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瑜失宠的消息在一夜之间传遍整个宫韦。
她就像个一个神话突然陨落。
原本拥有旁人难以企及的宠爱,可一瞬间,她就被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由受宠的皇后一朝变为弃后。
曾经最繁华耀眼的地方现在也形如冷宫。
然而世态炎凉,同情的是少数,多数的却是幸灾乐祸。
锦瑜霸占皇帝宠爱这么久也够了。
有哪个皇帝可以为她做出一年不碰任何女人。
可一旦肆意起来的皇帝,那欲望就如四野洪荒里的狼。
近日皇帝不思朝政,奢糜享乐,天天与后宫妃子嬉戏作乐。
大臣虽然欢喜皇帝不再专宠皇后一人,可对他荒废朝政,也颇有微词。
只不过盛世欢还没到过分的地方,他们勉强可以接受。
可令人惊骇的是皇帝甚至在朝堂大肆让朝臣为他在民间搜罗美人,这就有点荒糜无度了。
可私下里,有人为了邀宠,还是会给他出主意。
那吏部侍郎曾祖锦本就因为皇帝没有选上他的女儿为妃而愤愤不平,现在有了邀宠的机会,立刻就不想放过。
下朝后,他慢吞吞地走在后面,拒绝了别的大臣邀他去喝一杯的提议。
而是去了皇帝的寝宫朝露殿。
内侍小吕子走进去道:“禀皇上,曾大人求见。”
皇帝放开倚卧在他怀中的美人,眉梢挑过一抹邪佞,“让他进来。”
外臣进谏,后宫嫔妃不宜在此,他怀中的美人淑妃也很识趣,恭身道:“臣妾先告退了。”
盛世欢妖冶一笑,“晚些再去看你。”
淑妃娇羞地退下去了。
盛世欢眸光顿时幽冷起来,但他很快敛去,在曾祖锦踏进来时,他的目光变得吊儿郎当起来。
“爱卿可是有事?”
曾祖锦眸光一凛,跪下道:“皇上万福金安。”
盛世欢拂了拂手,“不必多礼,说正事。”
曾祖锦上前一步,神秘兮兮道:“皇上在朝堂上所说,微臣谨记于心,想着能为皇上分忧……”
盛世欢微微坐直身子,来了兴趣般,“爱卿可有什么好的提议?”
曾祖锦干笑两声,“只怕是入不了皇上的眼呢!”
“说来听听。”
曾祖锦迟疑了一下,凑过去,附嘴在他耳边低语了两下。
盛世欢眸中光芒大乍,抚掌笑道:“妙,妙,朕还没尝试过这新鲜东西呢!”
曾祖锦弯眉笑道:“听闻那水漾楼的钟灵儿可是国色天香,沉鱼落雁,较之皇后也不遑多让呢!”
虽然拿一个**女子和皇后作对比有些不厚道,但只要哄得皇帝高兴,又何妨?
皇帝都不在意,何况他呢?
“你确定她是个清倌?朕可不要那以色侍人,已经被其他男人碰过的女人。”
曾祖锦斩钉截铁道:“不会错的,明夜就是灵儿姑娘拍卖初夜的日子,价高者得,许多人慕名前去,说要买下她,破了她的苞呢!”
盛世欢眸中闪动着兴奋的光芒,“好,那朕明晚就去凑个热闹,此事不宜声张,爱卿可要保密才好。”
曾祖锦点头哈腰道:“那是自然。”
皇帝一开心,赏赐就是接踵而来,盛世欢大方应允道:“倘若真如爱卿所说,是个绝色美人,朕一定不会忘记爱卿的举荐之功的!”
“谢皇上。”曾祖锦得到他想到的承诺便离开了。
盛世欢的眼瞳慢慢浮出阴鸷的冷光。
……
帝都的一个客栈,一只黑鸟在上空盘旋数圈,便幽幽落在洞开的窗上。
黑衣人走过去将它捉住,从它的爪子上取下一张纸条。
另外一个身着蓝色长袍,面目俊朗男人接过来,只看了一眼,纸条便在手中化为灰烬,纷纷扬扬从他指缝飘落。
嘴角浮起丝冷笑,“原本本王还以为他和锦妤情比金坚,看来也不过如此。”
“那是,他现在这样荒淫无度,实在不配做这东陵之主。”
男人负手而立,低声道:“事情可都准备妥当?”
“是,皇帝明晚绝对没法子活着离开水漾楼。”
“这次本王要万无一失。”男人阴鸷地说。
手下脸色一凛,“是,王爷,卑职再去检查一遍,以防纰漏。”
“去吧。”男子淡淡道,嘴角浅浅勾起。
他当日原以为解药是被锦妤盗走,可看来是无意中掉了啊!
若是盛世欢的寒毒没有发作,绝对不可能这样对锦妤。
很显然,他还误以为……
而锦妤的命还有盛世欢的命攥在他的手里,她绝对不可能说出真相。
他傲然一笑,“皇兄,你终究是要败在皇弟手里。”而这一次,他不会再给他翻身的机会。
他果然是要败在女人手里,而他不会像他那么蠢,谁能笑到最后才能笑得最好,不是吗?
……
是夜,锦瑜总觉得眼皮乱跳,心也惴惴不安,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可她在现代学过,眼皮跳并非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而是疲劳所致。
这些天,她神烦,的确睡得不好,便没去管了。
她撑着眼帘继续看书。
可突然,烛火一晃,几个黑影在门外掠过,她正心惊,那几个黑影便蹿入了房间。
她惊惶地站起来,口鼻却突然被掩住,刺鼻的味道冲入鼻口,她只觉得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趁着夜色,她被一个黑影扛在肩上,迅速飞掠出窗。
而另外一个黑影则留了下来,从包袱里取出一张薄如蝉翼的面具,对着铜镜,贴合到脸上。
手指抹抹弄弄,铜镜里倒映出一张和锦瑜一样容貌的脸。
黑影又将夜行衣换下,从衣柜里掏出一件锦瑜平日里穿的睡衣,吹熄了灯火,躺在床上。
门外,有形迹鬼祟的男子趴在门上朝里张望着,因里面熄了灯火,所以看不真切,模模糊糊只可以辨认出锦被下玲珑曼妙的曲线,还有那张神似锦瑜的脸。
好吧,也不能叫神似,暂时就是她了。
男子放心离去,只是微微疑惑她今夜倒是睡得有些早,只是偶尔早睡也是人之常情,主子吩咐他密切注意她的动静,一有不对劲,立即禀报。
明晚过后,她或许便不是先前那个皇后了。
房间躺在床上的女子知晓监视之人离去,幽幽地睁开了眼睛。
她从现在开始,一直到明晚结束,要假扮皇后。
黑影扛着昏迷的锦瑜,直奔城外外郊一家封闭的郊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