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愣,指着南天海说:“哇塞,你……你让我去偷茶叶?这难道就对得起天地良心了吗?”
“嘘嘘嘘……”南天海看了看走廊尽头,生怕丰血月突然冒出来揍他,闭着眼睛连嘘了好几声。
“这不是偷,是拿……再说,你方才还说得报答我对不对?一条人命,二两茶叶,多划算呐,这么算上去,你赚了……懂吗小丫头!”
他指着我,手指头一边说一边在空气中抖动。
我抬手打开他的手指说道:“你救的是丰大哥,又不是我,有本事让丰大哥去“报答”你呀!”
我说完就走。
“回来!”他把我拽回去说道:“那这样,你不是想知道你的丰大哥是什么隐疾吗?实话告诉你,丰血月可是从来不让人给他把脉诊断的,除了我昨天喂他药丸的时候接触过他,只有我知道他的隐疾是什么。
怎么样,去不去?答应的话,回头就告诉你!“
哎呦呵,此刻的南天海竟让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抱着膀子,举高气昂的看着我。
那眉毛一挑一挑的,似乎在示意我——怎么样?答应不答应痛快话儿,要不然,老子可就不告诉你了!
我看着南天海那人模狗样的德行,真想揍他!
“好!”我咬牙切齿双拳紧握的答应。
“小心点!”
南天海的叮嘱已经被我的速度淹没在身后。
幸好不是去城主府上偷茶叶,南宫业的内力,和他平日里修身养性的生活习惯,他的灵觉度已经非常人能及,绝对逃不过他的法眼。
我按照南天海指出的位置,横穿街道,飞檐走壁,直接落在了那三号店铺的屋顶。
如今也已深,街道上寥寥无人。
据说玉螺荷是一种罕见的茶叶,能入药,能当成茶饮。
罕见之处在于这玉螺荷有荷叶的清香甘甜,却生的尖叶儿,宛若初露水面的荷叶尖角儿,片片都裹着荷露。
采摘的时候,连那荷露一起摘下烘焙,所以,泡制的茶叶有一股回甘和清甜味道。
据说,饮茶之人懂得茶道者,抿一唇,连五脏便会有一股沁香清幽之感。
“南天海,你特么真会挑……”
我暗骂了一句,化作元身,钻进了这家茶铺。
元身总归是比人身要灵敏许多,这两条腿和四条腿的差距,绝对不是盖得。
整个铺子的茶叶摆在架子上,那些格子,跟中药铺内的格子柜差不多。
许多名贵的茶叶都对号入座,幸好每个抽屉外头都有标示是什么茶叶。
我上蹿下跳的找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就是没发现玉螺荷。
这么珍贵的茶叶,店家应该不会摆在这般普通的地方。
我开始深入搜索。
终于在一枚锦盒内找到了那么一点点茶叶。
我颠了颠,最多也就二两。
想必这二两是这家店内的所有玉螺荷。
总不能全部拿走吧,这南天海也特太他丫的不是人了,若是他来,估计瞅瞅这锦盒好看,连锦盒都给顺手牵羊了去。
我小心翼翼的从里面捏了差不多一半的分量,用帕子包好,塞进怀里。
锦盒回归原位后,我化作元身窜出这家店铺。
可是,当我跃上屋顶的时候,我看到一抹黑影一闪而过。
我一愣。
又是一道黑影。
这邺城在暮色下是那么的安宁和谐,而这明显是两个黑衣人飞檐走壁,在屋顶上越过的影子。
事不关己,我迅速原路返回,想着南天海答应我的事情,我便觉得做小偷也直了。
谁知道当我快要抵达那家客栈的时候,我发现街对面那客栈的屋顶上,俯身趴着两位黑衣人。
他们背对着我。
“薛城主说了,丰血月是因为打不过他才扬言说是放他一马,看来丰血月的并没有传说中那般具有神通。”
“如果得到凤羽录,薛城主答应的事情会兑现吗?”
“我跟随薛雷多年,他一直带我们不薄,再说,答应的机座城池,怎么能与凤羽录相提并论。”
“你的意思是……”
“心里知道就好!”
我一愣,得赶紧去告诉丰大哥,有人要对他不利。
“谁!”
我刚挪动脚步准备越过这街道,回客栈,却不料,这黑衣人突然回头,一枚暗器早已经被他夹在双指之间,却被另一位黑衣人按住了。
“是一只银狐,可能是丰血月的灵兽,不必管它,省的打草惊蛇,丰血月虽不如传说中那般神通,却也不可小瞧。”
他们说着,其中一人收起暗器,二人直接无视我的存在。
可是,当他们回头继续观察丰血月的时候,突然一愣。
我顿时失去了会客栈报信的想法,干脆就地蹲坐在屋檐上,看着对面二人惊恐的背影。
丰血月已不知何时站在屋顶,低视这趴在屋顶的两位梁上君子。
两位黑衣人面面相觑,竟然被这突如其来的丰血月吓得忘记来这一趟的目的了。
半晌,才反应过来的两位黑衣人才腾身而起。
与此同时,南天海跟疯狗一样,从客栈跑了出来,站在大街上仰头看向丰血月的方向。
“杀了他们!杀……”
南天海手舞足蹈,宛若杀人对他来说就是一件最痛快的事情。
谁让他不会武功没杀过人呢。
“转告薛雷,丰某只给他一次机会,下次……”
丰血月随着腾起的黑衣人,后退了一步,腾出空间,几枚银针顿时射出,在这黑夜里,反射出月亮的银光,瞬间消失。
黑衣人顿时从屋顶滚落而下,刚好砸在南天海的面前。
南天海惋惜的上前补了几脚,干脆将玉扇咬在口中,拳打脚踢道:“打……打打打……”
随后,将嘴里的玉扇接回手中,心情舒畅到:“原来揍人也可以……这么痛快!!!”
“被人打的时候,也很痛快!”丰血月低视这南天海的举动,嘴角扯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弧度说道。
这时候,南天海才注意到丰血月对面屋顶上的我。
“我……我没让她去,她自己要去的……真的!”南天海突然意识道什么,赶紧冲着我喊道:
“雨儿对不对?”
回到客栈房间内。
那平铺在桌面的羊皮书卷依旧铺在那儿。
丰血月好像从未离去一样,方才的一切在他眼中,似乎就宛若一阵清风拂过。
我细看了一眼,这羊皮书卷上插得银针之前宛若刺猬,此刻,就剩下一根扎在羊皮书卷的右下角。
他满满捏着银针将这最后一根拔出来后,我与南天海都愣了——粉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