梭罗这时过来拉着岳父坐下,谈到死去的女人,两位奥斯卡选手对坐流泪做戏,最后,还是他岳父打开话题,道:“接下来小女的葬礼,贤婿打算如何安排。”
梭罗赶紧正色道:“无论如何都是要尽我所能的办理,何况皇上又封了一品夫人,更是不能马虎,这个您不用担心。您都看到了,灵前供用执事等物,俱按一品职例,准备停灵七七四十九日,这四十九日,单请一百单八众禅僧在大厅上拜大悲忏,超度前亡后化诸魂,以免亡者之罪。葬礼当天,也决不会失了您的脸面。”
老头摇摇头道:“还说什么脸面,有贤婿就是我最大的脸面了,我小女也不枉此生,去后有如此荣耀。贤婿做事我一向放心,都安排好了我就放心了。”
梭罗作出感激之态道:“就是候爷都很牵挂,您过来看看侯爷给挑的板子。”
老头随着我们到了另一院内,只见帮底皆厚八寸,纹若槟榔,味若檀麝,以手扣之,玎珰如金玉,两人都奇异惊讶。
老头摸着,爱惜之至,甚至颇期待据为己有,抬头问我:“侯爷从哪找来的难得一见的好木啊。”
我笑道:“也不值什么,听说叫樯木,作了棺材,万年不坏。”
他两眼放光:“这就是樯木?听说此物恐非常人可享者。我女儿真是有福,多谢侯爷关心。”
我哈哈一笑道:“这不过是小事儿,要是你也感兴趣,不嫌弃,我可以帮你搞一副。”
“真的?”他瞪大了眼睛,眼神中满是贪婪。
我点点头。这可不是在咒他,人有钱了就三件事:修坟,盖房,取小老婆。如果自己百年之后有这么个好归宿,那绝对是感激不尽。
我现在知道了这个人最大的问题——贪婪,听见我许诺的东西,完全一副喜不自胜的样子。
“侯爷忘记了,我们曾经见过的。”一高兴,他开始和我攀起交情,这也是我心中的疑惑,因为看着他总觉面善。
他接着道:“您是贵人多忘事,我这等的小人物,怎么能让侯爷过目不忘。有一次我和马可波罗老板谈生意,你过来找过他,就那次我们有一面之缘。”
我恍然,原来如此,看来他也颇不简单,能和马可波罗做生意的非富即贵,当然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人了。
我们又假意的客套一番,老头对我千恩万谢的去了。
去后,梭罗大大的出了口气,坐在那道:“您不知道,我这个岳父最是精明,一颗富贵心,两只富贵眼。你别看我夫人平时吆三喝四的,其实我们回去没有任何地位,拿的东西,都是随手就赏了身边的奴才。自从攀上了五皇子,他才对我刮目相看。现在又因为我得罪了五皇子,刚才是准备拿来我问罪的,还是侯爷您厉害!”他竖了竖大拇指,毫不掩饰对我的敬佩。
我笑笑,“你刚才跟他说了些什么,看他原本的架势还不打算向我扶软的?”
梭罗恭声道:“也没说什么,只说我和他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到如今这地步,五皇子信不信任他,都还不一定。他也知道五皇子素来多疑,被我这一吓,自然心寒胆丧,才有后边这番表现。”
我满意的点点头,赞道:“不愧是朝中的老人,难怪五皇子如此信重你了。”
梭罗忙道:“从今往后梭罗只对侯爷一人忠心,绝无二意。”
我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忠心可不光是嘴上说说而已,正好有件事让你办,帮本侯调个人。”
“侯爷尽管吩咐。”
我要调的不是别人,正是本策利城的城主波尔。塞隆,这人能力品性我都很看重,将来和梭罗一样都会是我的好帮手。
“那侯爷打算把他调到哪个职缺上?”
我沉吟一下:“就调到后勤处,分管预备役部队的后勤供给吧。”
梭罗愣了一下,“那不是侯爷您,啊,下官明白了,侯爷真是高明,太高明了。”
我笑道:“少拍马屁,抓紧时间办吧,本侯先去了。”
“恭送侯爷。”
离开时又经过灵堂,瞥一眼棺材里的梭罗夫人,眉目如生,只有脸色惨白死灰,心中难免生出些兔死狐悲之意,看来这做人一定不能太嚣张了,得饶人处且饶人,不然耗子急了还咬人呢。
为了拉拢梭罗,他夫人的法事排场我也是给足了面子,王孙公子六部九卿凡是跟我有关系的都拉来祭拜,祭礼在灵前摆都摆不了,少不得送给附近的平民百姓,连平民百姓都会过来拜祭,不断称颂,说梭罗夫人过世后都积德。
声势越来越浩大,连本和梭罗关系一般的官员,都不得不一块来凑热闹,官员们你来我去,数不胜数。我那个府街上一条白漫漫人来人往,花簇簇官去官来,朝堂上除了富兰克林和五皇子,其他大小官员,就算自己没来,也有儿子送来慰问。
我很是满意,没想到梭罗夫人死了还给我带来些好处,竟有如此一石二鸟之意,既做给皇帝看,也让我看清楚哪些人是我的死对头!
到最后大概是迫于舆论的压力,五皇子竟然亲自前来,一起的还有我那讨厌的堂弟丹尼斯,五皇子这一来,他下面的那些支持者当然坐不住,把那早早准备好的礼品往马车一挂,前后十来顶大轿,三四十顶小轿,大小车辆,不下百十余乘,载着丰厚的祭品,浩浩荡荡而来。
梭罗本还有些畏惧五皇子,现在看我手段如此高明,连五皇子都不得不慑于压力服软而来,便彻底下决心归附于我,再无二意,当然,自此梭罗的人气和名誉也都激增,让梭罗颇有些扬眉吐气之意,心里暗自盘算,原来自己以前的好运气都是棺材里那个恶妇给耽误了。
这边葬礼如火如荼之时,有一件事情让我觉得几分为难,甚至有几分窃喜。梭罗那里办丧事,自然把他那漂亮的小老婆和孩子寄放在我那。
这女人吧,总有不为人知的**一面。