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玉翻过来鞋垫儿,青布底子那一面,齐齐扭向另一个方向,还是顺脚儿!
再扭,再扭,终于,左边的能放进左脚,右边的也能放进右脚了,可是,花样又不对了,左边这只带花儿,右边这只就是青布底子了,反过来,也只是左右互换了而已。
一众人现在都明白过来,笑也笑够了,最后,安静下来,睁着同情的眼睛观望,原本可能暴跳的文玉却没让大家如意,这一会儿,她自己咧开了嘴巴,开心的笑起来:“娘,要不,您先凑合着垫,这左右不一样,也是一种风格哩!”
文氏脸上都笑出泪来了,抓了闺女的手,拍一拍:“行啊,娘就风格一回儿,垫两只不一样的鞋垫儿走走路,这是俺闺女孝敬的,一准儿美气!”
文强一听,羡慕了,大声的嚷嚷起来:“给爹的呢?爹不嫌,也给双顺着脚的鞋垫儿就行!”
“没听说孩子的生日也是当爹的受难日啊?”文玉给了一颗白眼珠子,哼哼,刚才,就老爹笑得最响!看闺女的笑话,还要礼物?
“那爹也——”文强语结了,是啊,生闺女的时候,好像真没自己啥事儿,就站在屋子外面等着了。
那时候家里紧巴,媳妇怀着身孕,也没捞着点好东西吃,文玉生下来,才四斤多点儿,跟个猫崽子似的,哭声都小的可怜,也没有奶奶待见,就这么弱弱的长着,还受了不少的委屈。
“嘿嘿,爹不要啥,只要你们一个个的长的顺溜儿,那就高兴啦!”文强还挺煽情,把个文玉给感动的稀里哗啦了,于是,一冲动,又从身后的小包裹里拿出了一副大鞋垫儿!
“还真的给爹准备啦?”文强大喜过望,立刻接过来,骄傲的举起来炫耀:“看看,俺闺女自己做的,多孝顺!”
可是,旁观的人竟是低俗的不行的人物,没从这鞋垫里看到文玉的闪光点,却个个贼溜溜的盯着上下晃动的礼物,都想瞧瞧这一副宝贝,是不是顺脚呢?
文强是谁啊?那是文玉的亲爹!自然是不肯再让别人笑话闺女了,炫耀一下下,就揣入怀中,再也不肯拿出来了,嘴里还说呢:“真好看,不顺,正好!”
其实,文玉心里也没底啊,到底这一双给做成啥样子了,自己也不知道,看看姥娘那一脸的兴味儿,手动了动,终究没当众拿出来另一件礼物,老太太疼了自己一回儿,本来是有表示的,可是,今儿这面子里子都丢的差不多了,可不能再添新的笑料了!
文玉干笑着,把身后的包裹按了按,装作没事人似的,伸了筷子去吃东西,麻烦又来了!
身边的小文乐不甘寂寞,早就看着姐姐包裹里还有没拿出来的宝贝呢,见她不动,好奇心大起,偷偷的伸手把瘪瘪的包裹取了去,一捏一摸,竟出来个衣服似的东西。
蒋智跟三丫也注意到了情况,纷纷向这边探头,文乐有些晕乎,夸张的把那衣服套在了自己身上,像个兜兜褂儿似的,只是大了些,又用的是蓝花布,把个文乐给打扮的怪里怪气,尤其是最下面的地方,添了一个大口袋,口袋上方缝了一对兔子耳朵,这真是太滑稽了!
文乐就站在了文玉身后,还顺势扭了扭身子,终于成功的又把大家逗乐了,这次更是了不得,拍桌子打板凳的都有,连最淡定的大丫跟黑子娘,都快要载到地上去了。
文玉后知后觉,终于发现了弟弟的恶作剧,再看看众人笑的惨样儿,得!就当咱是娱乐了大众吧!
“姥娘,这是我送给您的围裙,您好劳动,以后,您去了养殖场,就换了这个,就再也不怕脏了!”文玉咬着后槽牙,从文乐的身上扒下来衣服,扯着笑脸给姥娘:“您赏脸试试?”
这个脸,自是要赏的,老太太眉飞色舞,这外孙女,可真没白疼,瞧瞧,还给自己做了衣服穿!
果然,这尺寸是按老太太的身架裁的,正合适!
前身包裹的严实,只在身后有活结儿,几条布带子可以随时系上拉开,长度到了膝盖,那兔耳朵的大口袋就在老太太肚皮处,一伸手,就能取到里面的东西,很方便呢。
“想不到,咱家丫头,还能裁衣服了?”姥娘很喜欢这件围裙,老了,又返回头待见这种孩子气的东西了!
文氏也下了位子,凑上前拽了那围裙看,很新式的呢,原来,还不都是一块布,在腰间一围就得,哪像这个,还有袖子,这冬天里懒得洗衣服,多穿几回这个围裙干活就行!
黑子娘跟大丫也围过来,把个姥娘一顿夸,这蓝花布也漂亮呢,衬得老太太特别有身份!
姥娘喜欢啊,全不管那有身份的老太太可能穿着围裙吗?
总之,这件礼物很轰动,效果奇好,一举抵消了刚才那顺脚鞋垫儿的耻辱,文玉的小尾巴,又悄悄的翘了起来。
“姥娘,黑婶儿,您想想,要是把咱这款围裙推向市场,那得有多少人抢着买?所以说啊,处处有商机,只要你有头脑!”
“是是,我们丫头有头脑,聪明!”姥娘伸指去点外孙女的额头:“小寿星吃饱了没有?今儿不用你收拾,去,孩子们都去玩!”
“姐,咱去打那个够级牌吧?”文乐早就坐不住了,现在长大了,对吃食的渴望早就低于玩的诱惑了,姐姐说的热闹,还真想赶紧感受一下呢。
“六个人,最少也得六个!”文玉提醒,掰着手指头点数。
“二丫姐姐、三丫、黑子、蒋智、文乐、我,够了,走,玩去喽!”
在最宽敞的客厅里,把沙发围拢起来,正中放一个方茶几,六个战士,披挂上阵啦!
先分敌友,抽了黑红各三张纸牌,扣下随意抽取,结果马上出来了,黑子、二丫跟蒋智都持红色的,光荣的成了联邦,剩下的黑帮队友,就是文玉、三丫跟文乐了。
于是,各就各位,联邦们相隔一人敌人,各有各自的对门对家,很不幸,文玉跟蒋智,对上了!
黑子找上了文乐,二丫跟三丫就做了对头,实战开始了!
第一把,噼里啪啦掉牌的声音,可着实帮文玉出了一口刚才饭桌上受得气,这回儿,该换我嘲笑你们了吧?
等学会了把牌合在手中,等用到时再捻开甩出去,已经过去了得半个时辰,第一把,只能是学习,不能算切磋,文玉跑了左边跑右边,给这个看牌给那个讲解,累得肝儿疼,这不叫智力打牌,这叫减肥运动吧?
第一把,灰了,重来!
蒋智第一个反应过来,带领着联邦咄咄逼人,屡屡发出攻击,都说不会打牌的摸牌手壮,果真不假,文玉这个老手,满把烂牌,凑不成一套够级牌,而蒋智同学呢,瞄准了孱弱的对门,五个十,四个J,三个Q,两个K,两个A,频频砸向文玉,三丫和文乐只能看着联邦脸色发青,救援不得。
第一个闪光的头科,就这样轻而易举的,砸到了蒋智的头上,把文玉的心头火激的狂热无比!
“现在,我没有头了!”小姑娘悲壮的大叫一声:“我可以打你们任何人,你们也可以打我了!”
没有头了,就是对家走了,现在自由了,可以跟敌方的任何一个够级牌对打了。
外面,文强的急切的吼声:“玉儿,咱怎么没有头了?咋的啦?”客厅的门以光速打开,那个慈爱的老爹,心疼的看向他娇纵的女儿。
“爹,玩呢,不是这个头!”文玉卜楞卜楞脑袋,示意这个头完好无损:“蒋智仗势着牌好欺负我,打得我够呛呢,爹!”
文强的大眼睛铜铃铛似的了,囧囧的看向蒋智,屁股一落,坐下了,哼哼,俺在这里看着,谁敢打俺闺女?
够级牌的乐趣其实不在于抢科,而在保拉上,这个拉,是二声。
艰苦的厮杀之后,六个人都红了眼,你争我嚷,拍案而起,终于,大拉二拉出来了。
仗着经验,一把臭牌的文玉逃出生天还抢了个二科,,黑子跟文乐分别成为大拉和二拉。
勉强打个平手啊!联邦贡,可以忽略不计。
第三把牌,又拉开了帷幕,这局战况惨烈,初生的牛犊子们都把吃奶的劲儿拿出来了,什么牌也不舍得让,贴二也要上,挂花儿也要上,打的那叫一个热闹,到最后,谁手里都没有大牌了,眼睁睁看着别人三个九就发了牌,大叫惋惜。
这一局,文玉抢到了头科,蒋智是二科,大拉和二拉落到了三丫跟二丫身上。
文玉欢呼雀跃:“我要吃贡啦!二丫姐姐,要进贡两根最大的吆!”
蒋智在安慰己方人员:“别怕,三丫也得进贡给我一根,咱就损失一个,没事儿!”
第四局,文玉吃到了标准贡,一大一小两花王,蒋智吃了一根小花。
两个对家隔岸对望,眼睛里都是必胜的烈焰,看这一局,鹿死谁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