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世美只当她是一个人闷的无聊睡不着,加上她还只是个孩子,他回想了一下,直道:“是个养牛的。”
“那张成呢?”
“炸油条的,小本生意。”
“炸油条的?!”夏言忽然一拍大腿,眼前一亮:“那这案子就好断了啊!”
“好断?”人证都没有,如何能好断,陈世美只能说,这是他当官以来,接到的最难断的一个案子。
他把身上的夏言,轻轻的放到地上:“你的房间已经给你准备好了,我让刘管家带着你去看看?”
“....”不是说断案子吗?怎么又扯到睡觉的上面了。
“爹爹,案子是真的好断。”
“爹爹是当官的,就该为民做主,这种忧心的事,言儿小小年纪,就不要费心的去想了,快去睡吧,时候不早了。”
夏言还想说什么,却被他以各种理由搪塞的给推出来。
在他的眼里,她就是一个连毛都没长齐的野丫头。
这种看不起的感觉,真的让人很受挫好吧!
这个案子对她来说轻而易举,小时候老师都给他们讲过的好吧?!!
她特郁闷的被推出来,守在门外待了会儿,发现里面灯火通明的,陈世美冥思遐想,肯定是在想案子,而她则被抛弃在了外面,那种滋味。
“小姐。”
黑暗中,冷幽幽的刮来一道人声,把她吓了一大跳,她回过头一看,见是一十几岁出头的小丫鬟,她竖了一个白眼,瞪着她。
“奴婢叫菊花,是新来的,奉刘管家的命,从今以后近身伺候小姐。”
噗——菊花——
噗——
夏言憋出内伤。
“小姐,你怎么了?”
菊花看她的神情隐含担忧。
“没事,你爹和娘都是男的吧?”
菊花面露惊悚:“小姐怎么知道?”
夏言:“....”她就是说着玩的。
菊花小声的啜泣哭起来:“爹和爹从小就暗生情愫,村里人对他们的行为深觉不耻,把两位爹爹赶出村庄,爹爹二人相互扶持,相互努力,竭尽所能,好不容易生下了奴婢,因患上绝症,还未能好好的享受天伦之乐,就死了,奴婢一人无依无靠,索性承蒙大人照拂,在府上给奴婢找了一个差事,勉强维持生计。”
“大人就是奴婢的再生父母,小姐放心,小姐就是奴婢的娘,以后但凡是小姐用得上奴婢的,赴汤大火,就算是让奴婢下油锅里去炸,只要是小姐愿意的,奴婢都在所不辞,心甘情愿为了小姐去做。”
“可怜的孩子啊,你的遭遇比我惨点,相信你要是有我那么厚的脸皮,现在你就是小姐了。”
“小姐在说什么?”
“嗯,没什么,我们回去睡觉吧。”
把她从地上扶起来,夏言领路走在前面。
一心全在那灯火通明的房间里,心不在焉的问她:“你说我爹爹在京城里的作风咋样?”
提起陈世美,菊花翘起了大拇指:“那还用说吗,大人可是京城里远近闻名的清官,断了好多无头案,给那些受害的百姓洗刷冤屈呢。”
“不是,我问的不是他这个。”
“啊?那小姐问的是哪个?”
“就是他平日里有没有去过那种地方?”
“哪种地方啊?”菊花眨巴着大眼睛,满是疑惑不解。
“就是那种地方啊!”和这样一个人解释起来,夏言发现,还真是麻烦啊,看她还是没有领悟透彻,她像模像样的当着她的面表演了一下:“看懂了没?”
“小姐你是不是身子有些瘫痪?”
夏言:“...”
“靠,我说的是窑子!**啊!我爹爹究竟有没有去过那种地方!”
“吱呀——”门开了。
陈世美一身白衣出尘,面无表情的从里面走出来。
系统提醒:(男主...)“我爹爹就是去**那种地方死的啊,早让你不要再提家里事了,你非要提,现在好了,又让我想起了我那死去的爹爹,呜呜,我的命,咋就那么惨啊!!”
菊花:“....大人...奴婢...”奴婢冤枉啊....奴婢没有欺负小姐...
“你先下去吧。”
“是...是...奴婢告退。”菊花吓得身子哆嗦,深怕有个闪失,自己好不容易能来知府府邸当差,虽然只是一个端茶倒水的,但怎么说也是她几世休来的福分。
见大人不责备她,只是开口让她下去,这对她来说,不比白得几百两银子还要激动。
赶忙对着他感恩戴德的拜了拜,转个身,退了下去。
“爹爹...”夏言还在默默的抹着眼泪。
一只温热的大手落在她的头顶,带了些惩罚性的揉了揉她毛茸茸的脑袋。
“言儿是女孩子,日后说话要记得分寸。”
她脸一黑,明显的她刚才和菊花在外面说的话他是听到了。
“知道了,爹爹。”她低着脑袋,模样装的委屈。
一件泛着木兰香味的袍子搭在身上,她抬起头看了看眼前无比俊美的男人,目露不解:“爹爹?”
“夜里风寒露重,你穿的单薄,小心着凉。”
夏言感激的扑到他的怀里:“爹爹对言儿可真好。”
陈世美好看的唇角带着一抹浅笑,白皙的手轻轻的拍着她的脑袋:“言儿是我的女儿,不对你好对谁好。”
“对了,爹爹不是在看状纸吗?怎么出来了?”
陈世美嘴角的笑意变得有些牵强:“看不出头绪,听到你在外面和丫鬟讲话,便出来看看。”
“那爹爹你信不信我?”
“言儿——”陈世美脸色一正,想说她。
“我知道爹爹不想让我插手这件事,毕竟是嫌弃我太小,还只是个孩子,但是言儿真的知道怎么破这个案子,爹爹当官是为了百姓,言儿这么做,明里是为了百姓,私下却是为了爹爹。可是爹爹就是不给我这个说话的机会。”
陈世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小孩子家的话,他只当是她觉得好玩,随意说的,可如今看她模样竟是这般委屈,他不由得都觉得自己做的是不是太过了。
拉着她的手,重新进了房。
她的手瘦弱无骨,他摸上去,就跟没有骨头一样,他怔了下,手上的力度重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