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有必要找离渊问个清楚。
门外，盛世欢低声道：“本王回来之后，你我一谈。”
离渊震惊地看向他，瞬间觉得王爷真不是装的，他真的不正常了。
是心儿吗？她动了什么手脚？
……
金銮殿。
盛世欢脚步沉稳地踏进殿内，跪下道：“父皇万福金安。”
皇帝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起来吧！”
心里明明得意着吧，装得却是那么正经。
皇帝将手搁在膝上，沉声道：“你可知道朕今天叫你来所谓何事？”
盛世欢茫然地点点头，眸光却幽冷阴沉。
他只是忘记了对锦瑜的爱，却并未失忆。
所有的事，他忘了有锦瑜的参与罢了。
“锦容一家被抄，锦容那个逆贼也被问斩，那锦妤出身锦家，父亲做下这等十恶不赦之事，她这个孤女自然也衬不起嘉王妃这个身份。”
他灼灼地盯着盛世欢，看着他的反应，想以此相要挟，看到底能换来多大的筹码。
倘若盛世欢不退让……
盛世欢皱眉，这似乎和锦妤无关吧！
只不过，废了那个女人也好。
想到她，他心中又是疼痛起来，努力去忽视心中那抹痛楚，他不能让皇帝看出怪异。
顺从的声音，“父皇以为如何？”
皇帝瞳孔微缩，他这是在套他，还是不在乎？
这不是他想听到的答案。
眸中的情绪很快敛了去，“朕以为，她已经配不上你，若继续为王妃，一定会惹来别人的非议。”
他的目光紧盯盛世欢，希望看出什么端倪。
盛世欢皱着眉，似乎很认真想了一下，“既然如此，便将她降为妾吧，父皇以为如何？”
皇帝震惊第看向他，似乎在说，你不是说笑吧？
可是盛世欢眼瞳冰冷，仿若千年不化的坚冰。
现在他还不能和他翻脸。
皇帝严灼地盯着他，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怪异。
难道他失策了，盛世欢竟不爱锦妤？
他收回审视的目光，“既然如此，待会朕就让人去拟旨。”
盛世欢又是一拜，“谨遵圣裁。”
他虽然一想起锦妤就会心痛，可现在他实实在在不爱她了。
皇帝要拿她开刀，他也没有意见，左右他们两个是没有可能的。
……
盛世欢回到王府，没多久，旨意就下来了。
王府顿时跟炸开了锅似的，尤其是流苏，跳起脚来，王爷上午就怪怪的，这王妃突然就被降了位分，又变成妾，她怎么能忍？
她上午还以为盛世欢是开玩笑的，看来并不是这么回事。
可是锦瑜听了，只是错愕了一下，然后却很淡定，反倒安慰起她来，“没事的，这只是权宜之计。”
流苏跺脚道：“什么权宜之计啊，上午奴婢去找王爷，他就冷冰冰，仿佛变了个人似的，说起王妃也是一脸漠然。”
她手指抖动，“这……这就像是王妃刚嫁进王府那会的模样。”
锦瑜脸色暗了一下，“好了，我已经不是王妃了，别叫人捉住小辫子了。”
只是，真的发生了什么吗？若真是不得已而为之，他为何还不同她来解释？
……
书房，盛世欢听完离渊的话，他这段日子和锦瑜的爱恨情仇，交缠过往，久久沉默不语。
原来真的发生了什么，可是他为什么统统不记得了。
出于私心，离渊虽然说了大概，却省去了昨夜盛世欢和云水心相见之事。
他怕盛世欢会苛责她，也是他知道锦瑜是个好女人，也不想伤了她。
盛世欢摸着心脏，那里的确没有那种强烈心动的感觉。
可若是爱过，怎会突然不爱？
……
夜晚，流苏和锦瑜说话，锦瑜却总是心不在焉，眼睛巴巴地望着门外。
流苏知道她在想王爷，这个时候，他一般都会过来陪她用膳的。
可现在……
流苏实在见不得她这副样子，“王妃若是想王爷的话，就去问个清楚，这样僵着，在这里胡思乱想反而伤身体。”
“不必了。”锦瑜收回目光，她是个倔强的人，盛世欢既然不向她解释，她即便去了，也是自取其辱。
她神情略显疲惫，“我有些累了，你去弄点热水来，洗洗便睡了。”
流苏叹了口气，主子这执拗倔强的性子只怕讨不了好。
不过她总不能强求她。
……
主屋，灯光喑暗不定，盛世欢坐在桌边，神色捉摸不定，冷漠的背影里，透露出一种森寒的气息。
那个女人知道自己被降了位分，无动于衷，也不来找他，他心中竟隐隐生出一股无名的怒火。
他不记得了什么，可是她不该也忘记了才对，可是她竟然也不来找他问个清楚。
她说爱他，这便是她的爱吗？
今晚他一直在等，可是她并没有过来。
他想，即便她的爱是真的，也少得可怜，远比不上她的骄傲和自尊。
离渊走了进来，“王爷还不歇息吗？”
盛世欢冰冷的目光扫向他，“你说我们两情相悦，她真的爱本王吗？”
“呃……”离渊愣了一下，竟然有深度的问题，叫他怎么回答？
他只是看两个人很甜蜜，锦瑜也为盛世欢付出很多，可是她心里怎么想的，他并不知道啊！
盛世欢看他半天答不上来，挥挥手，“下去吧。”他自己的感情都是一团糟。
他问他还不如自己想。
一瞬愤怒暴躁起来，一下又什么不去想，他冷哼道：“既然你更爱的是自己，那就抱着自尊过一辈子好了。”
她不来，他也不会主动去找她。
既然不再爱，一切就重归原点。
……
裕王府。
“主子，安宁郡主派人送来消息，说是已经得手了。”
“本王猜到了，若盛世欢无事，他绝对不会同意降锦妤的位分的。”
盛世凌阴郁的眉眼难得染上几分暖意。
连日来，怕是也只有这个，让他心情最好了。
手下看主子开心，语气也放松了几分，“主子一定会早日抱得美人归的。”
“也是时候，盛世尧既死，他身后也该一锅端了，省得日后危及本王。”
手下迟疑了一下，“主子为何不为己用，将残余的势力收入麾下？他们若是被皇帝绞杀，夹着尾巴逃跑，主子若肯收留他们，还愁他们不忠心耿耿？”
盛世凌看了他一眼，“那这件事交给你去办。”
“属下遵命。”
……
连着好几日，盛世欢也没有踏进水榭阁半步。
锦瑜虽然难过得要命，表面却很平静，两个人一直僵持着，他不来找她，她也不去找他。
只是，日复一日的等待只会让人的激情退却，转归绝望，终究是伤心了。
锦瑜终究是忍不了了，盛世欢他丫的到底什么意思？
这样冷落她是想反悔吗？既然他想反悔，她也不留他，干脆断个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