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田佳佳来势汹汹,在上一轮比赛中她淘汰了方柳苏,一时间风头无二,再加上主场优势,觉得赢下陆滢并没有太大的难度。
陆滢还是沉着一张脸,似乎除了球以外的所有一切她都是看不见听不到。
然而从比赛中就可以很清楚的看到,陆滢打的很是积极,她进攻一旦快起来,田佳佳根本没有招架之力,好不容易把球救起来了,可是重心还没恢复,陆滢打了她一个反手,田佳佳根本来不及折身去救球。
主场优势顿时转变成主场劣势,田佳佳心态越急越是出问题,新加坡的教练在局休时一直提醒她,只是一到场上就又是完蛋了。教练都恨不得自己上场去打,然而这一点都不现实。
比赛结束的很快,陆滢4:0拿下比赛强势晋级八强。
陆滢在整个比赛期间都是很顺利,哪怕是方柳苏和其他队友一个个的出局,上半区只有她一人坚守。
下半区就是好多了,来永超和吕然相遇半决赛,成功守住了下半区,只不过在争夺决赛名额时,来永超很是意外的输了比赛。
来永超好歹也算是这次比赛的二号种子,最近手感挺好的,再加上这段时间吕然公开赛打得都不算很好,队内训练的时候也是不怎么样。
可是比赛场上什么都有可能发生,而现在最现实的情况就是陆滢和吕然同室操戈。她俩这次还是住在同一房间里,字面意思和真正意义上的同室操戈。
乒乓球公开赛和世乒赛都不用区别三四名,统一叫做四强。然而世界杯比赛是仿照奥运会赛制,决赛进行前先是进行的第三名的争夺战。
来永超和中国香港最近一个风头很盛的选手文安琪。
文安琪也是一个有着传奇经历的运动员,入选过二队,不过打了一年退役,她家境不错,爸妈干脆送她去香港读书。读书的时候正好碰上了世界大学生运动会,文安琪是参赛选手中为数不多的前国家队队员,拿了单打双打和混双三枚金牌。大概是金牌在手,文安琪觉得打球很是不错,干脆加入了香港队。
头段时间的韩国公开赛,她就是拿下了女单冠军,当时也是来永超带着一群小队员去打参加的比赛。不过两人在比赛中没有遇到,来永超是被小队员淘汰了。
而在之前的亚运会上,文安琪和队友合作拿下了混双冠军。两个冠军的加成,文安琪打球很是积极主动,她已经无缘决赛了,所以必须为站在领奖台上搏一把。
来永超打的很是小心翼翼,然而这个时候一味的保守是没用的,同样的错误犯了两次,来永超没能把握住机会。
对于这一点,一群队友很是无奈,也是文安琪命好,头段时间教练组调整,来永超的主管教练汤慧依据国家队指示去了香港执教,所以……
和陆滢都能够一较高低的来永超这次是被文安琪抓着打的,虽然有教练加持的因素在里面,可是文安琪又不可能每一个球都是按照汤指导的嘱咐来,说白了还是来永超缺乏变通,所以这才输的很惨。
她自己倒是笑了笑,看着汤指导和文安琪拥抱有些无奈。
来永超新上任的主管教练安慰了下徒弟,“总得给其他运动员一些机会,不然到时候就不跟咱们玩了。”升旗的时候升起三面五星红旗他们倒是喜欢,不过得照顾外国友人的情绪不是?
决赛在这场季军争夺战之后进行,陆滢一直在外面练球等待检录,进场的时候才听说来永超输了比赛的事情,她替来永超可惜了一下。要是正常发挥,来永超能够跟自己争冠军的,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她发挥失常的很。
决赛几乎是一边倒的情况,吕然打的很是不好看,全程都是被陆滢压制着。
毕竟是队友而且熟悉,陆滢对于吕然的打法吃透了的,哪里有漏洞,一打一个准。当然,她自己也有漏洞,可是她防守质量好,很多救球都是化解了危局,这一点全局观就是比吕然要好得多。
陆滢拿下了自己的第一个单打世界冠军,当然她也知道没有汪澜的参赛,这块金牌的分量不算是太重。
而这一年最后的几个月几乎成了陆滢的主场,借着世界杯夺冠的势头,单打比赛中她接连拿下了两站冠军,积分一点点逼近汪澜,而在乒联的巡回赛总决赛中,陆滢更是战胜队友拿下年度总决赛冠军。
凭借着总决赛夺冠,陆滢的世界排名首次超越汪澜,来到了世界第一的位置。
汪澜处于低谷期,陆滢趁势而上,大有取而代之的势头。便是媒体也普遍看好陆滢,年轻有拼劲儿,在赛场上沉得住气,是值得让人信赖的年轻运动员。
“报纸新闻就这样,你要真把他们的话当真那才真是傻瓜呢。”孙谦特意去跟陆滢说,新闻报纸什么样的呀,赢了猛夸输了就踩,多少年了都是这德性,都没带改变的。
陆滢还年轻,没经历过这些,所以他还是得提点着。再说了,他这个奥运周期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陆滢身上,不提点陆滢还能提点谁呀?
“我知道了。”陆滢没觉得自己骄傲,她很少看报纸新闻,现在还是跟之前一样训练,甚至于为了准备比赛,好一段时间没回家,也没有去看宁宁了。
憋了很久,陆滢才决定给大熊猫取了名字——宁宁,现在的大熊猫名字都有不错的寓意,团团、圆圆什么的,这些国宝的名字都代表着良好的祝愿。
她要是起的名字太出格,动物园园长肯定不乐意呀。所以干脆起了这么一个,宁字有平安安定的意思,这也是她对于未来生活的最大期许。
陆滢打算是周四休息的时候去看看宁宁,然后再回家一趟,元旦的时候她们不放假,而且新的一年公开赛赛程都是公开了的,她一月下旬的时候又是要去参加克罗地亚公开赛,在此之前要在训练局进行封闭式训练,为一年起一个好的开始。
说起这个封闭式训练,和梁国征还脱不了干系。在世界杯之后,梁国征的身份由总教练助理变成了主管教练,相信再过几天,当然,男乒主教练的位置差不多也是他的了,就当着翟天临升上去腾位置就是了。就是现在,翟天临虽然还担着男乒主教练的身份,可是大部分事情还是都交给梁国征去做了。更何况他年后。
梁国征也算是新官上任三把火,最明显的一把就是烧到了他们运动员身上。
起码这段时间周四的假期就先暂停了,理由很是明确,为新年的第一站公开赛做准备。
他都这么说了,谁还能反对呢?运动员也是迷信的,在比赛开始前的一周是绝对不会理发的,觉得会把自己的运气都剪掉,比赛的时候有的会带着一些小玩意,觉得那是自己的护身符,能帮自己获胜。
陆滢不迷信剪头发剪掉运气这个说法,可是对于新的一年好的开始这个说法还是迷信的,她觉得自己有过亲身经历。
所以陆滢去动物园的时间都是掐着算着的。
国乒的不少人都是出去玩了,一想到得将近一个月没周四假期,谁能受得了呀?陆滢出去的时候遇到男乒的一群人成群结伙的出去,那模样有点像是黑社会。
其实运动员出去消遣的方式挺单一的,最常见的就是唱歌了,男乒大概会喝点酒。
陆滢是一个人去的动物园,她特意戴着毛手套,捧着小鱼缸带着她的小乌龟漫漫去的。
现在养宠物不算是什么明智的选择,好在乌龟本来就是比较耐饿,就算是陆滢出去比赛在外面待几天也不会被饿死,反倒是她们都在训练局的时候,女队的几个都会给小乌龟投喂食物,弄的陆滢每次都要清理鱼缸。
今天上午开始天就是有些阴沉沉的,陆滢刚坐上公交车没多久外面就是飘起了雪花,等她到动物园的时候地上已经薄薄的一层了。一路过去其他的动物都因为下雪躲进了窝里,陆滢觉得有些遗憾。
“本来还想让你见见宁宁的。”一个是自己领养的,一个是自己喂养的,怎么着都应该见上一面的。虽然不抱有什么希望,不过陆滢还是带着小乌龟去了熊猫馆。
到了熊猫馆看着满地打滚的大熊猫,陆滢才发现自己低估了那一身皮毛的保暖程度。就连向来懒洋洋的宁宁都懒洋洋地在打滚。
它动作一点都不灵活,一个翻身没过去,一下子脸朝地,屁股朝天在那里撅着。
陆滢忍不住笑了起来,连忙喊饲养员帮忙。
一段时间不见,宁宁吃胖了很多,比之前大了两圈不止。
饲养员抱着宁宁跟陆滢聊天,“这小家伙最近可能吃了,然后又懒得动弹,也不知道回头得吃多胖。”饲养员都羡慕这小家伙,吃多胖都有人管着,每天得到最多食物投喂的就是大熊猫馆,他还得跟其他几个饲养员一起清理卫生。
大熊猫的饮食都是要注意的,不然出现问题那可真是□□烦了。
宁宁这次挺乖的,没有抗拒陆滢的触碰,而且还特别眼巴巴地看着陆滢手里的小鱼缸。
陆滢拿出来显摆,“你们俩一个比一个慢。”饲养员听到这忍不住笑了声,他觉得陆滢特别的幼稚。
而被比较了的宁宁伸出爪子来就是抓陆滢手里头的小乌龟,它这次一点不懒洋洋的,动作竟然还挺快,要不是饲养员眼疾手快,小乌龟就真的被它塞到肚子里去了。
一直写到这个点,干脆更新了先。
“主子,要不要我们出门去逛逛?”红袖觉得这院子里实在是太冷清了,新年的气氛一点没有蔓延到这里。小姐甚至笑意都那么勉强,似乎在强颜欢笑而已。
“不用,你想去就去吧,我有些累,歇一歇就好了。”
红袖听到这话哪里还敢出去,连忙转移话题道,“听说今个儿杜公子要行加冠之礼,也不知道热闹不热闹。”
孙晋江闻言微微皱眉,加冠,那岂不是今日该是他的生辰?
二十弱冠,不愧是杜太傅的儿子,手段这般高深了已经。
“去帮我买些东西回来,另外再去打一壶酒。”
红袖虽是好奇,却不敢过问,只是不放心似的瞧了孙晋江几眼而后才慢慢离开。
孙晋江还是有些迟疑,他们之间的确很是冷淡,而这冷漠是来自双方的,孙晋江不知道该如何去做,便什么都没做,只是每日里熬过一日便是一日了,乾元三十年已经被他熬到了不是?
也许,他还会像上世一样就那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只是这辈子,心里到底是不一样了的,他淡淡想到。
红袖回来的时候看到自家主子正在厨房里忙活,那冬衣越发的不合体了,更显得孙晋江瘦了一圈似的。
“主子,你这是要给奴婢做好吃的?”
明知道红袖是在故意逗自己,孙晋江还是不禁一乐,唇角的笑意如春风化开了寒冰,吹皱了一池春波荡漾。
“不怕吃胖了将来没人敢娶你?”孙晋江调笑道,只是好一段时日不曾动手,只看着越发觉得这年糕竟是难看了些。
“奴婢呀,这辈子就随着主子你了,才不想什么嫁不嫁人的事情呢。”红袖打心眼里心疼自家主子,明明是个男儿郎,却被黑心的老爷当成姑娘来养着,就只是为了联姻而已。
他怎么就不想想,若是到时候杜太傅知道了这事情,岂会对主子有好脸色?就算是杜府为了颜面不会传扬出去,可是主子这辈子却是完了呀!
大好的少年郎,就这样被自己的亲生父母陷害,任谁不会觉得心痛?
本该是鲜衣怒马的少年,却要装作女儿家,还被自己误会成石女。红袖想想就想要给自己两巴掌,让她这么笨。
一个“嫁”字让孙晋江神色微变,红袖瞧着不对连忙岔开了去,“小姐你不知道。今个儿街上可热闹了,说是平遥公主要大婚了,听说驸马爷是薛家的公子,不知道是不是咱们上次遇到的那个薛家二公子,那可真就是好玩了。”
平遥公主下嫁薛家?孙晋江皱了皱眉,想起酒楼里薛二公子那一番话不由莞尔,“也许是她的幸运呢?”薛二公子虽是纨绔了些,可到底平遥公主出身皇家,定不会受委屈的。
“也是呀,嫁到薛家,那可是花不完的银子,可真是好的很。”谈及银子,红袖不由还是觉得肉疼。他们的银子,又要花光了。
孙晋江闻声知雅意,不由笑了笑,“富贵人家有富贵人家的穷苦,你何必羡慕?”都以为宫廷是泼天的富贵,可是那些不受宠的宫妃不一样是连份例都被有权势的太监们克扣吗?主贱被奴欺,光鲜背后总是有见不得人的光的。
一顿饭菜孙晋江收拾了大半天,只是红袖知道孙晋江是在等人,便悄无声息地搬着小板凳吃了就离开了,只是一个多时辰后天空又飘起了雪花,她去前厅看了眼却见孙晋江支着下巴在那里发愣不由得眼眶一酸,想要进去却又不忍心。
主子在等着杜公子,可是今天她特意去了太傅府,府门前车如流水马如龙,热闹非凡,都是来恭贺杜公子加冠之礼的。
红袖特意请人把寸心喊了出来,却见他也是一身酒意,胡说八道似的说是要忙活一天。
烛心忽然爆出了一个灯花,孙晋江恍惚了一下,抬头望去却见门前空无一人,他不由失声一笑,只觉得那灌进来的冷风似乎把他的心都冰冻了似的。他不由缩了缩肩头,却发现身上披着一件孔雀绒的披风。
“你是在等我回来?”他沙哑着嗓子,低声问道。
沙哑的声音,像是孔雀尾巴上最靓丽的羽毛拂上了心口,只是孙晋江却是犟着嘴道,“哪有,我只是有点难受,想等会儿再吃罢了。”
杜慎知道他不过是死鸭子嘴犟,却也只是笑了笑,看到桌上的几道饭菜倒是丰盛不由得拿起筷子就要吃。
“等我去热热,冷了就不好吃了。”
还说不是在等他?杜慎唇角的笑意又是荡漾了几分,“没事,很好吃的。”
孙晋江只觉得听了这话浑身一软似的,想要辩解却什么话都说不出口,半晌才干巴巴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杜慎皱了皱眉头,旋即明白孙晋江怕是知道今日自己加冠之礼的,遂笑道,“这是我家,我不来这里又去哪里?”
孙晋江闻言心道也是,这是杜慎的别院,自己顶多算是借居在这里,又有什么理由去质问他?不过是喧宾夺主了。家,杜慎还有个家,自己的家又在……不对!
孙晋江忽然间觉得有些异样,抬起头去轻轻看向了杜慎却见他唇角含着笑意,似乎在嘲笑自己的后知后觉一般。
他刚才是说的家,而不是院子……
家是什么,是自己最后的退处,是说起来就会觉得安全的地方。他没有家,孙府与他说来也不过是寄人篱下一般,哪有半点家的温暖?
“你……”孙晋江语塞,不知道该去说什么,眼眶却是有些湿湿的。
“胡思乱想什么呢。”杜慎放下了筷子,想要伸手去摸孙晋江的额头,却被他躲了过去,他不由又是一笑,“父亲已经定下了日子,出了正月,咱们便可以成亲了。”
“成亲?”
孙晋江如闻惊雷,顿时跳脚。
他拿什么成亲去,这假鸾虚凤的,若是被人瞧出了好歹……
“不行!”万一被拆穿了,自己定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杜慎脸色不变,似乎了然孙晋江的心思,手上用力把他拥到了怀中,“欺君罔上已经是死罪了,我说过与你生同寝,死同穴的,晋儿这是要我食言吗?”
孙晋江郁结,想要解释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却听到杜慎接着道,“何况,有杜家这个垫背的,皇上就算将来秋后算账,你也多了些依仗不是?”
“可是……”可是,他怎么才能过了杜府众人的法眼,这才是关键好么?
“你不必担心爹爹那里,他对我的……向来都是宽松的,决计不会为难你的。”杜慎顿了一下,孙晋江却是没瞧出任何异样来,自是自言自语道,“可是你们杜府又不止你父亲一人。”
单是一个杜太傅就已经让他三魂没了六魄,若是再来上那么一大家子,他定是没有半点招架之力的。
“这你就放心好了。”杜慎低声笑道,孙晋江不明所以,实在不明白自己该怎么放心,可是杜慎的笑容这般……让他信任,顿时他又矛盾起来。
杜慎加冠礼沸沸扬扬,宫中皇帝赏赐,皇子出席诸多消息让整个京城沸腾起来。只是那别院却是史无前例的冷清,自从那日之后,杜慎再没有来过,如今已然是正月底了。
“杜家,这是又要出宰辅的征兆呀!”
“可不,当初杜太傅……”
这等闲言碎语,孙晋江却也是听说了的,只是却还是觉得有些可惜。杜慎如今这般盛名,可是到最后却还不是被一个凭空杀出来的杜谨之给折了头魁,只能说人算不如天算。
“公子,你看那边那位公子好生俊朗。”
红袖有些犯花痴,硬是要拉着孙晋江去瞧,其实她只是想比较一二,看看到底是她家公子俊朗,还是那位公子出尘些。
孙晋江无奈,转过头去却不想竟是看到了一张竟有些熟悉的面孔。
那不是清风楼里的头牌,景凌公子吗?
当初,红姐不还是把他那……孙晋江微微皱眉,没想到如今这景凌公子竟还是如此盛名。
“小姑娘有所不知,那景凌公子其实去岁的时候不知为何被新来的梅越公子比了下去,便是彻底的门前冷落车马稀了,只是这几日却是有人每每邀他出门,这才是又有了气色的。”
红袖自从自家公子和杜公子纠结了之后,偷摸着知晓了不少的典故,也清楚这景凌公子究竟是吃什么饭的,顿时来了兴趣。
“大哥,你怎么知道这事情的?”
一旁闲坐汉子闻言不由笑了起来,“我家少爷对这等事情最是感兴趣,我这打杂的自然也比寻常人耳聪目明了几分。”
红袖心底里暗笑了一声,原来是个喜欢八卦的,亏得还标榜的这么高,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当即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