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程书瑶就赶到了程丁氏的房里请安。

    程书晴因为昨晚和程丁氏一起睡的，已经在屋内里，母女两人的眼睛都有些肿，看来昨晚的确是没有睡好。

    程书晴也因为昨晚感情得到宣泄，把身上的戾气也收敛了些，不会像前几天一样，要把程书瑶身上给盯起一个洞来。

    程书瑶安稳地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她还以为今天程丁氏会为了女儿给她点颜色瞧瞧，没想到程丁氏却是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她，不全是厌恶的眼神，仔细一品还有点感激？

    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不过这样风平浪静自然也没什么坏处，程书瑶就耸了耸肩，装起平时的安静样子。

    没一会儿程书瓷也来了，她一看屋内人已经来齐了，就笑盈盈地说道：“给娘赔不是了，没想到我今天成了最晚来的人。”

    程丁氏怜爱地拉着程书瓷的手，说道：“哪有什么打紧的，我知道你最近忙着绣你的嫁妆呢，那才是头等大事！”

    程书瓷毕竟还是没出嫁的少女，一听程丁氏当着这么多人提起了自己的嫁妆，不由有些脸红，小声地说了句“是”。

    用过早饭之后，程府三姐妹就要去学堂了。

    本来程书瓷因为要嫁去漠北的事情，已经不用来学堂了，所以今天是特意最后去一次，去拜别学堂里的女老师们。

    程书瓷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马车里的程书瑶，今天早上要离开的时候，程丁氏将她拉到一边，私密地说了几句话。

    内容却是让程书瓷有些想不到的。

    “今天你去学堂，看护好你妹妹！”

    “娘！晴儿都十六岁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我这个当姐姐的自然是关心她。”

    程丁氏闻言皱了皱眉毛，说道：“不是这个意思，如果晴儿今天有什么怪异的举动，你可要拦住她，特别是针对程书瑶。”

    程书瓷挑了挑眉毛，不太懂程丁氏在说些什么，不过既然自家娘交代了，那她自当是要关切一些。

    这一看，还真让她看出些名堂来了。

    虽然两人都和平日里差不多，但是程书晴确实有些不太对劲。眼神每次扫过程书瑶之时，就会有些仇恨的眼神在其中，只是极快，有些难以看清。

    程书瓷不由皱眉想，这几天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能让她这个傻乎乎的小妹妹居然开始厌恶程书瑶了，还是特别讨厌的那种。

    程书瑶感官灵敏，捕捉到几次程书晴对她的恨意，不过她靠着马车闭目养神。也不是她自夸，程书晴的手段实在是不高明，她想要打脸简直轻而易举。

    于是在这去学堂的路上，三姐妹之间的奇怪又诡异。

    在程府这边，程丁氏却是有些头疼。

    昨晚听到小女儿的哭诉之后，她也是被吓到了，没想到自己捧在手心里疼爱的女儿居然经历了这般坎坷的人生，又是心痛又是愤怒，于是抱着程书晴安慰了一个晚上。

    直到最后程书晴哭累了，昏昏沉沉地睡去，她才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她这个女儿啊，可怜！却也实在是笨！

    程丁氏不是一味疼爱子女的蠢货，从她之前生气程书晴在大众面前抹黑程书瑶名声之事就可以看出。程丁氏来自大家族，对于家族里的龌龊自然是从小就看在眼里的。

    程书晴和她说天牢之中的事时，言语中难掩对程书瑶的恨意。但是以程丁氏对程书瑶的了解，却觉得是女儿没有懂程书瑶的好意。

    她的确厌恶程书瑶的，程书瑶的娘当年在她怀孕的时候爬上程翰林的床，她是气！不然也不会磋磨程书瑶十多年。

    可是这种厌恶在家族利益和子女的安危面前，却是不值一提的。

    程书瑶不知道什么手段能攀上贤王萧离，这对他们程府来说是好事！程书瑶就算是因为她不喜欢程府，但是面子上也不会太难看，毕竟以她的出生，嫁给贤王本就是高攀了，如果名声上再有什么瑕疵，那对她自己的妃位也是不好的威胁。

    程丁氏摇了摇头，抛开程书瑶不说，她的女儿还有一笨！

    就是关于萧安书。

    既然知道了萧睿王是个细作，自然是要远离他们为上！毕竟女儿已经重生了，在程丁氏看来，面对着还没发生的事情怨恨，那还不如先把自己的日子过好。

    可是女儿只顾着怨恨，算计程书瑶还不忘捎带上萧安书，如果事情被别人知道了，又是一顿麻烦。

    程丁氏现在是真的怕女儿为了报复心中的怨恨，而毁了现在的生活，所以她才洗完程书瓷能盯着些。

    再说程书瑶……就冲着她最后肯去天牢里去救程书晴，程丁氏心中对程书瑶就有了些诡异的感激。

    程丁氏叹了口气，走一步是一步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让晴儿远离萧睿王一家！

    程府三姐妹到了女学堂，介于程书瓷要成亲有段时间没来学堂，不少与她交好的女学生拉着她就是一顿说，女老师也是看着程书瓷一阵感慨，这就导致了程书瓷没能盯住程书晴。

    等她回过神来，程书瑶和程书晴都已经不见了。

    程书瓷心中暗道糟糕，就在学堂里找寻起来，却一时寻不到人。

    程书瑶一进学院，就直奔画院，原身在画院里还有几幅大公主要的画还没完成，她可是需要去画完。

    走到一半，就看到空中飞来一物，速度极快，还没来得及看清是什么，就被天外飞来的东西给砸晕了。

    潜伏着的0047倒也不急，心中想，男主可算是要出场了。

    它这边刚说完，只见男学堂和女学堂那一墙之隔上，有一个清瘦的身影如同云端蛟龙一般，已经轻轻松松地跃了过来。

    萧离看着地上躺着的程书瑶，不由抿了抿嘴角，谁能想到他和好友抢夺墨块，竟然失手砸中了个姑娘！

    他面无表情地捡起地上已经断成三节的墨块，放回了怀里，决定回去找好友算账。

    然后转过头去看了看程书瑶，干脆把人抱了起来，跳回了男学堂。

    这一切，被一双眼睛看入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