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他拱手施礼。
正当我准备全力以赴的时候,耳畔传来了紫府道人的音讯:
“这一局是选拔前去灵山的队长,你大可不必一定要赢。”
我一愣,师傅这话的意思是,我已经入选了就好,不用去争夺什么队长之名。
我想了想,也是哦。
我一下子放松了,随便过两招算了。
谁知道那鬼府君竟然突然念念有词,他遮着半边脸的发丝迎风舞动,身后竟然升起了一根长条儿黑色木棍。
那木棍在他身后迎风见长,并不停的在那儿急速旋转,速度越来越快,在半空形成一阵——呜呜呜的声音,那黑木条眨眼间就成了一口棺材。
我吸了一口凉气,难道,这就是官印么?
明明就是棺材!
这丫的太狠了,都说这是他的杀手锏,难道一上来就要把我弄死就随了他的心愿吗?
“你挡不住他的棺印!”师傅的话再一次传来。
与此同时,我已经感受到周遭的气愤都随着那旋转的棺材变化了,一切场外的观众都成了扭曲的样子,好像所有的人都坐在一口玻璃瓶内一样。
而且,我还感受到了一股刺骨的寒冷,这样的冷,我知道,只有尸体才会散发出来这样的阴冷,是那种直接冻住骨髓的阴寒。
“我认输!”我突然抬手拱手,可是,即便没有被这棺印压下来,我还是气喘吁吁,因为那一股威压感随着搅动的阴气,早已经将我弄得背后都是冷汗,却反而瑟瑟发抖。
鬼府君面无表情嘴角勾起一丝弧度拱手道:“得罪了!”
迅速收了棺印,周遭的人均都恢复到了往常的样子,一切,都好像是一张被人撕碎拉扯的画面又重新拼凑起来,越来越清晰。
我不由自主的多看了几眼他握在手心里的棺印,随手收进怀中,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几天的日子,太混宗似乎都比往常喧闹。
外门弟子落下的便早早回了师门,剩下的便是准备半月后启程前去青丘的胜出弟子。
每个门派都有一位杰出的后生,均都安排在了同一处院子内。
这些后生们都在为未知的路途做着相应的准备,可鬼府君却似乎从不出门,除了前天他的师傅鬼府子来看过他。
“云府君,你师傅有没有交代你我们此次前去青丘哪个地方?”
院子里几人摩拳擦掌各个跟打了鸡血似的,毕竟这些晚生的年纪也比我大不了多少。
依旧对未知的路途好奇赛过恐惧。
“你师傅没交代你吗?”
“没有!”
几人顿时面面相觑,我在一旁坐在墙角发呆,几人看向了我,全都涌了过来。
“此次行程,紫府道人有无交代你什么?快给大家透露透露。”
“对啊,这可是我第一次下山完成师傅委托的任务。”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我抬眼,懒散的看着他们每一张充满好奇和渴望的脸:
“我师傅也没有交代,可能是打算在我们启程的时候告诉我们吧。”
听闻我说的这句话,几人明显安生叹气,有些失望,随后,有人看向了那扇似乎永远都不曾打开过的房门。
“这一次没想到鬼府竟然是队长,想必,他一定知道,只是……”
“只是,他未必会透露给我们!”另一位弟子接口道。
我也略带深邃的目光看过去,是的,紫府道人确实只是说去青丘,并没有透露青丘哪个地方,青丘国那么大。
可是,我至少有八九十的把握,这一次的目的,一定是灵山。
因为我相信丰血月,既然他有一张地图,直达灵山,虽然狐王塚就在灵山,可是,传言那里有凤羽。
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狐族与凤,与凰,几乎是八竿子打不着关系,连个远方亲戚都算不上,最多也就是相传与多少万年前关于女娲坐下的四大神宠有关。
那些可有可无,虚无缥缈的传说,也只能没事拿出来消遣消遣,我的确是想不明白狐王塚与凤羽到底是如何扯上关系的。
想到这里,我拖着下巴,百般聊赖的听着他们跟村里的三八婆一般,议论纷纷,甚至说起了鬼府君师傅鬼府子的私事来了。
“传言鬼府子有恋尸癖,竟不知用了什么歪魔邪道与女尸有染,还诞下一婴孩!”
“那日道场比试,竟看不出来那鬼府子有何异样!”
“你若是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情,不装聋作哑装瞎子,难不成还要与人理论?”
“本就是天下皆知的事情,他就连老脸再厚,也没那个脸面当着众门派的脸拿上台面!”
“还有个重磅消息,你们可能不知道……”一个体态肥硕肚满肥肠的弟子说着,贼兮兮的看了看那紧闭的房门,压低声音说道:
“很有可能,鬼府君根本就是鬼府子的私生子!”
“啊?”
“啊……”
“嘘……”胖子赶紧打禁声的手势。
“小心被鬼府君听到!”我站起来,抱着膀子与他们几人擦肩而过,随意带了一句话。
我觉得他们实在是太无聊了,竟然议论人家的私事,还口口相传的神乎其神。
死人怎么可能生孩子?切,真的是天高了,摔死的鸟儿,越来越多了。
“听到又怎么样?咱们几个还怕了他不成?对不对!”
这煽风点火的胖子鼻孔翻到了天上,恨不得将双眼挪到脑门儿上,做了个挽袖子的动作,提高了几个分贝的声音。
“鬼府在江湖上那就是歪门邪道,再说,他不过是临时选拔此次出行任务的队长,散了活儿之后,是敌非友!”
最后是敌非友这四个字,那胖子故意提高了声音,一字一句的说道。
我顿了顿脚步,因为听到背后传来开门的声音。
鬼府子一席黑衫,身后背着一把古剑,发丝散在脑后,搭在肩头,额上的发丝遮住了他半边脸。
他毫无温度的目光若不是阴冷,几乎有几分丰血月杀人时的目光。
顿时院子里鸦雀无声,我顺手从墙缝儿里掐下一根草叶,含在嘴里,若无其事的看着那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