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去外面守着吧”。

    一群人退下，君千澈抬脚进殿。

    祠堂中香火缭绕。

    君千澈拜祭完列祖列宗牌位，叩拜先皇之后，最后停在了楚星雨的灵位前。

    他从未谋面的母亲。

    这到底是一种何等神奇的感觉啊。

    他有的时候都以为自己是没有母亲的。

    他原本以为，就算知道了自己的亲生母亲，心中也不会有什么波动。

    可是，他错了。

    每每想到自己的母亲的时候，他也会疼。

    “娘亲”。

    娘亲，他从未见过的母亲，可是感觉好神奇。

    “娘亲，我现在真的只有娉婷了，娉婷也只有我了”。

    “娘亲，你爱父皇吗”。

    “你是爱他吧，可是他爱你不及你爱她”。

    父皇如果真的爱她的母亲，又怎么会这么委屈于她，这一委屈就是三十年。

    他爱婷婷，绝不会让婷婷这般委屈。

    “娘亲，你应该见过婷婷了，你很喜欢她吧”。

    “娘亲，你瞒过这么多人将我生了下来，又为了我受了这么多委屈，如果我现在告诉你，我两年之后就要带着婷婷离开了，你会怪我吗？”

    “婷婷不喜欢皇宫，我也不喜欢，我会带着她走，再也不回来了”。

    “娘亲，我知道，你会支持我的，对吗”。

    走出了祖祠。

    君千澈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他没有想到，这个时候可以倾诉心事的，竟然是母亲。

    回到鸾凤宫中，看着楚伊睡的沉，直接把她抱起来，放在了浴桶中。

    九九八十一天，还有四十八天。

    这是他目前最为重要的事。

    ******

    忠义侯与其侯妃于三日后出殡。

    楚伊不能去送葬，只能在城楼上看着。

    春天，本就没暖和到哪里去，楚伊就这样在城墙上站了一上午。

    “十里长街送葬，这样的人不会再有第二个了”。

    望月楼的顶层雅间中的窗户开着一道细缝，隐约能看见两个人。

    “是啊，天下也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了”。

    身着藏青色衣袍的男子看起来比那位身穿藏蓝色衣袍的男子更加悲伤。

    “谢杉，你可有怪我”。

    “不怪，要怪，也只能怪命”。

    怪命，将他生在了谢家；怪命，让他与最为崇敬的人对战沙场；同样是命，让他们最终只能以这种方式结束。

    当年，谢家满门抄斩，是楚侯爷求情。

    纵然最后仍然是灭门的结局，可他，开还是将他和妹妹救了出来，并且送到了天莱。

    没有他，便没有今日的谢杉。

    “没有他，就没有你，没有你，也不会有如今的天莱”。

    听到旁边萧梓飏的声音，谢杉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伤神。

    “殿下恕罪”。

    萧梓飏挥了挥手：“没什么可恕罪的，忠义侯，是个值得敬佩的人，本宫对他，也是满心敬佩，他当得起天下百姓这一跪”。

    天下，除了皇帝，也就只有这么一个人能担得起这天下百姓这一跪了。

    他当的起。

    谢杉不再说话。

    从窗户缝中看到队伍越走越远，谢杉后退了几步，跪下，磕头。

    萧梓飏同样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