,因为此刻丰大哥在书房,他可没有那么多闲情雅致抱着小女子入睡。
“我!”是个女人的声音。
我前去开门的动作止住了,是她?梦艺?她来找我干什么?
莫不是跟我谈丰大哥的事情?我觉得和她没有什么好谈的,再说,太混宗结下的梁子,已经不是谈话这种方式便能说开的。
虽然废了她的人是紫府道人,但是,那也是因为我,若是梦艺非要将这种罪孽强加在我身上,那也未必不可能。
就凭她那般傲骨,如今沦落道这种田地,她怎会善罢甘休?
“想必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我如今变成了这幅模样,恐怕连一只蚂蚁都踩不死,你怕我做什么?”
她的声音透着无奈的伤感,与太混宗的大师姐梦艺判若两人,也许,经历会让一个人改变。
再说,丰大哥就在隔壁书房,我还有什么好怕的,我开了门。
她的样子真的很恐怖,眼神涣散,一副生无可恋却坚强着活着的样子,我的心顿时有些柔软,把她让了进来。
她打量了一下我的房间:“想必……这就是你与丰大哥的婚房吧!和他的人一样,简单却不失韵味。”
我没有理会她,待客之里还是要有的,我倒了两杯茶,她没顾得上喝,在房间里拄着拐杖四处转悠,那目光好像不放过房间的每一寸。
像是审视着一块无上之宝一样,随后,她的目光落在了我梳妆台上已经睡着的血蟾身上,她快速挪了过去:
“血蟾,血蟾怎么会在你这里?这可是紫府道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