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战宜阳张辽斩牛辅
李蒙决定追击小队荆州军,于是指挥部队很快转向追击,借助顺向的优势,很快拉近与荆州小股军队的距离。李蒙见状,信心大增,暗下决心这一次说什么都要歼灭这支胆敢这么跑过来的小队伍,他相信只要小心,以这支飞熊军中的精锐队伍的战斗力来说,就算有埋伏也可以从容而退!
牛辅看着远方李蒙忽然拐了一个方向相西南而去,心头顿时升起一股重重的不安。李蒙拐过一座小山再见不到,牛辅皱起眉头指挥步兵们尽快结集。
命令刚刚下,忽然那鼻子特别灵的小兵指着东方,目瞪口呆说不出话。牛辅心下凛然,顺着那小兵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不远处几个小坡上的哨兵们正在往下翻滚着,看那姿态,显然已经是尸体!牛辅大惊,高呼:“东方敌袭!”那几座山头之间,此时已经冒出一股纵马狂奔而来身着青色轻甲的骑兵!
好在先前已经命令步兵结集,好在这支军队素质蛮高,好在发现得及时。牛辅庆幸不已,这个时候已经不是思考着李蒙什么时候回来或者还能不能回来的问题,而是如何保存自己的问题,对方既然作出了这么多调动,显然是有了周全的计划了。牛辅匆忙间指挥步兵布成一个防御大圆阵,刀盾兵在最外围抵抗,长枪兵画戟兵等在后面间杂防御,最后面围着五百弓箭手,大家背对扎营时依靠的小山列阵。牛辅不住高声呼叫,指挥人马完善阵型,这个时候,要做的是尽可能的给自己多一分生存的希望,然后才是减少损失。好在这支部队大多都是由经验的老兵了,也知道这个时候肯定会有人死去,但是如果不抵抗那就是基本没有人能够生存了,所以即便被安排在外围的几乎已经确定无法看到明天太阳的刀盾兵们,也很快到位,这就是经过战阵的士兵跟没有经过战阵的士兵的重大区别。所有人都在祈祷,希望那个倒霉的人不是自己,希望对手突击的重点不在自己,希望冲自己来的敌人突然马失前蹄。
来敌迅速地接近,转眼已经能够完整地看到这支铁流。
不到一千人,牛辅内心稍微安定下来。毕竟自己的队伍是飞熊军的精锐,也不是吃素的,现在对方只有不到一千人,以自己三千人多人的战斗力,加上两百人的亲卫骑兵,多少还能周旋,只要自己不犯大的错误,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双方之间的距离进入约一百八十步,牛辅部弓箭手预前射击。五百弓箭手的发出的箭雨已经具备小层次的杀伤威胁,可是来敌根本没有顾忌,而且显然久经战阵的他们低伏着身体,非常有效的保护自己和身下的战马,一轮箭雨,不过只是倒下了十余人。弓箭手来不及发第二发,来敌稍稍改变方向,狠狠地从牛辅阵的东南角切入,为首的正是张辽!一支是势在必得的常胜铁骑,一支是严阵以待的西凉精兵,一边是飓浪,一边想做石头,双方狠狠地撞到一起。没有重型防护器械的步兵和骑兵相遇,总是步兵吃亏,发着寒光的长枪将一个又一个西凉兵挑飞,健壮的战马不甘示弱将一个又一个西凉兵或撞飞或踏倒在地,十几个冲在前的骑兵因为战马被阻,挑飞一个敌人之后被狠狠抛飞,他们的战马带着巨大的惯性力撞进牛辅阵,撞飞带倒一大片的士兵,一个巨大的缺口正在形成。
张辽一马当先,长刀轮舞,甚至分不清他到底是用刀法还是枪法,身前不断有人被挑飞、斩断、劈倒。他没有回头,也没有去看周围到底还有什么人,更不理会已经倒下多少人,现在要做的,只是向前,向前,向前!仿佛是一支铁枪的枪尖,张辽迅速地制造着流血,在扩大着牛辅阵的伤口,在一点一点地放血。荆州军张辽部的骑士们随着他们主将,沿着他们在敌人身上割下的伤口处奋勇向前,浑然不顾往自己身上招呼的兵刃,只是一味往前,但凡挡住去路,他们毫不犹豫的将之粉碎!不时有骑兵从马上被周围的兵器钩下来或者捅下来,最终被西凉兵的长枪长戟或者其他的什么兵器收割了生命,可是整支队伍,虽然人数不多,虽然面对数倍于己的敌人,却没有任何畏惧,他们跟随着他们的主将张辽,以一种奇迹般的速度,从牛辅大阵的东南角切入,瞬息之间就透阵而过,从牛辅大阵的西北角穿出,留下一条硕大的用鲜血和残破不堪的尸体组成的痕迹,以及内心开始出现恐慌的西凉兵。
牛辅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切,内心绞痛,缺少重型装备和必要的工事,步兵面对骑兵时,就是这么无奈。他挥挥手,放手最后一搏。
胡赤儿得到牛辅的命令,虽然怕死,虽然自己还没有实现发财的愿望,也不得不带着牛辅的最后的筹码——二百亲卫骁骑从一处小山坡上,借助着坡势获取加速度,向刚刚透阵而出余力将尽还没来得及转头的张辽部拦腰冲去。牛辅转过头,他并不愿意去再看这支注定要牺牲掉的卫队,他很快收拾心情,聚拢被张辽冲破的步兵队伍,他要好好利用那支送死队挤出来的那点时间,为自己争取更大的生存机会。他甚至都没有想过,面对这支不足一千,严格来说现在也就八百人的队伍,自己想的为什么会是“争取生存机会”。
张辽早注意到这支停在山坡上的小队骑兵,也意识到牛辅的意图,迅速地原地阻止防守反击。
两支军队迅速地撞到一起,又是一阵人仰马翻。虽然形情跟刚才恰好倒过来,牛辅进攻张辽防守,只是胡赤儿部的人实在太少,只是虽然借助山坡但他们的速度依然没有提高到理想的状态,只是主帅是吕布的荆州军士兵们从来不知道怕是怎么写的,只是胡赤儿比较爱惜自己的生命比较怀念家里的娇妻美妾金银财宝,于是原地迎战的张辽军很快的占据了上风。
张辽知道必须迅速地解决这支骑兵,否则等待自己的将是更加困难的局面,当即跃马上前,三尖两刃刀劈飞几个西凉兵,直取胡赤儿。胡赤儿往后退缩,张辽大喝一声,震得周围西凉兵心惊胆战,张辽趁机挑飞数人,跃马挺进,一刀望胡赤儿脖子劈去,身后并州铁骑奋力跟上,保护四周,趁机分割西凉兵。
胡赤儿走不脱,举矛迎战。他本是力大之人,臂力胜过张辽一筹,张辽又是透阵之后,是以竟然将张辽长刀荡开。胡赤儿见状大喜,暗道张辽不过如此,挺矛当胸直刺张辽。张辽久战成名,岂是易与之辈,当此关头非但不闪避,反而挺马而前,眼见就要撞上胡赤儿长矛,便见他忽然身子一扭,长毛堪堪从他腋窝下滑过。胡赤儿大吃一惊,刚要以长矛横扫,张辽已经挟住长矛,两人瞬间靠近,张辽右手执刀往胡赤儿脑袋削去。胡赤儿急忙放手,缩头躲过一刀。两马很快交错,张辽迅捷无比的扭过腰身,左拳一拳击中刚刚缩头躲过一刀的胡赤儿的下巴。人借马力,胡赤儿重重吃了张辽一拳,仰头喷出几枚大牙,翻倒马下,被跟在张辽身后的骑士一枪扎中心口挑起,惨叫数声不活了。
牛辅那边稍微聚拢的部属,远远的听见胡赤儿惨叫,当即厉声喝叫:“射声士,散射!”他竟然不管自己的队伍和别人的队伍交错混战,命令无差别射击!弓箭手得令,当即毫不犹豫射击,一蓬箭雨近距离直射张辽部。
这轮近距离的直射,荆州军损失比之突击敌阵损失还到,近三十个在前的骑兵中箭落马。
张辽素来爱护士卒,见一下子倒下这么多人,大怒,厉声呼喝:“随某来!”也不管剩下的三二十并州骑兵,一马当先直取牛辅。荆州骑兵护主心切,冒着箭雨跟上张辽。
牛辅已经基本收拢好残军,正向张辽所在包过来。
然而牛辅终究还是慢了一步,他没能围上去,而让张辽和他的骑兵们冲了起来,虽然冲得距离并不远,但是效果却已经起来了。荆州军马扬蹄冲进牛辅重新组织起来的阵形中,不同的是,这次牛辅打算进攻张辽,然而胡赤儿为他争取到的时间实在太少,结果反而被冲起来了的张辽部轻易的冲破。张辽心恨牛辅的发狠让自己的士兵损伤严重,冲起来之后全然不顾防守,一支箭射中他的左边肩头,张辽浑然不觉,右手单手抡刀劈飞几个当道西凉兵,转眼冲到阵心牛辅处,拧身一刀斜劈牛辅。牛辅见这刀刀势惊人,又无处躲避,只得两手举戟格当,不想张辽这一刀含怒而发,竟将那戟一刀砍断,那刀余势不减,从牛辅左肩将他劈成两半!张辽斩了牛辅,怒意稍解,放声厉吼:“鼠辈竖子,安得学吾主公使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