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书瑶刚伸出个狐狸头,刑溪就从马车上下来了,吓得她一骨碌就滚到的草皮上。团成一团的的她在草地上翻了好几个圈,看上去憨态可掬,惹得一些在马车外侍奉的婢女笑出了声。
刑溪长手一捞,就把她抱到怀里。程书瑶愤怒地甩了甩头,头上的杂草都甩出去。
两只滴溜溜的眼珠子望着刑溪,无声地控诉着,你怎么突然出来,吓了我一跳!
刑溪笑着帮她摘掉脑袋上的杂草,温文儒雅的样子,惹得旁边的婢女都小声议论起来。
程书瑶没出息地望着刑溪的脸开始流口水,别的不说刑溪长的可真好看呀!
还在马车上,偷偷注视着自己妹妹的程书凡看到这一幕,恨铁不成钢说:“我们快点回去吧,我不想再看到这个丢人的蠢狐狸了!”
他就说自家妹妹怎么会为了一只叫花鸡,就跟别人跑了,搞了半天原来是垂涎别人的美色,这让他觉得比叫花鸡还要丢人。
程书凡在脑子里回想了一下刑溪的样貌,评价了一下。虽然长得的确不错,不过比起他们家的人来说,也只能算很一般而已呀,他妹妹真是没眼光。从小被各式各样的帅哥包围着,居然还看上了这个家伙,真是让他大失所望。
似乎是看懂了程书凡的想法,太子好笑地说:“书凡为何不恢复你原本的样貌?”
程书凡眼中的不悦一闪而过,郑重地说:“麻烦!”
太子笑呵呵的,说道:“真是可惜了!”不知道他在可惜些什么?
随着太子马车的走远,在一旁胆战心惊了许久的康叔终于敢上前了。
他看到刑溪的手中还抱着那只雪白的狐狸,心中最大的不安也放了下来。还好,没让太子抱走这只狐狸,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可真有些麻烦。
他继续扮演着他心切护主的好奴才形象,心里也对刚刚刑溪的举动产生了一些怀疑。于是他试探着问:“二少爷你还安好吗?”
刑溪还是一副乖巧的小少爷模样,看着他怀里的程书瑶直翻白眼。
刑溪看上去有些兴奋,又有些紧张腼腆,都很符合一个淳朴少年遇到京城权贵时不安又兴奋的形象。
刑溪的声音听上去有些颤抖,他说道:“太子他夸我的小狐狸特别可爱,想要把她要走……”
听到这里,康叔忍不住打了个抖,急切的问道:“那太子到底怎么说?”
刑溪颇有些得意地对赵康叔一笑,自豪地说:“是小狐狸不愿意呀,太子身边的一位先生说要抱走她,小狐狸就直接往我怀里蹿,不愿意离开。太子一看这样子,就说还是让我留着小狐狸好了。”
他这一通演戏,还真把康叔给唬住了。
反正听到,太子不会要这只被刑溪养了三个多月的狐狸,康叔是彻底放了心。
面上真正的露出一个笑容,嘴里对着刑溪说恭喜的话。
“恭喜二少爷了,这才一回到京城,就遇上了京中最金贵的人,说明你真是否极泰来呀!”
本来看上去还有点高兴的刑溪,听康叔说的话之后,脸上慢慢的落寞起来,他喃喃道:“否极泰来吗?”
于是他们一群人继续上路。
回到马车上,刑溪卸下了脸上那种少年郁郁不得志的样子,反而笑得一脸讥讽。
在他怀里的程书瑶忍不住问道:“为什么康叔看上去好像……很怕你把我送给太子的样子?”
刑溪温柔地抚摸着小狐狸的皮毛,然后缓缓的说:“没错,是很担心,如果你今天真的和太子他们走了,只怕整个刑府的人都要担心了。”
“怎么这么说呢?”程书瑶望着邢溪的脸,十分好奇。
而邢溪半晌没搭理她,好半天之后,才缓缓地问道:“你愿意听一个丧门星的故事吗?”
“……那个丧门星是你吗?”
邢溪点了点她湿漉漉的鼻子,点了点头。
等程书瑶听完的刑溪的故事之后,忍不住感慨道,刑溪还真是一个悲情的男主角呀!
刑溪原本不叫刑溪,而是叫做邢乐溪,这是他们邢家这一辈排的字。
刑溪父亲作为他爷爷的第二个儿子,虽然没有占着长子的名号,但是才华出众,为当今圣上所倚重,就接替了他爷爷曾经的官职,左相。
邢老相爷虽然已经卸去了官职在,家中清闲度日,但是他的威望一点都不曾减小,随着他的几个儿子都在朝野中身居要职,更有一人坐上了他曾经的位置,邢家可以说在京城是上流中的上流了。
而程书瑶曾经猜测刑溪的母亲已经过世,现在虐待他的是后娘,没想到她完全猜错了。
因为对自己儿子不管不顾的,真是刑溪的亲生母亲。
陈书瑶忍不住摇了摇头,不可置信地说:“这怎么会呢?”
而刑溪表现得很平静,幽幽地说:“可事实就是这样。”
这一切要追溯到刑溪十三岁的时候。
刑溪的父亲作为当朝左相,他爷爷又是曾经的左相,他可以说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
可是曾经站得有多高,后面跌落就有多惨。
从刑溪十三岁开始,邢府就开始发生各种不好的事情,如果说只是死一些人的话,邢府还一开始还能接受,但随着邢府各位老爷的官运开始不畅通的时候,邢府的人开始正真的慌了。
他们请了无数的大师在家中寻找原因,风水或者是有人向他们下了巫术,这些他们都想过,但结果却让所有人都非常惊讶,这一切祸源的起始,竟然是因为邢溪。
一开始谁都不肯相信这种说法,直到包括悟法大师在内的不少得道高僧都这么说,让他们慢慢起来疑心。
猜忌的结果,就是年仅十三岁的刑溪被放逐了。
说到这里,刑溪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非常痛苦的笑,他喃喃道:“自从我被驱逐出家之后,邢家的一切都开始好了起来。”
所以他被真正地赶出去邢家,甚至被剥夺了自己的名字,连一个下人都不如。
刑溪眼中全是黑色的风暴,他愤怒地说:“我不信!我居然是被上天诅咒之人?真是好笑,哈哈哈哈哈哈哈……”
刑溪的笑声越来越小,渐渐听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