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灵山做什么?”我撇了撇嘴。
灵山是我的故居,如今,恐怕已经四分五裂了,在我心里,我的家,就是桃花镇。
说完,我突然想起了什么,瞪大眼睛问道:“你要去狐王塚?”
这一次,丰血月看向远处,不说话。
南宫业说道:“正是!”
“今夜就启程!”南宫业又补充了一句。
我顿时脑中眩晕了一瞬间,被说狐王塚无人踏足,也无法踏足,想当年,灵山狐族鼎盛的时候,就连族人都无法走进狐王塚。
除非是陪葬的妾室和送葬的族人,一旦进入狐王塚,不可能有活着的人走出来。
谁都不知道狐王塚里倒地是怎样的一处所在,一点可以确定的是,那儿葬下的都是历代狐王。
我依旧狐疑的看着丰血月。
他却微微点了点下巴,证明南宫业的决定,就是他的决定。
是夜。
城主府后山的空气永远都让人感觉像是肺腑一遍遍的随着呼吸,被洗礼着。
星辰宛若寒天冰晶洒在上头。
我坐在城主府院落内的茶桌前,发呆。
这里是那时,南宫大哥教我下棋的地方,侧目看去,南宫业的书房内依旧燃着烛火,想必,他们今夜的行动,正在谋划中。
“姐姐,珠儿看得出来,你心里装的是丰公子吧!”
珠儿拖着下巴,双肘抵在茶桌上,那张脸突然出现,打断了我的思绪。
身后的朱雀,用拍了拍妹妹的背,等珠儿转头看向哥哥的时候。
朱雀微微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乱说话。
“没事!”我摆摆手。
朱雀做了一串手语:“雨儿姐姐,今晚,你就放心跟随丰公子去吧,城主府,我和妹妹会照看,如果需要帮忙的地方,请不要客气,毕竟目前食得半粒米,都是姐姐的恩惠。”
我有些受宠若惊,赶紧摆摆手:“这不是我的恩惠,是南宫城主侠骨柔肠罢了。”
再说,朱雀手无缚鸡之力,除了那日目睹,他的羽毛箭术果真是有些底子。
“不用了!”我说道。
就在这时,我竟然突然发现,小桥流水隔岸书房的灯突然灭了。
“我cao!人走了?”
我顿时后背起了一层白毛汗,浑身都是被人嫌弃的味道。
我一步跳过那木桥,一把推开书房的门。
果然,油灯棉芯还悠然的冒着一股白烟,整个书房,空的让我能听到隔壁管家蛋碎的声音。
不是说好了我引路吗?
狐王塚那么神秘,多少传言都断送在了狐族妖言惑众的刀下。
“姐姐……”
我撒丫子就跑,身后穿在朱珠玉翠连珠的声音,我一口气就跑回了翠竹阁。
一脚踹开客房的木门。
南天海像是惊吓的鲤鱼,突然从榻上弹了起来,半裸着衣衫睡眼朦胧的看到我那一刻,目光顿时变得惊悚起来。
好像大白天见了鬼一样,他赶紧收拾好自己的衣衫问道:
“那阵夜风把你从城主府吹回来的?”
“跟我一起去灵山!”我根本不顾他有没有系好要带,一把就将他拽出了客房。
“尚未出格的女子家家,竟私闯男子卧房……你……”
他话没说完,我仰头瞪着他,做了个歌喉的动作,他立刻改口道:“你,这是打算要干什么去?”
“丰血月去灵山了,刚启程,或许我们还能在这邺度城外追上他。”
“追他干什么?一个大活人,还不让人走动了?”
南天海撩了撩乱七八糟的头发,将底裤往上拎了拎,抖了抖腰,才抬手将挂在腰上的要带,扯下来,扣在腰间。
“他要去灵山,狐王塚!”
我想踹他一脚。
“老子当是什么大事呢,去一趟灵山罢了,老子回去睡觉且!”
他说着,被我吓醒的眼神顿时成了半萎靡状态,转身回了房:
“他上天入地,不所不能,向上天的时候,他就把自己当成麻雀,想入地的时候,他就是阴君,去一趟灵山有什么大惊小怪!”
“你……”我顿时变得哑口无言:“他若是三个月回不来,丹药的事情怎么办?”
我抱着膀子背对着他,此刻的南天海就枕着双手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假寐。
“你认识丰血月多久了?”
南天海突然叹了一口气说道,闭上的双眼掰开一条儿缝看了我一眼,继续闭眼。
“半年了!”我说道,但是我心急如焚,如果再晚一些,恐怕追不上了。
更何况,他不是说好了要带我一起去的吗?
“我认识丰血月多久了?”南天海嘿嘿一笑道:“凤凰岛一行,我想你也知道丰血月不是普通的凡人之躯,我所谓的五年,是五百年,只是一开始,怕直言不讳,吓着你!”
“但是,这和你陪我一起去找丰血月有关系吗?”我一愣,南天海在这个时候提这件事干什么?
“有,你不了解他!”南天海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是多么的想了解他,又是多么的惧怕别人说——你不了解他。
好像,我永远都无法走进他的生命一样。
“他的行踪和目的是不会随便告诉任何人的!”南天海说道。
我突然就释然了,丰大哥说了,我在他心里,不一样!
“这你就别管了,反正丰大哥告诉我了,就说,你去不还是不去!”
我斩钉截铁的说道。
“你的丰大哥是不可能现在这个时候去灵山的!”
南天海转变话题说道。
“拿出证据!”我一点都不服气。
“没有证据,唯一的证据就是,五百年的相处!”南天海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让我看着恶心,他接着说道:
“虽然,他只是三个月才找我一次,我还是了解他的性子!”
“你若是不去,我自己去!”
我说完,就出了门。
我风驰电掣一阵,就希望出了邺度城能够在黑夜内找到丰大哥的影子。
我几乎将丹田灵气发挥到极致,我已经急速冲击了半柱香的时间。
回头看去,邺度城已经陷入一片夜色之中,往前路看去,绵延欺负的城外山脉,在暮色下,宛若墨黑色的笔架。
山谷黝黑,透着不为人知的未知。
丘长老曾说过,人最畏惧的不是黑暗,不是当头雷击,而是未知。
心,一下子如同沉入大海的石头。
我找不到丰大哥的任何踪迹,难道,他已经在抵达灵山的路上了吗?
若是他依旧三个月没有回来,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